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次元 > 譎案刑譜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一百三十章:和親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一百三十章:和親

高明十分有顏色地將那藍田碧玉送到了皇帝的手裡,皇帝握住藍田碧玉的那一瞬間,只覺得通身舒暢。

是個好寶貝。

他愛不釋手地把玩著,笑容滿面地道:“來人,賞。”

自魏國之後,各個國家的人也均送上罕見的至寶,就連明月國的人,都送上了最為寶貴的江山錦繡圖。

此圖以藍色蠟染為底,隨後輔以苗族特有的刺繡技術,總共長七米,寬兩米,描繪了齊國的盛世繁華。

皇帝臉上笑容不減,心情甚好,大肆讚賞了明月國。

薩麗莎看不慣明月心鼻孔朝天的樣子,冷哼了一聲,親手送上一卷地圖,恭敬上前道:“皇上,此乃我西域城池地圖,我西域願歸降齊國,做齊國的附庸國。”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

各國的使節還在為剛才送出的至寶沾沾自喜,下一刻就被西域的人嚇到了。

這西域人,也太大手筆了吧,竟然將自己的國家都送出去了。

“皇上,可否允許我上前為您講解。”薩麗莎扭著纖細的腰肢,搖曳著臀部慢慢走近,整個人就像是一朵軟弱無力的菟絲花。

皇帝點頭同意。

皇后指甲都快掐斷了,但是絲毫阻止不了喜愛美色的皇帝,她臉色變了又變,憤怒著找了個藉口離開。

薩麗莎捧著卷軸,放在皇帝的面前,一雙軟若葇荑的手慢慢地將卷軸開啟,飽滿的胸脯因為裹胸的短小而露出一條深溝。

宴會上十分的安靜,偶爾響起一聲咕咚的吞嚥聲,讓這些跟著來狩獵的閨中小姐們羞紅了臉,掩面不敢去看。

赤顏古怪地看著薩麗莎,總覺得這一幕,似乎在哪裡看過一樣。

“皇上,您看,這乃是我西域的地圖,這裡,是我西域的最南端,乃是婆羅門,這裡,是波斯,這裡,正是我所在的地方,乃是……”

她手指劃過一個又一個地方,皇帝看著那些城池,頭稍稍探過去,正是這時,薩麗莎忽然臉色一變,抽出一把匕首,朝著皇帝就刺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赤顏腦海之中閃過幾個大字:圖窮而匕首現!

而也就是這時,原本的西域使者,抽出隱藏的匕首,飛快地割斷了侍衛的喉嚨。

眨眼之間,就有三個侍衛倒下。

皇帝下意識地避開,匕首割掉他的一截袖袍,他臉色大變,一把凳子就朝著薩麗莎砸過去。

薩麗莎下意識地躲過,給了他一個空隙,而也就是這時,太子反應迅速地提起長劍,一腳踹翻了桌子,想要上前幫忙。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薩麗莎握著匕首已經追趕上了皇帝,面色猙獰地朝他狠狠刺去:“狗皇帝,害我子民,你去死吧。”

周圍的帶刀侍衛迅速地圍攏了上去,赤顏下意識地看了麟王一眼,見他竟然出手阻止了西域的人,她下意識地抽起桌上的杯子就朝著薩麗莎砸去。

赤顏砸東西的準頭,和射箭的準頭差不多,幾乎是百發百中。

杯子命中薩麗莎的腦袋,讓她停頓了一瞬。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太子拿著長劍對著薩麗莎就砍了過去。

而赤顏,也反極快地當到了皇帝的面前。

周圍的人亂成一團,嘈雜的聲音,惡劣的踩踏,膽小一點的,直接鑽到了桌子底下瑟瑟發抖。

眼看著薩麗莎節節敗退,赤顏生怕再出什麼大的意外,搶過一邊侍衛的長劍,轟的一聲劈在桌子上,怒聲道:“誰要是再敢吵,本郡主今日就像砍這桌子一樣,砍了他的腦袋!”

她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了這句話,周圍的人被嚇得定在原地,一動不動,樣子很是滑稽。

“罪人已經伏誅,還請諸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拿著長劍掃視過周圍的人,劍尖從一個人的脖子上,劃到另一個的脖子上。

恰巧這時,麟王一腳踩在一個西域人的腦袋上,應和道:“郡主說得極是,還不回位置上去?”

