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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例行公事

承天玦36

大夏密諜一職由來已久,卻不單只受密諜司管轄,或者說並非只有密諜司有密諜,朝廷各部,甚至地方府衙都有各自掌控的密諜。只要名字沒公開出現在各府部花名冊上,實際卻在為各府部辦事之人都算密諜。所謂大夏密諜遍佈天下,也正因為此。

密諜司麾下多為深入他國打探軍情的軍中密諜,而於民間暗訪,收集貪官汙吏罪證的多為監御史或侍御史麾下密諜,瞭解民生百態,百姓稅負多寡的則是治粟內史麾下密諜。總之,各部府衙都會有不便於擺在臺面上辦的事,便是由各部密諜出馬。

各部麾下都有密諜,職能重疊相互干擾皆不可避免,甚至指使麾下密諜暗中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之事也時有發生。此次夏皇頒旨重整密諜司,便是要杜絕各部密諜坐大,將各部隱藏在暗處的勢力收於掌控之中。

這種收繳權力之事歷來難辦,即便由皇子出面坐鎮也頗為棘手,畢竟無懼權貴,鐵面無私,一視同仁這幾條極少有人能真正做到。這事幹好了於國有大功,於己卻無毫利。若干不好,則很可能是一出鬧劇。

而在姬墨看來,三皇子受命重整密諜司不過是掛個名而已,實際在幹這事,也真能把這事幹成的,滿大夏也只有國舅爺呂安一人。只因呂安是大夏朝堂唯一一個孤臣,其奇葩之處可謂空前絕後。

先說空前,大夏朝千年以來自有國舅爺無數,然而唯獨呂安是雙料國舅,兩個妹妹都嫁與當今夏皇,一為皇后,一為皇妃。且呂安自幼便深得先皇喜愛,被指為當今夏皇伴讀,數十年來與夏皇私交甚厚,即便說情同手足也不為過。

再說絕後,呂安如今已年逾四旬,卻一直未結婚生子,家中也無同根親屬,偌大國舅府就他一人姓呂,其餘人等皆為旁姓僕從。十餘年來朝中多有想與呂安結親的勳貴,卻均為呂安所拒,這位是真奔著絕後去了。

呂安家中無妻無妾,連個丫鬟都沒有,是以每日處理完公事後呂安也少有回家,而是流連於夏都各大青樓,終日眠花宿柳。坊間甚至有好事者送其一個“夏都頭牌”的名號,呂安也欣然受之。

多年來,大夏朝中各派系之間的關聯可謂盤根錯節,唯有國舅呂安獨善其身,除了夏皇,呂安跟誰都沒瓜葛。是以呂安深得夏皇信賴,每遇棘手之事夏皇第一個想到的必是呂安,包括這次重整密諜司。

聽姬墨說起這些,羅冬這才明白為何三皇子初擔重任,居然還有閒功夫跑公輸行來定製暗器。原來擔綱幹事的是國舅爺呂安,三皇子不過是個花架子。

這事羅冬是弄明白了,不過那個被自己用辣椒麵傷了眼睛的密諜近況如何,從姬墨這裡卻是打聽不到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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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的訊息只有一點,姬墨言及以三皇子愛折騰的脾性,定會召那個吃癟的密諜回京述職,把這丟臉的事當面說清楚。只是三皇子會於何時何地召見此人,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密諜司這事,羅冬其實還想從姬墨這兒打聽下玉玦的事。之前在邀月樓見到姬墨和她沒過門的媳婦玥璃兩人,都有一塊與承天玦相似的玉玦。之後羅冬就在琢磨,這三塊玉玦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不過這事事關重大,在確認姬墨為人是否可靠,或有適合開口的機會前,羅冬並不敢輕易問出口。

是以又閒談了一會兒後羅冬便起身告辭,畢竟姬墨還有事要忙,自己也不算閒人,接手南大營三天來,盡在忙活慶功宴的事,近衛營日常事務自己都還沒上手。

兩個時辰後,月上枝頭,夏都城中處處燈籠高掛,雖不敢說亮如白晝,卻也烘托出夏都的別樣繁華。各家酒肆,茶社,賭檔,青樓,歌舞坊,均顧客盈門,生意火爆。

街面上往來的車馬行人雖沒有白天多,但也並不少。與白天不同之處在於,此刻在街面上晃悠的人並不是為生計奔波勞碌,而是出來找樂子,尋刺激,各種消遣。

夜色中的夏都街頭,隨便劃拉十個人裡便有三個醉酒的,三個半醉的,另四個也多半正在去尋酒喝的路上。

所以近衛營日常事務裡挺重要的一項,便是在夜間持械巡城。只因城中衙役的力量稍顯單薄,白日裡抓捕些偷雞摸狗之輩還行,想在入夜後鎮住各路牛鬼蛇神,還是得夏都近衛營的將士出馬。近衛四營輪值,每晚都會安排五個齊裝整備的百人隊在城中巡邏,直至天明。

這種例行公事作為統領一營的驃騎校尉本不用親力親為,但羅冬對此事卻很上心,得知最近一旬是由南大營輪值,當即決定親自帶一隊營中兄弟巡城。

羅冬此舉在東南西北看來屬於悲傷過度導致夜不成寐,進而化悲憤為力量,也可能純屬吃飽了撐的睡不著,大晚上出來遛彎消食。但不管怎麼說,作為長官親衛,長官要巡夜,四人也只能強打精神隨行在側。

