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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美好與現實

顧白選擇退出廚藝界,去世界各地走一走,萬卷詩書在腳下,在心間。

廚藝亦如此。

天下父母心。父母支援顧白遊歷散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放下心裡的負擔。比起孩子,那些名譽有什麼重要。

但對於以流量為目的的媒體來說,這可是一手的爆炸新聞。

一時間,諸如“華夏歷史上最年輕特級廚師的玻璃心”等等引人注目的標題隨處可見。

流言蜚語跳著輕巧的步伐,漲了翅膀,肆意瘋傳。

在這樣的喧囂中,顧白第三次遇見了食神。

更恰當的說,食神找到了顧白。

那天的食神,並沒有公共場合的那種威嚴架勢,在顧白看來就像是老大哥一樣。

在一個小餐館,食神招呼著滿臉疲憊的顧白。

即使餐風露宿,但顧白眼神依舊堅定,彷彿刻印著星辰,只不過,星辰也會有蒙灰的時候...

食神看著鬍子拉碴的顧白,擺擺手示意顧白等候,沒有說什麼,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家常菜。

離家已久的顧白一邊吃,淚滴一邊順著眼角滴落,“噠”“噠”的在碗碟中墜落。

明明只是簡單的下飯菜,只是簡單的下飯菜罷了。

可是多久,多久了?已經不知多久...

顧白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竹筷。

“想家嗎?”坐在一旁的食神問到,“別擔心,來之前我見了你的父母,告訴他們你一切安好”

“想,我也想回去見他們”

半晌後,顧白抬起低下的頭,任由眼淚不斷順著臉龐中滑下,喃喃道“我還是找不到”

“想而不能,要而所不得,有些東西要懂,終歸逃不過心與情”食神嘆了口氣。

食神伸出手,拍了拍顧白的肩膀說:“孩子,你已經明白了什麼是最好的廚藝,卻沒有明白什麼是最好的廚師。”

“我該怎麼做?”顧白攤開掌心,目光遊移的看著自己這雙手,廚藝與廚師,最好的廚藝與最好的廚師?

“未生之前,不知其然。既生之後,乃知有天。”

“也許是你的出生,你看慣了美食廚藝,卻難免忽略了什麼,這些經歷恰恰是你食神的最後一塊碎片。”

“現在你看到了,卻已經失去了。”

“我能感覺到,顧白,你的眼裡藏著光。廚師的心,廚師的魂,廚師的宿命,三者缺一不可。”

食神說完這一段話,眼神深邃的看向顧白“你選擇退出廚藝界,不是因為你想放棄,而是,你願意放棄現在的一切,去找到你缺失的東西不是嗎?顧白,這條路很難,沒有盡頭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你要去嗎?”

“去!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顧白此刻的內心只有堅決。

這漂泊無依的一年,無數個夜晚,同樣的一個問題在顧白腦海裡折騰,直到顧白頭痛欲裂,直到外界夜盡天明。

這個問題很簡單,不過五個字‘我少了什麼’。

食神聽到顧白的回答後,嚴肅的眼神,突然露出一個滑稽的表情“看過食戟之靈嗎?”

顧白愣了愣,下意識的點點頭,立刻又搖搖頭,猶豫兩秒後又點點頭,這話題未免跳躍的有些快。

“看過就好,我也看過。而且,不僅僅是看過!”一邊說著食神進了廚房,出來後手中多了一份料理。

因為食神手中的餐盤上蓋著蓋子,看不到是什麼,好奇之心一下子就上了顧白的心頭。

“來吧,揭開它,真正的廚師和真正的廚藝。”

食神說著走到顧白的身邊,將餐盤輕輕放在顧白面前,然後語重心長地說“我等你回來接任食神。”

顧白還有些莫名其妙,但此刻食神的話彷彿有魔力,如果眼前就如食神所說...