雖然臉上沒了那幾道疤痕,但是麟王身上的殺氣卻並沒有消減半分,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人毛骨悚然。

兩人一個比一個有氣勢,一個比一個狠辣,周圍的人就像是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雞,蒼白著或是漲紅著臉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薩麗莎看著自己的幾個侍衛都倒在地上,知道大勢已去,她一步步地往後退去,眼角忽然掃到一個孩子。

瞬間,她足尖一轉,虛晃一下,就將那小孩兒抓到了身前,鋒利的匕首緊貼在小孩兒的脖子上。

太子本來正想出手,但是在看到那小孩兒的樣子的時候,卻愣住了。

“皇兄,皇兄……”衛央驚恐地看著太子,臉色慘白,被嚇得哇哇大叫。

皇帝臉色難看,眼中翻騰著黑沉沉的憎惡和陰騭,像是一把把的刀子,恨不得將薩麗莎千刀萬剮。

他要把她千刀萬剮!

薩麗莎警惕地看著他們,扯著衛央往後退了兩步,冷冷威脅:“我知道他是你們齊國的皇子,不想要他死的話,就放我走。”

太子捏著劍柄,冷笑:“我怎麼能相信你,萬一你們不信守諾言怎麼辦?”

“你沒有選擇,現在,你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放我走,否則,我就算是死,也要帶著他一起……”薩麗莎停頓了片刻,眼神嘲諷,“你放心,我們西域人,一向說到做到,不像你們齊國皇帝,兩面三刀,陰險卑鄙。”

她幾乎忍不住破口大罵,但是為了不激怒這些人,她忍住了。

太子搖擺不定地看著她,神色猶豫。

一個是刺殺父皇的刺客,一個是他的弟弟,他長嘆一聲,道:“來人,去準備一匹馬……”

咻——恰巧是這個時候,一支羽箭從後面射出,狠狠扎進薩麗莎的胸膛。

疼痛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胸膛,泂泂的鮮血正從那裡冒出,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像是盛開的罌粟一樣惑人。

她拿著匕首的手下意識地一緊,悲哀地看了一眼嚇得臉色慘白的衛央。

薩麗莎笑著放開了匕首,隨著乒乓一聲兵器落地的聲音,她整個人也砸在了地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子民啊,她未能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反而給他們帶去了災難。

她有罪啊!

願上天,將這些罪過責罰在她一人的身上,不要讓她的子民深陷在水深火熱之中。

薩麗莎死了!這應該是一個可以遇見的結果,畢竟是為了皇位親手弒父的皇帝,又怎麼會輕易地相信別人,又怎麼會對別人沒有防備。但是赤顏心中還是一陣陣的發寒。如果薩麗莎的心腸足夠冷硬,那麼此刻死去的,就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她鋒利的匕首將會劃開衛央的脖子,鮮血會噴射而出。

黃泉路上,她會;拉下一個替死鬼,齊國皇城,將會少了一個十皇子。

這真是一個荒誕的事情。

赤顏迷迷糊糊地想到,親生父親不在乎兒子的死活,反倒是拿著刀威脅的人心軟了。

真是可笑!

皇帝心中蘊含著怒火滔天,他當即下令,將薩麗莎千刀萬剮,這個美麗的女人,最後只剩下了一堆血淋淋的白骨。

赤顏坐在馬車裡面,她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握拳抵著嘴巴,嘔吐的慾望在胃裡翻騰著。

“姐,我想爹了。”少年特有的沙啞聲從簾子外面傳進來,“記得以前祖母去世的時候,你對我說,人死了就會變成星星,你說,爹是不是也變成了星星在天上看著我們?”

今天,他是第一次接觸到如此殘酷的東西。

赤顏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也許會的。”

他馬車外面坐著看星星,今夜的夜色格外的好,月亮大又圓,照得路上都是亮堂堂的,漫天的繁星就像是七月的桂花一樣,雖然小,但是卻一簇一簇的,美麗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今夜,赤顏沒有回安府,在半路上,她忽然轉了方向,掉頭去了郡主府。

她身邊的人都換成了心腹,所以也沒有什麼掩飾,一路漫無目的地走到了西苑。

那裡,正巧和麟王府有一牆之隔。

走至牆角,赤顏正想尋個梯子翻過去,卻忽然聽到一個女人哭泣的哀求聲。

“麟王你帶我走吧,去哪兒都可以,我不想當皇帝的妃子,我不想進宮,我喜歡的是你,愛的也是你,你帶我走,你帶我走好不好?”

赤顏一愣,原本扶上牆頭的動作一頓,她默默地收回了兩隻手。

說話的這人,是誰?

