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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何為君臣與民生

韓平仲向李道一抱拳,表示抱歉。“小徒頑劣,道長勿怪。”韓平仲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李道一隻是尷尬的搖了搖頭,示意沒事。李道一繼續向著眾人講述自己一路的見聞,陳述著道家上善若水的君民理論。

“蘇院長請。”李道一剛坐下來,韓平仲便見寒山書院的蘇誨有了動靜,伸手做請狀。蘇誨點了點頭,走上高臺。蘇誨一身白衫,以淡藍色條紋點綴,正是寒山書院的標準服飾。寒山書院坐落在姑蘇城寒山上,這寒字不僅僅是地方,還因為他們廣收天下寒門學子,資助學業,所以在士子中多有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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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今日所講,也是沿途所感。”蘇誨先施禮對眾人道,“姑蘇城以南商北貿聞名,是江水沿岸最發達的地方,但沿路以來,本人卻看到很多情景。”

蘇誨繞在高臺邊上,繼續道:“我看到的卻是城外破敗的村莊,是沿途因洪水而家破人亡的百姓,是邊境上敵國不斷燒殺搶虐導致的人煙稀少。”

在場的三教中人大多都是門閥出身,或是從小便是錦衣玉食鐘鳴鼎盛之家,多年專研自己的學術,何嘗見過蘇誨說的場面。

蘇誨還沒說完,繞到韓平仲身後,對著後面的各門各派,繼續道:“我同時也看到,姑蘇城世家大族不斷抬高物價,江寧城中的門閥對那些因為夏季暴雨而無家可歸的人的繼續剝削,十稅三如何夠,有的地方世家大族私自收取賦稅。”

蘇誨攤開雙手,滿臉的不可置信,“這算什麼?我路過西魏都城時,遇見一個世家公子,以養奴隸來滿足自己的私慾,讓人獸搏鬥。”

蘇誨站直身子,捋直髮絲,然後道:“我寒山書院自古收攬天下寒門學士,可如今呢?南楚昏君,科舉進士全被世家壟斷,敵國紛紛看不起南楚國人。我大周天子勢微,如何駕馭諸國,我寒山書院弟子門生,如何報效家國?”蘇誨雙眼盯著在座的每一個人,也絲毫不迴避顧衍七顧氏皇族的身份。

“道長說上善若水。”蘇誨繼續道,“君舟民水從何說來。打仗的是民,被剝削的是民,有功的是貴族,是世家,高位上的,哪一個不是貴胄子孫?君舟民水到底從何說起?”韓平仲輕聲咳嗽一聲,示意蘇誨點到為止,蘇誨卻不以為意,繼續發言。

“阿彌陀佛。”只見妙文禪師呼了一聲佛號,站起身來,眯著眼睛,雙手作揖看著高臺。“即是如此,便是高門子弟的不對了。”蘇誨靜待妙文禪師說話。

妙文禪師不打算上去高臺,只停在自己的座位邊上,手中的念珠轉著,以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一切有情眾生皆逃不出輪迴,三世六道皆是定數。眾生在過去世所作的業決定了他在現在世輪迴中的苦樂果報,現在世的苦樂是過去世的業報。有情眾生的正報必然同時伴隨著無情眾生的依報……”

蘇誨打斷妙文禪師,道:“依禪師所言,那如今受苦受窮之人,便是前世註定?如今大富大貴,就是前世積善行德?”

妙文正要回答,蘇誨繼續道:“這就是因果報應,就是應該?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妙文又呼了一聲佛號,始終眯著雙眼。蘇誨繼續道:“這輪迴,是佛祖定的?佛祖可曾看到他人做過什麼?”

“如何?”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眾人向著聲音來源處望去,只見一個黃色衣衫的少年走了進來,看這模樣似乎是來晚了,但絲毫不介意。

少年直接走上高臺,“蘇院長,我看你是爛好人當慣了,什麼都要管一管了?”蘇誨被譏諷,臉色漲紅,指著少年人的鼻子,罵卻也不好罵,只是叫了幾聲你你你。

“閣下何人?”韓平仲捋著鬍子,看著少年人問道。

少年人一甩長袖,對著韓平仲作揖道:“韓夫子好,晚輩江寧沈季載,見過韓夫子。”少年人一自報名號,眾人都是一驚。

江寧沈家,似乎並沒有人來參加講學大會。

江寧沈家,是南楚國的第一世家,也可以說是整個大周的第一世家。大周推翻商朝當年,後備糧草均是由沈家幫助。一個世家,能從大周興起當年,綿延八百年之久,自然是有它的實力。北燕薊的謝氏,本是江寧城中的豪族,受到沈家排擠,舉家前往北燕,到了一個破敗之地。

