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小子奸詐歸奸詐，確實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和尚戀戀不捨地看著油燈，不情不願地遞給了少年，嘟嘟囔囔，“和尚我啊，沒錢連飯都沒得吃，好不容易找了個寶貝，以為賣了能吃幾頓好的了，轉眼間又要送出去了，唉唉唉······”
黎言又笑了，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前兩天店裡有人吵著要吃魚，買了幾條，結果這兩天又寒潮來了，凍死了，做成魚乾晾著，那家夥又不要吃了，麻煩。”
真圓和尚眼睛都亮了：“黎施主，和尚我啊，勸你行善來啦！”
“求之不得。”
小少年嘴角彎彎，一副奸計得逞的狐狸樣。
而帝傑聽了真圓的話，卻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和尚真是油嘴滑舌，想要化緣直說，偏偏說是勸人行善。
······
有一次一群僧人從靈鷲山下山時看見一些獅子所吃剩的獵物，他們把這些吃剩的肉拿回去煮來吃。還有幾此，一些僧人看到老虎吃剩的獵物……豹子吃剩的獵物……等等……他們把這些吃剩的獵物拿回去煮了吃。
後來那些僧人不敢肯定他們這樣做是否犯了偷戒。佛陀饒恕他們說，拾取動物所遺留下的東西不算是犯下偷戒。從這些例子裡我們看到僧人吃肉，但佛陀並沒有批評或者反對他們的做法。
——律藏：第一部5
一道黑影襲來，黎言拿著油燈利落地一個閃身，某只方才還在認出來人裝死的小蝙蝠撞到了牆上，暈頭轉向。
“福子，很久不見。”少年眉眼彎彎，小蝙蝠卻僵住了身。
“凍死啦，要凍死啦······”小時候的記憶早就模糊了，但修煉成精後卻逐漸回憶了起來。依稀記得，那是它出生沒多久，絨毛還沒長齊的時候。
那年冬天很冷，它從巢裡掉了出來，被一個才幾歲大的小毛頭捧回了家。
“福子福子福子······”好像是這個發音吧？那小毛頭一邊這樣喊它，一邊想喂它吃些啥。
它就是不吃。
然後······沒有然後了。
好像當天它就被小毛頭他爹塞回巢裡去了。
開玩笑！那是他還只是只吃素的果蝠！那小毛頭沒事給它喂什麼生肉啊！
“那時年紀小不懂事唄。”少年輕描淡寫地一句話，讓小蝙蝠又是一僵。
啥啥啥，我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開玩笑，蝙蝠大爺薩怎麼會犯那麼低階的錯誤！
“大爺你又犯低階錯誤咯！”那個叫帝傑的，笑點真低！
沒過兩年，就是那個血腥的夜晚，少年逃出了村莊，小蝙蝠懵懵懂懂開始修煉，前不久在校園的那一晚，少年再次見到那只蝙蝠，只是當時誰也沒認出誰。
小蝙蝠被嚇得夜晚不敢回學校，在醫院裡邂逅了追著尋鄰燈來到這座城市的孟三。
孟三撐不住倒下，住進了醫院，小蝙蝠自告奮勇地幫他尋起了燈。
李從嘉的灰飛煙滅對可孤公子的震撼過於強烈，反使他平靜下來，對過去一段時間的事情做了梳理，方發覺小蝙蝠還是一位故人。
或者說，是“故妖”？
帝醫生砸了兩扇青銅大門，嗤笑著看著真圓大師將整個地下室砸個稀巴爛，提著被打暈的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跟著黎言，一個踏步就到了醫院。
“這縮地成寸的本事真俊！”帝傑吹了聲口哨。
“怎麼了？”見黎言突然頓住了腳步，真圓大師疑惑地問到。
一行人面前，是一個熊形大漢，挾持著林院長，作勢要拍爛他的腦袋。
好在這裡是樓梯口，來往的人不多，醫院裡的人還沒有發現他們的院長被劫持了。
“交出猴頭和長生之門，不然我弄死他。”那大漢的嗓音轟隆隆作響。
“哈，那家夥不是狼嗎？為什麼要叫猴頭？”真圓摸了摸自己澄亮的腦門，有些搞不清狀況。
“就那也配叫長生之門？”帝傑嗤之以鼻。
“你們不顧這老兒的性命了？”那大漢嗓門再次轟隆隆作響，林院長面色無懼。
黎言勾起嘴角，眼神卻逐漸冰冷，沒有半點笑意。
啪——的一聲，那大漢倒下，黎言上前扶住了林院長。
背後，木勻楠手持不知從哪裡撿來的棍子，一臉淡定。
“我是來醫院問問孟三什麼時候出院的，小傲告訴我這裡有熱鬧看。”木勻楠推了推眼鏡。
小蝙蝠發誓自己絕對看見了！這女人剛剛是在笑，對吧！
“嘖嘖，小丫頭，下手重了點。”帝傑咂巴著嘴，幾根細線從指尖冒出，檢查完大漢的狀況，把他和那只名叫猴頭的狼妖一樣捆了個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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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不錯！下手快準狠，深得吾當年的真髓！”檮杌反倒是很高興。
帝傑咧咧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上古的兇獸已經絕望。
“以後啊，我要是有個妹妹或閨女，我要天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希望性子文靜點，要是不乖巧點的性子被欺負了，老孃我怎麼替她出頭！”
小青要是看見這麼一個豪邁不用她護著的小妹，怕是要鬱悶了。
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黎言皺起了眉。
······
“老頭子！老頭子！爸！爸！你在哪！”一個中年人驚慌失措地闖了過來，看見眼前的情況，愣了，“這是怎麼了？不會是醫鬧？老頭子你沒事吧！”
小蝙蝠認出了來人，就是之前在地下室的那個中年人。
原來他是林院長的兒子。
“老頭子我好得很！”老先生的隻手一揮，中氣十足。
“帝醫生你怎麼也在？”你中年人看見帝傑，顯然有些意外，又低頭看清了被打趴下的兩人，一臉激動，“爸你終於認出這倆騙子的真面目了？！帝醫生是你搞定的嗎？誒，怎麼還有和尚？”
這回男人的神色又警惕起來：“你們又要做什麼？”
“你個臭小子，老爺子我什麼時候被騙過！”林院長對著自家兒子後腦就是一巴掌，“這幾位是帝醫生的朋友，都是練家子，這回還多虧他們幾位了！你個小子先回去歇著，老爺子我還有事要找帝醫生談呢！”
木勻楠眨巴了兩下眼，這位院長，是在幫他們？
趕跑了兒子，林院長對黎言幾人呵呵一笑：“這回多謝幾位了，能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