顧白想著,魔怔般緩緩出手放到蓋子上。

可這只

平常烹飪時輕巧的手,此刻卻彷彿有千斤之重。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終於顧白下定決心,一咬牙,抬起手中的蓋子,露出盤內一角。

霎時!刺眼的金光從縫隙內投射而來。

隨著光芒逐漸擴散,時間彷彿停止在這一刻。周圍萬物失色,只有這一盤料理才是此刻天地之間的主角!

食神上前握住顧白顫抖的手,抬手將蓋子全部揭開。

一道金色的光柱在在顧白面前直通天際!發光的料理!

顧白的耳邊伴隨著巨龍的怒嘯,鳳凰的啼鳴!鳳凰和巨龍爭鋒相對,盤旋而上,直至九天雲霄!

本是陰霾的天,在這一時間,方元萬里的雲隨風驟散,金色的天空中,星羅棋佈,群星爭相閃爍...

回過神來,顧白已經消失在原地...

現在回憶起來還是震驚,發光的料理,顧白搖搖頭,這樣的料理真的存在嗎?

食神最後的那份作品,如夢似幻。

現在想起來,顧白依然感覺不真實,可是自己來到食戟的世界又怎麼解釋呢?

說到食戟之靈,這是少數顧白看過的動漫。

因為太忙了,只要有閒暇時間,顧白幾乎是手不離刀。

太陽背後不是光,光的背後是如雨的付出。

看食戟之靈,也是因為是美食的番劇。不管是創真藥王永不停歇的熱情,還是繪裡奈天賦異稟的神之舌,亦或者分子料理等等,都點燃著顧白的渴望,渴望能與他們在美食的領域裡交鋒!

當然,要說到食戟之靈眾多人物裡顧白最欣賞的人,顧白會毫不猶豫回答‘才波誠一郎!’。

才波誠一郎後改姓幸平,被譽為“真正的天才”、“美味開拓家”、“革命家”、“先驅者”等等。擅長用近乎不可能做到的手段烹調前所未見的美食。

原著中在“The Blue”出賽權選拔後,才波誠一郎孤身一人與前來找茬的少爺一夥發動所謂的“聯隊食戟”,以1人之力碾壓性戰勝50人的對手。

這場月天之間的史詩對決後來成為遠月歷史的禁忌,而才波誠一郎也被稱為“修羅”!

誠一郎先生是69期遠月第二席。雖然不是首席,但在顧白感覺那是因為這浪皮經常自己作死,搞出什麼黑暗料理,像什麼蜂蜜芥末魷魚,醬油西瓜刺身…

但在顧白看來這也是誠一郎先生美好的一面,只是這樣蒼白的美好總讓顧白心中隱隱作痛。

在遠月,即使是後來成為首席的堂島銀先生以及同樣成為首席的薙切薊,這些與才波誠一郎同樣才華橫溢的摯友等,都難以跟上誠一郎在料理上探索的步伐,使得誠一郎孤生一人摸索著料理的無限可能。

而孤獨前進的探險家,總是徘徊在迷失的邊緣。

周圍的其他學生、老師、美食家,甚至整個日本都只議論才波誠一郎的天才,著眼於他身上的名譽光環。

他們理所應當的認為誠一郎應該獲得勝利,不勝利則是誠一郎刻意放水,不尊重比賽和對手,或者背後有什麼其他因素。培養誠一郎的遠月也成為了他肩上的一座山。

誠一郎在默默的努力,可肩上的包袱越來越重,周圍人的目光讓誠一郎無時不刻不感覺自己活在眾人的牢籠之中。

誠一郎渴望探求美食的美好,而不是為了所謂的榮譽,為了成為人們眼中那個比賽場上的修羅而端出料理。

黑暗料理,恰恰是誠一郎帶著的一張小丑面具。

誠一郎玩笑似的拿出黑暗料理,希望能遮蓋住頭上的光環,讓周圍的人覺得他不是那麼遙不可及,能看到他樂觀幽默的一面,能放下手中對他的枷鎖和有色眼鏡…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在最後the blue正賽開始前,壓力終於累積到了無法排除的地步,才波誠一郎最終陷入了魔障,

主動退學。

遠月,摯友,極星寮…曾經的一切都不得不放棄。

誠一郎默默的離開,去世界各地開始新的生活,像一匹孤狼獨自舔食傷口。

在顧白的想法裡,誠一郎的遭遇也是食戟中的反派--中村薊(後改名為薙切薊)黑化的原因!