只聽女子又哭泣著道:“麟王,你答應我,你答應我啊……”

那頭只聽見女子的哭泣和哀求,其餘的一絲聲音都沒有,這倒是讓赤顏有些好奇,難不成這女人在唱獨角戲。

她背靠牆壁,正打算自己要不要去看個究竟,男人出聲了。

“讓開!”

簡潔而明了。

赤顏一頓,這……還真是麟王的聲音。

只是,麟王什麼時候和趙國的公主認識了?

“麟王,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這麼愛你,我來齊國,就是為了你,我不遠萬里,跋山涉水,就是為了見你一面,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女子哭泣著到,聲音絕望而哀求,“你帶我走,你帶我走好不好……”

這一次麟王徹底沒了聲音,只剩下女子的哀求。

難不成是心軟了?

赤顏暗自猜測,心中卻是一陣憋悶,她摸著自己的胸膛,茫然地看過去,怎麼會這麼不舒服?

掛在樹枝上的銅鏡還反射著月亮發出的光,晃得人眼睛不舒服。

赤顏等了許久,連趙無雙的哭泣聲都沒聽到了,她手一抖,攏著衣袍就往自己的閨房之中走。

麟王,應該是心軟了吧?

她猜測著,眉毛合攏,暗自道:這樣也好,這樣,麟王就不會再說心儀自己,這樣,他們都可以好好的。

赤顏一手推開門,連蠟燭都未點,就倒在床上,她深吸著氣,平復自己慌亂無措的心情。

這個結果,是最好的!

然而就在一牆之隔的另外一邊,麟王冷眼看著面前的女人,一把推開了她:“讓開!”

他並不喜歡這個女人,因此轉身就打算離開。

“麟王。”趙無雙叫住了他,猙獰著問到,“你難道真的就這麼狠心?”

麟王頭也不回地進了麟王府。

他從來就沒有將心給過她,何來的狠心之說?

趙無雙看著他無情的背影,咬著牙齒,混下嗚咽的聲音,邁著僵硬的腿,往驛站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赤顏躺下不久,門外就傳來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姐,姐,不好了,赤顏不見了,赤顏不見了……”

赤顏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大步推開門出去。

“你說什麼?”

安桓焦急不已:“我回去之後,赤顏就沒看見人,下人們都說她在房間裡休息,我去看過了,沒有,都沒有。”

他想到樓蘭月的虎視眈眈,那個女人,一定是那個女人抓走了赤顏。

赤顏和他想的一模一樣,她連禦寒的大氅都來不及穿,拿著令牌就往驛站衝。

只希望赤顏還在那裡,一定要在那裡。

郡主府的侍衛全部被她抽調起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就往驛站趕去。

驛站就在朱雀街的裡面,離郡主府也不遠,恰巧經過麟王門前,驚動了裡面的管家。

麟王府的管家看著遠去的人,詢問身邊的侍衛:“這的怎麼了?”

侍衛搖搖頭:“剛才安家少爺急匆匆地跑進了郡主府,沒過一會兒郡主就這樣了。”

管家摸著鬍子,小跑著就進去通知了自家王爺。

赤顏從驛站邊的軍隊之中抽

掉了幾百個士兵,將驛站團團圍住,徑直走進了樓蘭所在的地方。

因為晚宴的事情,驛站之中的人大部分都沒有睡著,一聽到響動就跑了出來。

“郡主,您這是想幹什麼?”齊國使者不悅地問。

赤顏與他擦肩而過,冷著臉往前走,樓蘭的人也三三兩兩地站出來,赤顏往那群人中一掃,沒有樓蘭月。

“樓蘭月在哪裡?”

其中的一個樓蘭姑娘皺著眉不悅地問:“你找我們月使做什麼?”

她冷嗤一聲,厲聲道:“本郡主懷疑,樓蘭月私自殘害我齊國人,來人,將她們綁起來。”

“你敢!”那女子彎眉一橫,抬手就要攔住她。

“你看我敢不敢。”這樣的作態,讓赤顏更加懷疑,她長劍一橫開啟對方,發出啪的一聲響聲,她身後的侍衛將幾人團團圍住。

她走到門邊,正要推門進去,門卻自己開啟了。

圍著白袍的樓蘭月站在門口,屋內燭火搖曳,“郡主,你找我可是有事?”

“樓蘭月……”赤顏忍住了怒氣的質問,咬牙冷聲道:“有人到本郡主這裡揭發你,說是你這裡拐賣我齊國的孩子。”

樓蘭月沒有想到她會找這麼一個藉口,詫異地看了赤顏一眼,平淡地道:“那郡主想作何?”

