行進了大概兩天一夜，鳶尾等人才風塵僕僕到了沄染宗。穆序和雲貞的情況依舊不大好，浮燭的本意是由自己送穆小公子和雲姑娘回房歇息便可，但殷含笑認為雲貞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女子，多少也要避諱些，由她去送更妥當。
鳶尾也無異議，簡單交代了幾句便隻身前去向家姐覆命。
誰知才剛進庭院，便遇見了迎面而來的夜影衛冷縫玉——
“縫玉？”鳶尾叫住了他，略驚詫於一向冷靜的夜影衛眼中罕見的慌亂。
“哦，原來是鳶尾啊——”在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冷縫玉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氣。“此去潞州，一切可還無恙？”
“自是無恙！話說你不是已經回沉香待命了麼，怎麼來沄染宗了？是不是沉香出了什麼事……”
“沒事沒事！”冷縫玉擺手笑道，“只有無意中抓了個人，想著對家姐應該有用，就專門過來了一趟！”
“抓了誰？”
“你還記不記得，鬼尊大人曾經提到過和雲姑娘同時失蹤的那個逃犯？”
“自然。”鳶尾嘴角抽了抽，“你可別告訴我，你抓著的那個人就是——”
“是啊！”冷縫玉勾唇一笑，“出門散心時無意中碰到的。”
鳶尾簡直無語：“……縫玉，你這運氣——真是不得了啊……”
一個熟悉的嬌笑遠遠地傳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嘻嘻嘻……縫玉，我已經聽到你的聲音啦……”
是家姐！
鳶尾不由大喜，看來家姐的身子已經養得差不多了。
然而對面的冷縫玉在聽到柳且落的聲音之時，瞬間臉色一變。
“縫玉，家姐在叫你……咦？”鳶尾回過頭時，冷縫玉卻早已不在原地。
跑得倒快……
一股梔子清香驟然湧進了鳶尾的鼻尖，他便回過身，中指抵著眉心：“家姐——”
“呀，鳶尾你回來啦？”迎面而來的紅裳女子一手提著裙襬，朱紗間一雙玉足若隱若現。“路上還順利吧？”
“順……順利……”望著柳且落臉上有些詭異的笑容，鳶尾心中湧起了不好的預感。“家姐，你這是……”
“哎呀別廢話了！”柳且落興沖沖地打斷了他的話，直接抓上了鳶尾的領口，“既然縫玉不在，那就選你啦！”
“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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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殷含笑給她推宮過血之後，雲貞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許多。
“含笑，真是太謝謝你了！”
殷含笑收了手，嫣然一笑：“別客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向家姐覆命。”
說罷，她轉身正欲離開，卻被身後女子的一句話驚得差點一個踉蹌——
“含笑哇，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吃到你和赤影衛的喜酒呀？”
“……雲姑娘，您就別打趣我了……”
殷含笑表示，如果心情能夠具現化的話，她頭頂上一定是一團巨大的黑線。
“哪裡打趣你了？”雲貞看樣子是真的恢復得差不多了，中氣足了不少。“我看你倆挺般配的嘛！都那麼親密了，還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殷含笑一愣，瞬間明白雲貞說的是之前他倆在路上曾經擁在一處的事，臉上登時飄上了一朵“紅雲”。這在月影衛身上還是頭一回。
“雲姑娘，那只是……”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解釋那天只是為了開解鳶尾，不讓他多想。“總之……總之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雲貞卻並不相信：“都躺人家懷裡了，還說不是那種關係？”
“這……”殷含笑簡直是百口莫辯。
“不管怎麼樣，我只希望你能夠遵循本心——含笑，我比你痴長幾歲，有些事還能看得出來。”此時的雲貞卻不知何時收起了笑意，“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錯過就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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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姑娘她——是想到了封大俠嗎？
那個說過要娶她過門，卻食言了的男人……
“咦？是含笑呀？”
“家姐……”
不知不覺陷入沉思的殷含笑被一個歡快的聲音拉回了神智。定神一看，卻是一身大紅色華裳的家姐，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的面容：卻見那女子一襲翠色羅衫，襯得她肌膚勝雪，如玉如蘭；容貌卻也是殷含笑見過少有的清麗，只是眉眼之間似乎有些眼熟……
“家姐，這是新人麼？”
不應該啊，沉香入新人是需要家姐、顏姑娘和他們四大護衛一同核定的，不可能私自接收新人才對。
不過以家姐只看顏的性格，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柳且落瞧了瞧身邊的絕色女子，又瞧了瞧一臉困惑的殷含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名綠衣女子猶豫了許久，這才極不情願地開了口：“含笑，是我——”
一出聲，竟是清亮的男人聲音。
“你……鳶尾？”
殷含笑目瞪口呆。
一旁的柳且落興奮地插了話進來：“怎麼樣，我的技術還不錯吧？”
“這……”她感覺自己已經被驚嚇到失去了語言能力。
不過話說回來，好像還蠻好看的樣子……
鳶尾一臉生無可戀，他算是明白方才冷縫玉為何要消失了——
“怎麼樣？怎麼樣？”柳且落依舊興致不減。
鳶尾現在恨不得在地上找個縫隙鑽進去。這個模樣竟然被含笑看到了，真是恥辱啊恥辱！
“嗯……貌似還不錯唉！”殷含笑仔細打量了一下。“就是裙子顏色深了些，不過勝在鳶尾面容精緻，倒也不算突兀。”
這次換成了柳且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她本是無聊之餘想做些有趣的事情，剛才不慎讓冷縫玉給跑了，好在鳶尾恰巧回來，正好給她練練手。原本是想整蠱一下這兩位護衛的，沒想到殷含笑竟真的極其認真地點評了起來。
“……不過妝容濃了些，只略施脂粉即可，過之便失了韻味。”
“還有這髮髻也不大好，和這支步搖不搭，不若換成隨雲髻……”
“還有……”
“含……含笑啊——”柳且落弱弱截住了殷含笑的話頭，“原來你對這些東西這麼有研究啊？”
“書看雜了而已。”殷含笑也不多解釋什麼，只微微一笑。
鳶尾望著殷含笑的面容，心中似乎多了一分奇異的感覺。
自認識了殷含笑後，他從未見過殷含笑施著粉黛。每每問起，殷含笑也只說什麼習武之人不在乎皮囊美醜，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實殷含笑長得是極美的，只是平日裡從不在乎自己的妝容裝束，四大護衛中的赤影衛白鳶尾相貌絕倫也是出了名的，因此世人——包括柳且落和與殷含笑搭檔多年的鳶尾也幾乎忘記了這件事。
含笑的容貌——其實也算得上是傾城傾國呢！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PS:女裝大佬瞭解一下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