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抵達時，時間剛剛到2點。
在附近的便利店，簡單的對付了午餐，眠眠重新整理妝容，在大樓前臺登記，到衛生間內換好了鞋，按著郵件上的地址，上了樓內。
從沒工作的眠眠，緊張的捏著簡歷遞給前臺女孩，前臺和她想象的不同，沒有很高也沒有很漂亮，化著簡單的妝容，把她帶進了一個小會議室，遞給她一份幾乎和簡歷內容百分之90%資訊重複的表格，讓她重新填寫一遍。
“你稍等一會兒，面試的經理一會兒就來。”前臺女孩用一次性紙杯裝了一杯純淨水給她，就關上門消失了。
眠眠沒在桌上看到筆，從包裡翻出自帶的筆，照著簡歷把資訊重新抄寫一份，邊抄邊想，為什麼有標準的宋體列印出來不看，非要手寫體？
以字跡判斷性格嗎？
她謄寫完了家裡，收起筆，而面試她的人左等右等都不來。
眠眠透過會議室的玻璃窗向外偷偷看，能看到的人都趴在電腦前忙忙碌碌，沒什麼人說話、走動。
空氣中瀰漫著宅的氣息……
眠眠想，終於見到比青野的動漫社更宅的地方了。
她左等右等等不到人，越等越迷茫，但精神也漸漸放鬆，她從包裡翻出手機，給榮祿發資訊，“估計要等一會兒了，現在面試官還沒看到人。你在哪兒？”
“一樓的咖啡廳。不急。”
眠眠看看會議室置物架上的手辦，舉著手機把鏡頭拉進，偷偷拍了一張，發送給榮祿，“感覺青野會喜歡。”
她和榮祿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見到外面有人走動，猶豫下，拎著寫好的簡歷，重新回到前臺，把表遞過去，“你好，我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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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完了給我就好，你再稍等下哦。”前臺女孩笑笑，“我催一下。”
眠眠重新坐回去，不一會她上次在學校校招見到的男人端著一杯咖啡進來了，“久等了。”
“你好你好，”眠眠把簡歷遞給他。
“我看過了。”但男人還是把簡歷收了，眠眠沒想到，她和青野隨便找個人聊天，還是個HR。
“請問，是因為上次聊，您覺得我合適，才找我來複試嗎？”眠眠好奇之下問道。
“不是不是，”HR擺擺手，“你條件基本合適也是一方面，是這樣，我們公司準備做一個新專案，針對女性的遊戲，項目經理是女的，想組員儘量全是女生。”
眠眠恍然點頭，原以為是自己條件合適，原來只是性別合適嗎？她有些吶吶。
“你平常玩遊戲吧？”
“嗯，玩一些。不過手速不行。”眠眠誠懇的說。
“沒事，他們這個專案，不是那種需要拼手速的。”HR笑。
他們聊著，一個妝容精美幹練的中年女生領著一個女孩敲門進來，“久等了。”
“這就是新專案的宋經理。”HR介紹著。
宋經理挨著HR在眠眠對面坐下，示意那個女孩坐到眠眠旁邊，語速飛快的說，“你們好，我姓宋。簡歷給我下，老王你先介紹下公司待遇。”
眠眠遞簡歷時，瞄到了坐到她旁邊女孩要應聘的是原畫。簡歷下壓著的作品集，被她列印出來，擺滿了桌子。
“電子版在平板上，列印版本有些失真。”短髮酷酷的女孩從碩大的包裡翻出一個mini平板，在桌上支撐好，推到了宋經理面前。
眠眠無比羨慕的想，面試的時候能有作品集這種東西可真好。
看著好硬氣。
HR誇讚一句，手劃拉著平板，然後開始慢條斯理的介紹起來公司福利。
雙休，底薪加績效，五險一金全額交，但實習期是沒有的，有餐補和交通補助一個月500塊錢，公司不提供住宿，可以彈性工作時間等等。
沒有上過班的眠眠懵逼的聽著，但最讓她心動的竟然是平時有零食。和面試原畫的姑娘追問的，有沒有培訓這樣充滿積極向上的問題畫風如此不同，眠眠十分汗顏。
HR詢問眠眠，“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眠眠問，“請問，我可以買個手辦嗎？”
因為她的問題，一時冷了場。
眠眠尷尬時，HR笑出了聲，“你要是能來上班，我私人送你一個。”
眠眠千萬個感謝。
嚴肅風的宋經理在她們說完後，開始簡單的介紹起了專案，從風格到定位，工作週期和內容，極簡的做了一個交代。然後詢問她們有什麼實習或者社團經歷。
眠眠半懂不懂，有些懷疑那麼天花亂墜的專案，她真的能參與嗎？
似乎是看到了她的惶惶不安，嚴厲的宋經理竟然卡了一下，稍有溫柔的說，“別緊張，實習生是有有經驗的員工帶的，你們來也主要是幫忙。”
眠眠鬆氣。
稍後，是單獨的詢問起工資預期和能上班的時間及實習時長。
眠眠被先單獨請去參觀他們公司周邊產品的展臺，再回到會議室時候，那個女孩已經被HR送出門了。
桌上沒了那個女孩的作品，顯得空空蕩蕩，眠眠獨自面對宋經理，有些不安。
“坐。”她又拿起了眠眠的簡歷，“你薪資預期是6k？”
眠眠點頭。
“說實話，實習生我們給不了。而且現在行業不太景氣，不知道你有沒有瞭解過？”
眠眠實誠的搖搖頭，又點點頭，“看過一些新聞介紹。”
“少一點能接受嗎？”宋經理問。
眠眠懵逼。
“你是外地的？”她又看看那份手寫的簡歷上，學校和住址，“來北京工作你要自己租房子。”
眠眠點頭。
“瞭解過北京房價嗎？”
眠眠搖頭。
宋經理笑了，“你是不是家庭條件挺好的。”
眠眠持續懵逼。
“這一問三不知的。一個人能餵飽自己嗎？”
“……”眠眠汗顏，“我會做飯，廚藝還可以的。”
宋經理樂。
HR回來正聽到眠眠說會做飯，跟著起鬨，“我們公司有廚房。”
眠眠不知道該怎麼接=。=
“送走了？”宋經理問。
“嗯。”HR把椅子拉開，並不避諱眠眠評論道，“心氣有點高啊。”
“水平一般般，野心不小。”宋經理說著。
眠眠有點被嚇到。
“你學校還有什麼事嗎，什麼時候能來入職？”宋經理看眠眠茫然驚慌的眼神，稍微正經起來。
“學校課還有2周考試，然後就可以實習了。”
HR點點頭，“北京租房瞭解過嗎？”
眠眠繼續搖頭。
HR打量她身上的衣服，問道，“你家庭條件怎麼樣？”
“？？？”眠眠茫然，“就是普通家庭。”
“是這樣，你剛開始工作，尤其是實習，工資可能不夠花哦。”HR解釋道。
眠眠恍然，“我能查一下附近房租多少錢嗎？”
大人們讓她請便，戲謔的看她驚到的表情。
他們惡趣味滿足了，放眠眠回去等通知。
眠眠客客氣氣的在門口謝了送她出門的HR，一步三回頭在樓道走遠，上了電梯才收斂了笑，頹喪起來。
大概，會被斃掉吧。
眠眠在電梯裡撓牆，電梯門開了，喪氣的按著微信的位置定位去咖啡廳找榮祿。
“覺得能過嗎？”榮祿問。
“沒戲。”眠眠絕望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