羅冬心裡的盤算自然不會跟這四個夯貨明說,不過帶上四人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這四兄弟比自己更熟悉夏都城。

有四人在身邊能少走彎路,還能從四人口中獲悉不少有用的訊息——比如哪家青樓的生意夠火爆,哪家青樓的姑娘夠漂亮,以及“夏都頭牌”呂安常出入哪家青樓。

與四人三兩並騎,尾隨在巡城隊伍之後,羅冬故作不經意間問起這些,卻迎來四兄弟理解並關懷的目光,以及諄諄善誘:

“冬哥兒,老侯爺今天出昏招那是他沒眼光,咱可不能自暴自棄啊。東邊不亮西邊亮,夏都城豪門千金可多了去,必有一段好姻緣在等著你,你可千萬別想不開。”

“冬哥兒,你心情不好兄弟們都明白,想找樂子沒問題,夏都城好玩的地方哥幾個都門清,你想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也好說,可你千萬別學呂國舅啊,”

“對啊,冬哥兒,咱可得先說好,你若只是單純想玩玩哥幾個絕無二話,但你要想學呂國舅一樣在青樓安家,哥幾個可是得攔著你。”

“沒錯,冬哥兒……”

“行了!都打住,你們幾個想什麼呢?我就隨便問問而已,還跟我這兒教起做人了是吧?要不要我給你們四個大賢行個拜師禮?”見四個夯貨居然是如此理解自己心思,羅冬不覺火大,忙出言呵止四人話頭。

見羅冬發飆,東南西北只得齊齊閉嘴,一時不敢再多話。片刻過後,與羅冬並騎的沐北才又試探著問了一句:“冬哥兒,呂國舅長待的安樂窩在東城,咱們……”

“早說不就結了,帶路。”

“得嘞。”

夜間路寬車馬快,用不多時,羅冬一行五騎便到了夏都東城。不過並沒直奔沐北口中的安樂窩,而是先尋著巡夜東城的百人隊,隨隊伍一道輾轉巡邏,直至轉悠進夏都城最出名的花街柳巷——紅照壁。

但凡青樓,夜間都會在門口掛出兩串特製的大紅燈籠,以之亮明身份招攬顧客。紅照壁也因此得名,只因青樓扎堆成市,每逢夜晚沿街燈籠滿掛,光映牆紅。

與夏都別處街巷不同,夜間的紅照壁比白天更為熱鬧,沿街遍停車馬,各路歡客雲集。因此百人隊巡邏至附近便分為十個小隊,其中九隊巡走在附近街巷,只一個十人隊從紅照壁穿街而過。

眼見路窄人稠,羅冬也吩咐東西南三人繞行,只留沐北隨自己前往呂國舅的安樂窩,位於紅照壁中段的夏都第一青樓“胭脂樓”。

慢馬行至“胭脂樓”外,羅冬不覺有點躊躇,自己這一身戎裝還領著十來號持械軍士,如此大搖大擺的進青樓尋呂安“偶遇”可會有些不妥?

若沐北所言不假,呂安就在此處,真遇上了又該如何說辭?人家“胭脂樓”大開門的做著生意,又沒個人尋釁滋事,自己總不能說是來執行公務吧?

唉,這當口要是有個不開眼的夯貨跳出來惹點事就好了。

駐馬在“胭脂樓”外十步之遙,羅冬正微微耷拉著腦袋琢磨這事,忽聽得身後響起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只轉瞬間已到身側。

居然鬧市飛馬!是誰如此囂張?當我近衛營將士是擺設嗎?

念及此,羅冬壓抑住心頭暗喜,故作怒容轉頭看去,正要開口呵斥,卻見來人頂盔貫甲,顯然並非尋常歡客。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來人正是衝自己來的,馬到近前並不吭聲搭話,而是直接於馬背之上飛身撲向自己,隨即一個旋身側踢,凌空一腳直奔自己面門。

我去!心底一聲驚呼,羅冬忙俯身馬背急避來襲之腿。

呼!一股勁風從頭頂刮過,羅冬不及直腰,又感覺一股勁風自上而下劈向後背。自知騎術有限,繼續待在馬背上斷然避無可避,羅冬忙一個骨碌滾鞍下馬。

雙腳踏穩實地,羅冬這才有了些許底氣,雖然以來人的身法自己在馬上斷不是對手,但在地下自己且有一戰之力。再說,自己身邊還有沐北及十名近衛營兄弟,十二對一,還能怕你不成?

心念電轉間羅冬微一側身拉開架勢,正打算與來人放手一搏,卻見來人已端坐在自己馬背,一身金甲在照壁紅牆間分外醒目。而本該一擁而上拿下來人的沐北及近衛營兄弟竟沒一個動手的,不單沒人動手,還都在往後退。

這是什麼情況?

突逢其變,羅冬不由微一愣神,不過也只愣了短短一瞬,因為左耳傳來的一陣撕痛讓羅冬瞬間醒過味兒來。

“嗷!媽耶,輕點,輕點……我的小姐姐,再擰耳朵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