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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默示

“他們肯定要大失所望。天空出現亮光並不代表新的一天的到來,那不過是日薄西山之前的迴光返照而已。”--亨德裡克·威廉·房龍

清繳行動最後獲得了圓滿成功,但是並不是只靠了赤帝的力量。

面對數達百萬的異種,就算是持有遠古兵器的人類,也不可能僅靠區區幾個人就能清理乾淨。就連在等式訓練中對異種累計造成模擬傷害值最高的天兔在這次清繳行動中也不過擊殺了千餘只異種。

當然,這個資料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已經是天方夜譚了。

而事實上,在B區作戰的天兔和喬拉並沒有支援上處於C區的白修和張肅仇,因為她們到最後連B區都沒有清繳成功。張肅仇和白修戰鬥到精疲力竭,可是他們眼前還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屍潮,多得讓人髮指。

好在蘇九生及時下令,一面在空中進行火力掩護,一邊釋放了最後的幾隻天兵進行無差別打擊,才使得赤帝得以脫身。

這場行動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當最後一隻異種倒下時,這片土地上只剩下了一座嗚咽的鬼城。

這一戰中,赤帝全員都有參戰,其中持有基因武器的是“人間修羅”白修、“千兵骨”張肅仇,“火女”喬拉、“雙子獵手”獵戶;剩下的隊員則是“幻夢師”林婭、“殺戮天使”天兔和“刀下鬼”蛇夫。赤帝戰隊的隊長“不死貓”蘇九生和最高指揮官是霍罡成則在總指揮室裡觀戰。

清繳行動結束後,蘇九生站在直升機內,火星和燃燒著的碎屑浮在天啟市上空,隨風飄過蘇九生的眼前。蘇九生望著天啟市的斷壁殘垣,然後又望向那成山的死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風中瀰漫的,都是絕望和死亡的味道。

回到了駐區的帳篷內,蘇九生重重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上校,現在地球上的諾芬感染者應該已經被完全消滅了。”深夜透過聯絡器與蘇九生進行了聯絡。

“在這個私人頻道裡,你就別叫我上校了。”蘇九生的目光突然變得溫柔了起來。

沉默了片刻,聯絡器裡傳來了深夜的聲音:“九生,我說了,你必須忘了我,我已經死了。”深夜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冰冷。

“……要是能說忘就忘,這麼多年來,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蘇九生用右手捂住雙眼苦笑一聲,“裘娜,你覺得那時候只有你死了嗎?難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活著嗎?”

“我現在不想跟你談論這個,”深夜的聲音頓了一頓,“上,校。”

蘇九生笑了笑:“說吧,找我什麼事。”

“按照資料庫的資料來計算,Norven應該已經不會再對人類有威脅了,那麼接下來赤帝還需要做什麼嗎?赤帝一開始就是為了對抗感染者而設立的,現在感染者不復存在,赤帝一旦暴露於公眾面前,情況會變得很複雜。”

“裘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蘇九生把語氣往上一揚。

深夜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這件事不可能這麼簡單結束的,你不記得鬼溼婆說過的話了嗎?事到如今,問文海佈下的這局棋肯定還沒有走完。”蘇九生坐了起來,他聽見外面傳來了士兵們噴火焚燒屍體的聲音,“只是我還完全猜不透,下一步,到底是怎樣的。”

“總之,現在最快的解決辦法就是找到宋傲。”蘇九生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不過我敢肯定,事情絕對不會這麼就結束了。”

2081年7月19日,晴。

坐在客機的頭等艙裡,赤帝的隊員們都感覺很彆扭。

“還是運輸機裡更自在。”天兔癟著一張臉在座位裡扭動著,就好像她渾身有蝨子一樣,“臭蛇,唱首歌聽聽。”

“在這?我的音樂可不適合。”蛇夫說完,把自己正戴著的耳機的其中一隻耳塞取下來塞進了天兔的耳中,“聽聽這種輕鬆的。”

天兔一聽:“喲,想不到你也有小清新的一面嘛。”

“幹嘛突然給我們放假。”白修咽了口口水,“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可能只是簡單地因為我們任務完成了吧。”喬拉翻了翻白修的揹包,“修,我的西柚汁呢?”

天兔突然炸毛了,她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我去,等於說我們之前一年那地獄一樣的訓練就為了這一次清繳任務?而且還特麼沒完成?”

天兔這猛地一站直接把塞在蛇夫耳朵裡的耳塞拽了出來,蛇夫立刻轉換成死魚眼默默瞪著天兔。

“姐,你是不是嗎啡打多了把腦子給打壞了。”獵戶端著一杯發泡白葡萄酒,“國軍怎麼可能幹這種傻事。”

林婭也笑了:“而且據說過段時間我們還要進行能力評測,說明我們肯定還要出任務。我們是秘密部隊,還能幹的事可多了去了,放心吧,後面的訓練只能越來越變態。”

“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對勁,”白修從行李架上取下保溫杯遞給喬拉,“這一年來我們進行的等式訓練都是針對Norven的,但是現在Norven已經‘沉默’了,那我們的訓練從某種意義次上來說還是白瞎了。”

“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種解釋,”獵戶推了推眼鏡,喝了一口香檳,“這件事還沒結束,而且軍方高層早就知道了。”

張肅仇和蛇夫默默點了點頭,這倆貨現在都戴著墨鏡,而且蛇夫連坐的姿勢都和張肅仇一模一樣。

“呵呵,就你聰明,臭小子。”天兔挑了挑眉毛,俯身瞪著獵戶,“腦子好用了就不把姐姐我放在眼裡了是吧?哎你今天怎麼不喝茶了,還喝起酒來了,喲呵長大了是吧?要不要姐姐今天晚上給你驗個身啊?”