“搜!”赤顏到。

“這是我樓蘭的地方,郡主只聽信他人的一片讒言,說搜就搜,未免太不將我樓蘭放在眼裡了。”樓蘭月擋在門口,不肯退讓半步。

赤顏冷笑,壓著怒氣,從牙縫之中擠出幾個字:“你想如何?”

“如若我這裡沒有搜到,那郡主,就跪下給我樓蘭的人道歉如何?”樓蘭月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眼中閃著詭譎的光。

“郡主!”龍影下意識地想要阻止赤顏。

赤顏抬手止住他的動作,冷聲應諾:“好!”

樓蘭月想要用這種方式讓她知難而退,她偏不如她所願。

她與她擦身而過,聽見她輕聲道:“希望郡主好運。”

赤顏眼皮一跳,帶著幾個侍衛就走了進去。

樓蘭來的使者並不多,所佔的地方也是所有國家之中最小的,不過幾間小小的房間,所以赤顏只帶了幾個人,而其餘侍衛已經到其他的地方去搜尋了。

赤顏開啟了每一個櫃子,檢查了每一個角落,甚至連床腳都親自俯身去看。

但是沒有,沒有,都是沒有!

她一遍又一遍地搜尋著,幾乎是每一個縫隙都沒有放過。

甚至還猜想著會不會有暗格。

但是這是他們準備的驛站,又怎麼會有。

樓蘭月在外面詢問:“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了,郡主難道還想再搜尋一遍?”

赤顏閉著眼睛,回顧著這個房間裡的細節,隨後就聽到了樓蘭月的聲音。

她無奈地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找不到赤顏了。

到了各個院落搜尋的侍衛也紛紛回來,都沒有找到安赤顏。

等到院子裡擠滿了各國的人,樓蘭月抱著手臂嘲諷道:“怎麼,郡主難道還是想再來找一遍,或者,您是想不認賬了?堂堂齊國郡主……”

嘭——赤顏膝蓋一彎,脊背挺直地跪在地上。

“姐!”安桓怒聲看著樓蘭月,拿著劍就想動手,“我殺了她。”

“安桓!”赤顏呵斥,“回來!”

“我與樓蘭使者,乃是提前做好約定的。”她言語鏗鏘有力,臉色雖然蒼白,卻並不怨恨,“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身為男子,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安家的兒女,絕不做言而無信之人。”

周圍的人倒是沒有想到,這位齊國的郡主居然這般硬氣,一時之間倒是有些傾佩。

安桓拿著長劍的手慢慢放下,他不甘心地捏著拳頭:“姐!”

他不甘心,樓蘭月一直對赤顏虎視眈眈,除了她,還會有誰擄走赤顏。

樓蘭月明明就是故意羞辱妹妹。

赤顏何嘗不知道這些,但是她卻不能反悔,她是郡主,代表的是齊國的臉面,她一反悔,那整個齊國就成了笑話。

那一刻,赤顏挺直的脊背緩緩彎曲。

“我,齊國郡主赤顏,今日因為聽信讒言……”這些話,一字一句,都像是一個個巴掌,狠狠地打在赤顏的臉上。這裡有十多個國家的使臣,他們的國家都比齊國弱小,所以當他們來到齊國時,對待這裡的下人都要禮讓三分。

這對於身份高貴的他們來說,是一種恥辱。

所以現在,他們看著齊國高貴的郡主當著這麼多的人跪下道歉,竟是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他們理所應當的承受著,並且心中愉悅著。

他們對著這些下人禮讓三分又怎樣,齊國的郡主還不是要對他們下跪道歉。

“等等!”

就在赤顏的頭即將磕下去的時候,麟王推開門憤怒地走了進來,他額頭上的青筋像是蚯蚓一樣掙扎扭曲著,黑沉的雙目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

麟王帶著凜冽的殺氣走近,周圍的人只覺得背上一寒,不自覺地退後為他讓出一條路。

安桓看到他的時候眼睛一亮:“衛……王爺?”

麟王來了,是不是妹妹就不用跪下了?

麟王緊捏著拳頭,走到赤顏的身邊,小心卻固執地將她扶起來:“重新搜查!”

樓蘭月原本得意的神情僵硬在臉上:“麟王這是什麼意思,你們齊國難道就是這樣不守信用?”

不是說麟王和赤顏郡主不和嗎?對方為什麼會出手幫助赤顏郡主?

