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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狗頭軍師

初三,不過才14歲,司見肖心想,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那還是該為初升高的學業苦苦掙扎的年紀。

可是對14歲的安冬苒來說,她在那個年紀所承受的身心上的苦難卻遠遠超過學業上的掙扎。

“我是問心無愧的,我是問心無愧的……”她重複著這句話,“可是我不想再當班長了,我不想再給一個不信任我的人做班長。我請求辭職,老師立刻就同意了,但她沒有告訴大家我是自願不當的。於是在所有人眼中看來,都覺得是我犯了錯所以受到了懲罰被免了班長的職務。”

壽喜鍋已經端上來了,不過三個人都沒有動筷子,司見肖側目朝呂漪瀾看了一眼,發現她的表情無比憂傷。

“我為什麼現在又當了班長呢?”安冬苒靠在椅子上,眨著眼睛回想,“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好老師。開學報到的那天,我幫他整理名單和檔案,聽他自說自話了半天,我就知道他是個好人。”

“這麼快就能相信他?”

“我相信社長和學姐也很快。”她輕輕勾了勾嘴角,“有些人就是這樣的。”

“是嗎……”呂漪瀾若有所思。

“與有榮焉。”司見肖低了低頭。

安冬苒夾了一筷子豆腐,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碗裡。她吹了吹冒出來的熱氣,忽然笑了笑,對呂漪瀾問:“學姐也是班長吧。”

“是。”

“那學姐覺得做班長快樂嗎?”

“不知道。”

快樂嗎?她也不清楚,因為不快樂可能是由某件單獨的事造成的,但快樂卻常常是好多事情交織在一起的化學反應。

她沒法說做班長這件事本身有什麼特別讓她感到快樂的,但作為班長完成老師交代的任務、幫助班裡的同學這些由班長這個職務衍生出來的事情能讓她感到快樂。

“那學姐覺得做班長最重要的是什麼?”安冬苒又問。

“負責。”

“對什麼負責?”

“對班級,同學,老師,還有自己。”

“即使不快樂也要負責?”

“不負責一定不快樂。”呂漪瀾說。

“是嗎?可如果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才做的班長呢?既不想管麻煩的事,也不想把自己作為表率,只想混日子呢?”

“我不認識那樣的人。”

安冬苒點頭:“我開玩笑的。”

今天的日料吃起來好像比上回更有味道一點,司見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一般來說人在飢餓的時候會覺得吃的東西特別香,但是他尋思著自己今天也沒到飢腸轆轆的地步。

如果說是因為別人請客白吃的飯特別香,似乎也不對,因為上回來也是盧月老師掏的錢,他同樣是白吃白喝。

想不明白的事還是不想了,他這麼告訴自己。

在吃飯的過程中,安冬苒又斷斷續續地和他們說了一些自己過去的事,不過不像之前班費失竊事件那麼嚴重,用的也是稍微輕鬆一點的語氣。

她好像已經緩過來了,現在反倒是在怕他們兩個太過擔心。

“小安,你就告訴我們吧,是誰在針對你搞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學姐,你管不了。”

“我沒後悔過軍訓的時候幫你潑了那個人開水。”

“可我後悔自己沒阻止你。”安冬苒皺著眉說,“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阻止你們。”

“我們?”

“對,包括社長在內,都不要來管我的事了。”她堅定地說,“我已經把我的過去都告訴你們了,作為交換,請你們答應我的請求。”

“聽了那些之後我還是想幫你,我從沒覺得你哪裡錯了或者哪裡不好。”

安冬苒呆呆地望著她,過了很久才說:“可是我已經不想再經歷一次了,我越是反擊,錯的越多。什麼都不做,反而會有人理解我同情我。如果軍訓那時候我自己動手潑了那個人開水,學姐你還會同情我嗎?”

呂漪瀾忽然沉默了片刻,在司見肖的注視下,還是點點頭說:“會,因為我見到了整個過程,你沒有錯,是對方一再逼迫欺人太甚。”

“是啊,那是因為學姐你看到了整個經過。”安冬苒悲哀地說,“可是能夠看到整個過程瞭解我的全部的人又有多少呢?”