獵戶背脊一涼,冷汗順著臉頰就滑下來了,他趕忙把酒杯放下:“姐你這說的哪裡話……”

“年輕人,不要衝動。”張肅仇搖搖頭,嘆了口氣,而坐在他旁邊的蛇夫依舊死魚眼面癱中。

喬拉喝了一口冰鎮西柚汁,渾身一陣戰慄,她撥出一口冷氣:“好喝!”

下飛機前,林婭特意找了張絲巾把臉遮住了,因為從她的耳朵附近一直到顴骨、下顎骨附近,都有幾個金屬裝置鑲嵌在其骨骼內,這些是用來和那根“尾巴”進行對接的點位。不僅如此,林婭的身體上也對稱分佈著好幾組這樣的點位,使她看起來像是未來科技創造的機器人一樣。

龍葵將這條機械尾命名為“貓”,它同時也是一個數據共享裝置,可以隨時同步馮青教授的生理資料。託“惑亂”和神經幹細胞移植手術的福,馮青的腦組織已經開始逆向恢復,然而即便腦組織完全恢復,馮青依舊可能只是一個植物人,也可能他的智商會變成嬰兒的水平,而且幾乎無法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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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林婭而言,只要馮教授還活著,就足夠了。這個如同林婭的父親般照顧她的男人變成什麼樣,只要他還活著,林婭就絕不會拋棄他。

而至於前馭星戰隊的隊員,白修表示他們開心就好,遮或者不遮都無所謂了……反正要是有人問起,就統一口徑說他們是玩搖滾的不良青年。

下了飛機,隊員們身著便服站在正常的環境中時,和煦的陽光灑在他們的肩上上,微風拂動了他們的頭髮。赤帝隊員們面面相覷,然後不知所措地笑了。

是啊,好多年了,他們活在黑暗的角落裡太久了,已經忘記了這個世界的面貌,也忘記了彼此最美的模樣。

如此真實,也如此脆弱。

公元前8世紀,耶羅波安二世即位時,以色列人認為他們看見了復興的曙光。然而,亨德裡克·威廉·房龍在描寫這段歷史時曾這樣寫道:

“他們肯定要大失所望。天空出現亮光並不代表新的一天的到來,那不過是日薄西山之前的迴光返照而已。”

這時候,誰都不曾想過,下一次進入黑夜之時,即是人類漫長極夜的開始。

時間回溯到1982年,羅布泊,振興生化基地。

二十三歲的問文海身著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望著眼前已經乾涸了的羅布泊,思緒漸漸飄向遠方。

安賁拿著一個文件袋走到了問文海的身邊,他看見問文海盯著眼前的沙漠,嘆了口氣說:“可惜了那麼美的景色,再也看不見了。”

“嗯?不好意思,發了個呆……”問文海拾起桌上的眼鏡戴上,然後側過頭問安賁,“怎麼樣,有進展了嗎?”

安賁點點頭,遞過那個文件袋說:“你看看這個。”

問文海開啟文件袋,一組電鏡顯微照片映入他的眼簾。

“這是?”問文海皺著眉頭透過鏡片仔細看了看照片。

“文海,你聽說過‘Duan’嗎?”

“你是說那個遠古病毒?”

安賁搖了搖頭:“我認為Duan不是病毒,而是一種古生菌。”

“古生菌?那可和病毒完全不一樣,你確定?”問文海推了推眼鏡。

“你聽我解釋。我推測,以前那種病毒是從Duan中分離出來的。你知道的,相比現代細菌,古生菌更類似於真核生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更高階。”

“病毒從細菌中誕生?”問文海略一沉吟,“接著說。”

安賁指著那組照片說:“以前發現的Duan應該是一種古生菌,而作為生化武器的那種病毒是Duan分離出來的產物。你看這張照片,這裡是我們之前採集到的處於‘沉默’狀態的這種病毒,你再看這裡,它會和Duan發生‘基因共鳴’現象,Duan會啟用其活性。”

“你的意思是……”問文海扶了扶眼鏡,“我們現在研究的這種病毒……其母體是Duan?而且它才是導致四十年代那場生化危機的罪魁禍首?”

安賁點了點頭:“很有這種可能。”

停下來思考了一會兒,安賁接著說:“更不可思議的是,Duan這種古生菌的基因在進行生物實驗後……效果異常驚人,這種基因可以連結入現代生物體的基因,進行基因層面上的改造。這和林達爾提出的鹼基切除修復原理有些類似。”

“基因改造……改變生物的遺傳性狀嗎?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問文海問道。

安賁的額頭滑落一顆汗珠:“如果只是這樣,那情況就簡單多了。可是據我推測,受到影響的生物性狀甚至能立刻開始發生改變。就在剛才,我在樣本的屍體裡發現了本不該出現在它身體裡的細胞。”

“我們似乎發現了一扇足以改變未來的大門。”安賁咽了口口水。

問文海聽到這裡,突然變得更激動了:“這次研究很有可能突破醫學上的很多瓶頸!必須要進行彙報!這病毒是你發現的,你來命名吧。”

“‘Apocalyptic’,”安賁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默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