沈家最厲害的,便是行商。沈家早有家訓,家中子孫不可參與朝堂政治,所以八百年來未有子弟出仕為官,沈家對於各國的態度也算友好,大周也未怎麼針對沈家,各國均是拉攏沈家。沈家自有家兵,但數量不多,也不受管轄。總的來說,沈家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而這一輩的沈家子弟中,沈季載是最為出名的一個。沈季載出名不在於他行商如何,他再怎麼行商也比不過沈家三房的沈櫟。但沈季載最厲害的是詩詞書畫的才學,以及那……以及他目中無人的高傲。

眾人見到沈季載,紛紛行禮,沈季載也未有反應,只是直直的盯著蘇誨。

蘇誨並無懼意,雙眼盯著沈季載以示回應,問道:“沈公子可有高見?”

“當然是高見。”沈季載笑道,“蘇院長,本公子且問你。”蘇誨雙手背後,聽著沈季載說話。

“這為什麼有的人生下來就是天資卓越,身世超絕?”沈季載問道,“又為什麼有的人生下來就是如爛泥一般,一輩子爬不出泥潭,一輩子也不能有大作為?”

蘇誨陰沉著臉,沈季載不等蘇誨回答,又繼續道:“為什麼古往今來成大事者,均是世家豪族之人,為什麼那平民百姓只能是百姓,或是奴隸,恩?”沈季載高傲的眼神刺在蘇誨身上。

沈季載見全場安靜,故作浮誇的表情道:“啊,本公子忘了。蘇院長你,好想是娼妓所生,對吧?難怪蘇院長你寒山書院這麼好呢,原來是找同病相憐的人啊。蘇院長,本公子問問你,你一個娼妓之子,還能有什麼作為嗎?”

“你一輩子,只能是個書院院長,你還想出將入相嗎?蘇誨,你一輩子,早就走到頭了。”

全場寂靜,因為沒有人能想到沈季載這樣跟蘇誨說話,寒山書院雖然收盡天下寒門士子,但到底也是儒教書院中久負盛名的一個,多少人還是要給個面子。

關於蘇誨的身份背景,世人都是知道的,但沒幾個敢在蘇誨面前提起,畢竟這種身份,誰都看不起,蘇誨自然也是如此。

“怎麼?蘇院長,”沈季載看著蘇誨面含怒氣,卻不敢發火的樣子,繼續道,“是不是特別生氣,但是動不了我。這就對了。我是沈家的嫡子,你是一個小小書院的院長,你打了我,你也擔待不起。”

蘇誨冷哼一聲,走下臺去,一個人疾步向著釣月境外走去。寒山書院眾弟子見院長被如此羞辱,自己也幫不上忙,也是面露尷尬,追著趕上蘇誨。

沈季載繼續道:“諸位看一看,下等人已經走了。這世道,就是三六九等劃分好的,什麼人做什麼事情。那些普通百姓,註定是被我們世家大族給控制,為何要有君王大臣,有國家社稷,都是用來管教那些下等人的。”沈季載這話似乎是說給蘇誨聽得,蘇誨腳步只是短短一頓,立馬又疾步走出。

沈季載笑了笑,目光收回,看著在場的眾人。“諸位,本公子相信在場的眾人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不敢說出來,本公子幫你們這個忙。”

“講學還繼續啊,本公子來晚了,這就罰本公子先講吧。”眾人聽著沈季載蠻不講理的發言,未有反應。楚鶴離幾人皺著眉,想說什麼,卻不知話從何起。方棠鼓著臉,瞪著沈季載。顧衍七依舊陰沉著臉,似乎來了講學大會,表情就沒怎麼變過。雖然沈季載未有侮辱顧氏皇族的話,但這一番對民生的講論,他是實在不能苟同。

“這君舟民水,都是屁話。”沈季載雖然晚來,但是一來就氣走了蘇誨,現在又是直言不諱的攻擊李道一。

“所謂君民,那邊是君是君,民是民,如何要君舟民水以民為天。若是沒有這君,要這民,有什麼用?這民若是離了君,你要他們如何生活?”

“在場的都是些世家大族出來的人,我相信你們心中同樣不喜那些平民百姓,他們迂腐,他們懦弱,他們固執,他們沒什麼大用。可這世上總要有人來掌管他們,所以才有了你們。”

“聖人言,德主刑輔。我儒教的教化講義,便是如此。要以我們的德行去感化那些平民百姓,實在不行,用以極刑。”

“聖人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世間的規矩等級早就註定。天尊地卑,凡夫俗子自然低我們一等。他們受苦受累,也是他們應得的,是他們的不忠,不義導致的……”

“狗屁的聖人言!”崔璟怒不可揭,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在他身邊的楚鶴離幾人隨即跟著站起來。

寫著寫著感覺寫了不好的言論??

但是是劇情必須,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