麟王按捺住將女孩攬入懷中安撫的衝動,冷聲道:“徹查!”

樓蘭月看著麟王帶著親衛就往自己的房間裡面走,心中湧出一股驚恐,當即衝上去攔在他的面前:“剛才你們齊國的郡主已經檢查過來,現在你又想來搜查,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正當我樓蘭好欺負!”

赤顏站在麟王的身邊,心中也是疑惑不解,剛才,已經查過了啊?

她伸手扯住麟王的衣袖,啞著嗓子道:“我剛才,沒有看到人。”

雖然知道是樓蘭月這麼做的,但是裡面是真的沒有人,她是太衝動了,自己已經掉下了這個陷阱,麟王卻是萬萬不能再掉下來的。

“聽說最近,樓蘭的使者們離開的時候總是喜歡帶上一包泥土,不知道這些泥土是從哪裡來的?”麟王目光凌冽地看向樓蘭月,無聲地安撫著赤顏。

樓蘭月心中一驚,難不成這個麟王是發現了什麼?

隨即她便搖頭否定,不可能的,他們做得這麼隱蔽,就連一直負責驛站管理這一塊的赤顏都不知道,他又怎麼會知道。

帶著僥倖的心理,她出言辯駁:“我不知麟王在說什麼?”

麟王並不打算同她多言,吩咐侍衛將她拉開,一步踏進了房間之中。

赤顏拐著腳跟在他的身後,看見他停頓了一會兒,腳步毫不猶豫地轉向另一個方向。

這房間裡面的佈局並不複雜,和客棧之中的上等房差不多,傢俱齊全,卻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所以也並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

只是看著麟王如此篤定的樣子,她又不禁疑惑了,難不成自己真的有什麼地方沒有找到的?

“你最近不在皇都,對於這裡的局勢自己也沒有把控到,狩獵的那一陣子,樓蘭的人每天都會回到驛站,隨後帶著一個包袱離開。”麟王出言解釋,眼神轉到一邊的櫃子上,“全是泥土。”

驛站之中是沒有什麼暗格的,但是沒有,卻不代表這些人不可以挖。

怕是在樓蘭月第一次見到安赤顏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密謀這件事了。

赤顏聽他說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櫃子真的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麟王挪開了櫃子,看著那相差無幾的地板,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沿著幾條縫隙劃過。

幾聲咔咔的聲音過後,赤顏捏著手,看著麟王一把撬開了木板,而安赤顏,昏迷地蜷縮在裡面。

果然!

赤顏心中怒極,但是卻極為小心地將小丫頭抱起來,感激道:“多謝。”

“先出去。”麟王見她走路時的樣子,心疼不已,主動替她抱起安赤顏。

兩人一出去,安桓就衝了過來:“姐,找到小丫頭了?”他看著麟王懷中的安赤顏。

麟王將安赤顏交給他,忽然出手,將臉色驟變的樓蘭月擊飛在地,眼中狠厲一閃而過:“道歉。”

“月使。”其餘的樓蘭人無一不驚呼,怒瞪著麟王,“你們齊國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區區一個樓蘭使者,陷害我國郡主,綁架我國郡主的妹妹,來人,抓入天牢等候審問。”麟王一想到赤顏差點就給這些人磕頭,他心中就是一陣怒火沖天。抓入天牢,只是開始而已。

這一個大轉變打了周圍的人一個措手不及,反倒是站在暗處的明月心,看著麟王如此維護赤顏,心中就是一陣不甘。

沒有想到,麟王居然會如此維護這個女人。

樓蘭月臉色灰白地被兩個士兵綁住,眼神掠過赤顏,慘笑道:“她是我樓蘭的公主,我已經將她的訊息傳回來樓蘭,你今天能夠找到她,以後,就不一定了。”

“你……”赤顏眸子一暗,忍住了對樓蘭月出手的動作。

樓蘭月被帶走,周圍的人也飛速地離開,生怕牽扯到自己。

赤顏和麟王並肩走著,嘆氣之後又是感激道:“今日,多謝你了。”

“為何不來找我?”麟王忍不住詢問,他本以為今日赤顏是回安府了,但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還在郡主府之中。

麟王心中想,對方是不是為了自己?

“事出緊急。”赤顏勾了勾唇角,卻沒能成功地笑起來。

她眉間攏著一抹憂愁,像是疲憊至極的樣子,說話似乎都提不起興趣,麟王便問:“不舒服?”