人們總是願意相信他親眼所見到的事,而很難仔細去探究這份親眼所見的真相背後有著怎樣複雜的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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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安冬苒所言,他們在懲戒那個幕後黑手的行動上一旦有任何過當之處,就會被不明真相的其他同學所誤解,這個結果對安冬苒的處境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

晚飯結束之後,呂漪瀾把安冬苒送上了回家的車,心情略有些沉重。

司見肖在街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罐咖啡,“喂”了一聲之後拋給她一罐。

“你最近怎麼不喝可樂了?”

“天冷了,沒那麼想喝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嗜可樂如命。”

“可能只是嗜咖啡因如命,而咖啡因這裡面也有。”司見肖拉開了罐裝雀巢的拉環。

呂漪瀾點了點頭,對這個說法表示接受。

“今天的事,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司見肖喝了一口咖啡,不解地問。

“小安的問題,怎麼辦。”

“我又不是諸葛孔明,你別一有事就問我啊。”司見肖聳肩。

“可是我現在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來商量了,就算你是狗頭軍師也得用。”

“你明知道我有狗頭軍師的特質還要問計於我,班長你也是心大。”司見肖自嘲地說道,“我的辦法從來都不是什麼四平八穩的好辦法,你仔細想想之前幾次我遇到事情都是怎麼解決的,你能放心的下嗎?”

呂漪瀾雙手握著拳頭,表情嚴肅地望著他:“我不和你開玩笑。”

司見肖有點害怕她這個樣子,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我知道你想不出萬全的辦法,我也想不出。”

“嗯。”

“但是我願意嘗試你那些旁門左道的辦法。”

“這就不像你了吧……”

“那你覺得我像什麼?”呂漪瀾反問。

“說不好,但就是不像。”司見肖語焉不詳,說的很含糊。

“你在害怕對不對?季燃之前說的,和小安剛才說的,都讓你感到害怕和動搖。”呂漪瀾近乎逼迫地盯著他。

“我沒有,你別瞎猜了。”他眼神左右遊移著辯解道,“我有什麼必要害怕嗎?”

“我感覺你就是在害怕。”呂漪瀾絲毫不鬆口,“你怕做選擇,怕選錯,怕擔責任,想安於現狀,但是又不滿足安於現狀。就是因為你總是那麼矛盾,所以你才會時不時發出陰陽怪氣的話。司見肖,我這樣說,算是把你看透了嗎?”

真想給她鼓掌啊,他無奈地笑了笑。

“看透了一半,大概。”

“只有一半?”

“一半多一點。”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喻那一點。

“別胡說八道了。”

“是班長你先胡說八道的。”

“如果我說我打算和你一起擔責任,你敢不敢做這個選擇。”

“不敢。”司見肖乾脆地回答,在呂漪瀾嗔怒之前把話題岔開:“有點遲了,我得回家了,班長你也早點回家吧。大冬天晚上的,呆在外面挨凍吹風像個傻子。”

“又要逃。”

“為什麼要說又。”

“不知道,總覺得你好像已經逃過很多次了,不然不會那麼熟練。”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裡摻了點苦澀的味道。

“你給我點時間回去考慮考慮吧。”

“不乾脆。”她嘟起嘴。

“一拍腦袋就能想出來的辦法就算你敢用我自己也不敢啊。”

“好吧,回去別忘了聽寫。”

莫非這傢伙的腦袋裡公事私事是完全分明地儲存在不同的區域的嗎?而且還有著同樣的優先順序,甚至還能隨時切換。

“你要是自己做不到,可以直說。”呂漪瀾見他不回答,盯著他補充道。

“直說了就沒事了?”司見肖抱著一絲因私廢公的幻想。

“那明天約個時間去書吧,我幫你補上。不過我不能容忍你耍我,必須一遍過。”

“我還是自己聽吧。”

“隨便你,不過勸你別騙自己。”呂漪瀾冷冷地說,“學習上的事情你騙誰都沒用,騙自己更是可笑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