中村薊是小才波誠一郎兩屆的後輩,因為同住極星齋而相識。

不論是廚藝,還是為人,才波誠一郎一直是中村薊心中的第一人,。

才波誠一郎一直照顧著極星寮,率領著眾人開創極星寮的黃金時代,照顧著中村薊這個內向甚至羞澀但是卻天賦極高的學弟。在廚藝和生活各方面,都像大哥哥一樣為中村薊遮風擋雨,循循善誘。

因此中村薊內心深深的崇拜甚至迷戀著才波誠一郎。

但彼時,中村薊還是剛入學,小才波兩屆的後輩。即使天分可以說和才波誠一郎不相上下,在一年級就乾脆利落地拿下了遠月十傑第三席。

要知道才波誠一郎在一年級時也只拿下了第七席。而遠月歷史上在一年級時就能奪得席位的人寥寥無幾。

遠月十傑是遠月學園翹楚中的翹楚,屹立在頂端的十個人,每個人都生懷絕技,一路過關斬將,踩著無數人的失敗,用絕對的實力換來的地位。

即使是在日本料理界,遠月十傑也炙手可熱,千金難求一傑,由此可見一般。

但中村薊比起才波誠一郎,畢竟少了兩年時間的打磨。對跟上才波學長的步伐,中村薊有心卻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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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才波誠一郎被迫離校並且離開日本後,中村薊也失去了精神支柱,他心中的憤怒仇恨,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

才波誠一郎嶄露頭角的這幾年,無論是遠月學園還是日本美食界對才波各方面的折磨傷害,都不可饒恕。

才波誠一郎的這些苦難,對中村薊來說則更讓他感動。即使如此煎熬孤寂苦悶,才波誠一郎仍然扛著遠月榮譽的大旗,為同樣是天才的中村薊遮風擋雨,防止中村薊過早受到這些金錢名譽利益的侵害。因此中村薊下定決心一定要報復整個遠月和日本料理界,建立理想中的料理制度,風光的迎回才波誠一郎。

才波誠一郎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您,顧白心裡默默的想,搖搖頭,將精神集中在手頭的工作上。

今天麵館的生意依然火爆,到了萬家燈火通明的時候,顧白終於可以歇一會下班了。

顧白打工的這家小麵館名字很雷人,叫名仁麵館。

怎麼不鳴人麵館呢?顧白經常惡趣味地想到。

來到這家麵館也是巧合的事情。

那是兩個月前,顧白穿越到這個12歲還不到13歲的“顧白”身上。原來的少年已經身體虛弱,在發燒昏迷兩天多後已經離世了。

對此顧白也感到痛徹心扉,因為在他接管這個身體後的兩天真的是深切的感受到身體虛弱與病痛的可怕。身體上傳來的病痛是前世出生世家,養尊處優的他從未感受過的。

少年的身體從小就營養不良,不說瘦的跟柴一樣,但是一直是面色蒼白。能健康的度過學校的一天就很好了,課間體操和體育課什麼的都是特批請假。

在少年的記憶中,還有一些小女生有暗戀這個少年這種蒼白男生的意思。但是因為少年身體太弱,很少參加什麼交際活動,並且家裡只有一個老人,養成了少年太沉默寡言的性格。所以女同學們沒有和他搭話表白的機會。

而少年對自己這個虛弱的彷彿隨時被風吹起的落葉一般的身體,更是自卑不敢有任何多餘想法。

顧白真的很心痛這個少年。在少年記憶中這幾年,照顧少年的老人烹飪手藝很好,但身體卻也欠佳,因此少年很小就開始接過做飯家務的活。

每天只有簡單的一些蔬菜,在少年眼裡卻格外珍貴,烹飪是少年一天裡最幸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