赤顏搖頭。

麟王看她走路拐著的樣子,腳步一頓,蹲在她的面前:“上來。”

“麟王,不用了。”赤顏停住腳步,掃過安桓疑惑的目光,淡淡道:“我還能走。”

她順勢繞過他,輕嘆一聲:“你先回去吧,我帶他們回安府。”

她走得很慢,卻很堅定,她的脊背一向停止,就像是青竹一樣,雖然瘦弱,卻總是傲骨錚錚的樣子。

這正是麟王欣賞,且喜歡她的地方。

然而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她的背影,竟然有一股心慌的感覺。

不想讓她離開。

回到安府之後,安夫人正坐在前廳之中,滿臉疲憊,等到看見兩人回來,才隱約露出些喜色。

“娘。”

赤顏看著母親擔憂的樣子,速度加快了幾分,跪在她的腳邊,帶著歉意地道:“娘,女兒不孝。”

她回來之後,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回來,反倒是去了郡主府,真是鬼迷心竅了。

“讓我看看,清兒……”安夫人還不知道赤顏受傷的事情,但卻已經心疼得不得了,嘴裡一直唸叨著,“瘦了,瘦了……”

“娘,我沒事。”赤顏輕笑道,依戀地握住她溫暖的手,“娘……”

她沒有把握去守住那一份虛無縹緲的愛情,但是她的親人,卻是實實在在的。

安夫人見她情緒低落,撫著她的鬢角問:“出什麼事了?這麼不高興。”

赤顏搖頭,將那些突如其來的委屈壓下去,頭埋在安夫人的腿上:“沒有,娘,我就是覺得,好久都米見到您了,我想您了。”

“既然想我了,怎麼回來之後還住到郡主府裡去?”安夫人一提起這個就鬱悶不已,嗔怪地看著自己這個孩子。

赤顏並不答話,閉著眼睛感受著她身上暖暖的溫度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說,索性,就不說了吧。

或許是真的太累了,她竟不知不覺地就這樣睡著了,安夫人無奈地想叫醒她,但是在看到她眼角微不可察的淚珠時,手卻頓住了。

赤顏,哭了?

等到第二日的時候,赤顏照常去了驛站之中。

整個狩獵就此結束,各個國家的使者也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其中以齊國使者為首的,帶著齊國的公主和嫁妝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赤顏一直將衛若蘭送到了城門外,對方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事情,面色平靜。

倒是十皇子衛央,抱著衛若蘭不肯撒手,又哭又喊:“若蘭妹妹,你一定要回來看看衛央好不好?”

小家夥被保護得很好,只以為衛若蘭到的地方很遠,並沒有對方也許回不來的概念。

衛若蘭眼角沁出淚水,定定地道:“衛央,妹妹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若蘭妹妹,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衛央嚎啕大哭,任誰也拉不卡。

赤顏嘆了一口氣,見著齊國使臣已經在催促了,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她:“這是我自己煉製的解毒丹,到了齊國,一定要處處小心,既然嫁給了齊王,就不要再想著齊國了。”

“赤顏妹妹?”衛若蘭愣愣地看著她,似乎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你成了齊國的皇后,那就是齊國的人了,在皇宮之中,只有齊王可以保護你,你可明白了?”赤顏嘆氣到,她就怕衛若蘭擰著性子,只當自己是齊國的人。

衛若蘭這次倒是聽懂了,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將解毒丹收好,不捨地移開掰開衛央緊捏著自己裙襬的手,將他輕輕推開:“衛央,再見!”

她捂著嘴上了馬車,車伕一鞭子抽在馬背上,很快就走遠了。

齊國來使浩浩湯湯地離開了。

衛央大叫著追著馬車一直跑,但是卻怎麼也追不上,只能看著馬車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快要背過氣去。

這皇宮之中,他唯一的妹妹,就這樣走了。

衛央最後被七皇子帶走了。小孩兒哭得沒有辦法,赤顏怕人出什麼事兒,只好給小孩扎了一針,才讓對方安靜了下來。但即便是這樣,那雙眼睛都腫得像個核桃一樣大。赤顏嘆了一口氣,旁邊的安桓就道:“姐,你哪天要給我找個姐夫,能不能不要按照就近原則來?”

他估摸著,要是妹妹也嫁得很遠很遠的話,自己也要哭。

要是這樣就真的太丟臉了。

“你一天到晚腦袋瓜裡在想寫什麼?”赤顏戳著他的額頭,心中無奈又好笑,她難道還能說自己這輩子不嫁人了不成?

想著自己如果這樣說,第一個找自己談人生的就是自己的母親,她還是止住了。

兩人正在朱雀街上面走著,一個小孩兒就直愣愣地撞了上來,隨後赤顏覺得懷中一冷,那小孩兒就飛快地跑開了。

她看著自己的腰間,暖玉不在了。

下意識地,赤顏就去搜尋那孩子的身影,她指著那跑掉的孩子對著安桓道:“快追,他偷了我的玉佩。”

“啊?”安桓下意識地拔腿就追,一邊跑一邊喊,“小賊,你快給我站住,站住。”

小孩兒見著安桓追上來了,三兩下竄進人群裡,跑得賊溜。

赤顏一瘸一拐地跟在兩人後面,只是她速度慢,沒過一會兒就跟丟了,只能扶著牆角氣喘吁吁地喘著粗氣。

周圍是來來往往的人群,皇城裡是四通八達的巷道,兩個人都不見了。

赤顏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腰間,忍不住苦笑,昨日才打算斷個乾淨,今日就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見了她的心聲。

她正這樣想著,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她循聲望過去,只見著一個拄著柺杖的老人家正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老太婆,老太婆快醒醒,這不會死了吧,誒,你要死別死在我店門口啊,晦氣,真晦氣……”

“店家,你看著老太婆該不會暈過去了吧?要不你扶她去你店裡坐坐?”周圍有人提議。

中年店家臉色立刻一變,啐了一口唾沫:“呸,你怎麼不把她弄到你店裡面去啊,快讓讓快讓讓,小二,快把這老太婆挪開,別擋了咱們生意。”

赤顏扒開人群,看著店小二粗暴的動作,忍不住出言阻止:“住手。”

她伸手探向老人的脖子,等摸到脈搏的搏動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而後又翻開對方的眼皮看了眼瞳孔的大小,才道:“這位老人家只是暈過去了,店家不如就行個方便,給碗糖水如何?”

店家聽到赤顏說這老太婆還活著,頓時松了一口氣,只是想到自己的生意,又十分猶豫。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皺眉道:“小二,去把人扶進去,兌碗糖水來。”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雖然怕惹上晦氣,但是也不能真看著人死了。

赤顏松了一口氣,接過小二兌的糖水,一勺一勺地喂進了老人嘴裡。

老人只是昏迷了,還有吞嚥的意識,等一碗糖水就喝完了,沒過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她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著周圍:“這,這是怎麼了?”

店家松了一口氣,道:“老太婆,你暈倒在我家店門前了,多虧這位姑娘好心啊,指不定你今天就沒命了。”

“這,這……老婆子在這裡就多謝這位姑娘了。”她說著就要起身道謝。

赤顏趕緊扶住她:“婆婆不必這樣,您身子虛弱,做不得大動作,不知婆婆家在哪兒?我送婆婆回去吧。”

不過是一個簡單的低血糖,若是在現代,稍微懂一點的人都會知道怎麼解決。

但是赤顏沒法兒解釋,她想著這齊國的糖不便宜,正打算掏出銀子付賬時,卻忽然想起,自己的荷包連著那暖玉一同被偷走了。

只是當時她一心都在暖玉上,未曾察覺。

赤顏便衝著店家道:“店家,我身上的銀子剛被一小賊偷了,你這糖錢,可否讓我改日再付?”

店家擺手:“姑娘這是什麼話,不過是一碗糖水,我這小店還是有的,姑娘仁義,我又怎麼能多收姑娘的錢。”

赤顏笑道:“那就多謝店家了。”

她扶著老人往外面走:“婆婆,您家在哪兒?”

“這邊,這邊……”老人拄著柺杖,一張風乾的臉皺成了橘子皮,“今日幸好有你在,丫頭叫什麼?”

“赤顏。”外面的人都知道赤顏郡主,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赤顏郡主的真名的,所以赤顏也沒有隱瞞。

果不其然,老人並沒有露出熟悉的神色,反而是慈祥地看著她:“赤顏啊?真是個好名字,你父親一定是個讀書人吧?”

赤顏笑著點頭:“是。”

“你這孩子心地真好……誒,到了到了。”老人指著面前府邸的大門,“這就是我家,赤顏,快扶我進去。”

門匾上寫著周府兩字,赤顏看了一眼,扶著老人就走了進去。

周圍的丫鬟婆子趕緊圍上來,老夫人老夫人地叫著,擔憂地詢問她去了哪兒。

“我就是出去轉轉,你們圍著我幹什麼,快去沏茶,我這兒來了客人,你們都散了都散了。”老人不高興地開始攆人,轉身又笑眯眯地看著� �顏,“赤顏啊,既然來了,就在這裡陪婆婆我說說話吧。”

“這,婆婆……”赤顏歉意地道,“我還有事,不便久留。”

“你有什麼事,你說出來,看看婆婆能不能幫到你?”老人好奇地到。

“這……”

“郡主?”

赤顏正在猶豫的時候,卻瞧見一個穿著盔甲的男人快步走過來,對方面容黝黑,單膝跪地,“下官參見郡主。”

老人面色一變,吶吶地看著男人:“阿福,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道:“娘,這是郡主,不知郡主為何會在這裡?”

赤顏無奈道:“周將軍快快請起,我只是送老夫人回來而已,不必多禮。”

這人正是麟王身邊的心腹,周福,赤顏想起那牌匾,眼中瞭然。

周福是三品大將,在朱雀街中有府邸也不奇怪。

她想到安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不願意多做久留,只道:“既然周將軍回來了,我就先離開了。”

“誒,郡主……”周福看著赤顏匆匆離開的背影,伸手想要挽留,但是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轉過身問自己老孃,“娘,您是怎麼遇到郡主的?”

“你說赤顏啊,我暈倒了,是這孩子救了我。”老夫人有些悵然若失感嘆,“我看她心地善良,又梳著未出閣的女子的髮髻,就想讓你們認識認識,沒有想到,她竟會是郡主。”

老夫人一拍手掌:“誒呀,我差點忘了你小子也是個將軍了,配郡主也剛好……”

“娘。”周福眼神黯淡地打斷了他老孃那些不切實際的話,滿臉無奈,“郡主千金之軀,我不過是個泥腿子出身,更何況還有過一個夫人,怎麼能配得上她。”

老婦人瞪了他一眼:“有過一個夫人怎麼了,你已經合離了,孩子也沒有,我不管,你今日就去提親,今日就去。”

兒子成日就知道練兵打仗,連一個血脈都沒能為老周家延續下來,她一把老骨頭了,還要為這個兒子操碎了心。

再說了,她兒子看著這個郡主的時候,明明白白就帶著情誼,這不是正好嗎?

周福無奈道:“娘,郡主根本看不上我,您就別忙活了。”

“你,你這小子,是要成心氣死我不成啊?”老夫人氣急地瞪著他,這娶媳婦兒都不積極,三十好幾了還沒有孩子,真是要急死她啊。

赤顏哪裡知道自己只是順手救人,還能讓人產生這麼多的心思,她正往回走著,正想著安桓有沒有抓到人,就迎面和人撞上。

“姐……”安桓臉上掛了彩,苦兮兮地看著她,“人跑了。”

心中驟然一空。

赤顏嘆息道:“跑了就跑了吧,人沒事就好。”

不過一塊暖玉罷了。

她斂去眼中的失落,瞧著安桓:“有沒有傷到哪裡?”

安桓搖頭:“我沒事,就是磕著了,皮外傷。”

就在朱雀街不遠處的小巷子,一個頭髮毛躁的少年吹著小曲兒的,腳步輕快地哼哼:“還想抓到小爺,沒門。”

他手裡拿著一塊玉佩和一個荷包,摸著下巴暗自道:“等會兒要吃些什麼呢?”

唰!

一個網兜從天而降,緊接著七八個少年就湧了出來。

“流雙哥,就是他,我看見他偷了郡主的東西。”

被困住的少年撐著網子,惡狠狠地道:“你們是誰,快放小爺出去,否則別怪小爺不客氣。”

告狀的少年瞬間就不樂意了,指著他就罵:“你不客氣,我們還不客氣呢,竟然敢偷郡主的東西,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原來你們是那個冤大頭的手下啊,誒,真是不好意思,玉佩我已經當了,錢呢,我也已經用了。”少年哼著小曲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領頭的流雙看了眼他懷中鼓鼓囊囊的一團,肅然道:“把他衣服扒了。”

“是。”

幾個少年應聲而上,緊接著就是一陣衣服撕裂的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就把少年扒了個精光。

流雙拿到了東西,看著拿著簸箕遮住重點部位的少年,拿著棍子冷冷威脅:“這城裡面到處都是我們的眼線,你要是再敢去偷郡主的東西,我們絕對不會輕饒你。”

說完,幾個人就飛快地跑掉了。

少年梗著脖子在後面大喊:“你們這些傢伙,快把衣服還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