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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最後一個祝福

“我回來了。”

回到家裡時客廳掛著的時鐘正指向八點,還不算太遲,對司見肖來說是母上大人能夠接受的正常歸家時間。

老爹不在家,司見肖看到鞋架上只有母上大人的鞋。

“回來啦,這一天玩的怎麼樣?”

房間裡的電視傳出播放廣告的聲音,母上大人似乎早早地躺進被窩了。

“挺好的,和朋友們過得很開心。”

“開心就好,但是怎麼早上的女孩子和下午的女孩子不一樣呢?”

正在把自己的鞋往鞋架上放的他愣了一下,呆呆地問道:“你看到了?”

“啊,你們放車拿車的時候都碰巧看到了。”

“好吧,其實是同一個人,只不過換了打扮而已。”他毫不猶豫地說謊了,只要說謊比解釋方便就好。

但是說完他就後悔了,什麼人出去玩一天中間還會特意換一副打扮啊?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而且仔細一想母上大人不過是在調侃自己,其實這裡不解釋不回答一笑而過也沒什麼關係……

好在母上大人沒有就這個話題和他繼續深究下去。

“中飯晚飯都在哪吃的啊?外面的飯菜合意嗎?”母上大人關心地問道。

“中飯和社團在古苑民居那邊吃了自助燒烤,晚飯是去同學家吃的。”司見肖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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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的呢,跑到同學家去吃完飯,今天是中秋節啊。”母上大人幽幽嘆了口氣。

“老爹不也沒回家吃飯。”司見肖在洗手的時候注意到了餐桌,還是昨晚的幾個冷菜,沒有添過新的,說明老爹晚飯沒回家吃。

“他那是工作,你又不是不懂……”

老爹在醫院工作的工作性質確實導致他常常不能按時回家吃飯,節假日也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同學家的飯菜吃得習慣嗎?平時你在家都那麼挑食,沒給人家爸爸媽媽添麻煩吧?”

嗯……其實我甚至沒有見到人家的爸爸媽媽,談何添麻煩呢?

“當然不會,我很合群的。”他說。

“老媽可不覺得你合群。算了,你要是餓的話就吃點餅乾零食吧,我不管你了。”

客廳沙發上放著一個還沒有開啟的購物袋,看起來他們父子不在的時候母上大人一個人去了趟超市。

司見肖從購物袋裡翻找出了餅乾和速溶咖啡,今天在外頭遊蕩了一天,回到家他忽然有強烈地想寫字的慾望,這兩樣東西會陪伴他度過創作的漫漫長夜。

泡好咖啡回到書桌前,他發現桌上的手機顯示低電量,便從抽屜裡翻找出了充電器。

拿充電器的時候數據線帶動了抽屜裡堆放的稿紙和筆記本,一隻眼熟的信封一角露了出來。

他無聲地笑了笑,稍微一猶豫還是把它取了出來,開啟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

時隔近一個月,再回頭看這封情書,他覺得自己的心境與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又有許多不同了。

雖然紙上那些文字依然飽含著熱情與誠摯訴說著憧憬與仰慕,但比起落筆時的羞澀緊張,此時他竟又覺得有些尷尬和肉麻。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在時間的河流中泛舟而下,卻總是不停地否定過去的自己。

“我遇見你時,便覺得耀眼,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悄然靠近,更覺光芒萬丈。”

什麼鬼啊,學姐在你心裡是電燈嗎?

“又如孑然夜行,苦旅跋涉之後登臨絕頂,初見驕陽。”

司見肖懊惱地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他想,如果詩言學姐真的看到情書上他寫的這些話,會不會苦笑著對他說“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啊?神明嗎?”

你的心早就已經卑微到塵埃裡了,這不是登山看日出,而是匍匐上殿參見神明。

回想起自己喜歡上詩言學姐時的環境,便知道這其實也無可厚非。

初來到籠中的高一,他在三班並沒有什麼人緣,也說不上有多少朋友。加入文學社之後,前輩們雖然和藹,但並不真的全部近人,社長有他自己要忙的事情,其他人也各懷心思。文學社只不過是在按部就班地完成預定的任務,沒有追求……不,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唯獨這份追求並不在文學之上。

文學?真的有人相信高中生能夠駕馭這種於社會只可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的東西嗎?

校刊?絲毫承載不了他們的夢想,在學生之中也被鄙夷已久的東西。

但是改變了他想法的人是戴詩言。

他還清楚地記得去年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他還是一個跟隨前輩們去校運動會進行採訪的新人。

中午休息的時候戴詩言和他都坐在草坪上喝著礦泉水啃著麵包,他少不更事地發出對採訪抱怨的聲音,具體怎麼說的他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總是就像他對盧月老師抱怨加油稿一樣,抱怨這沒什麼意義的採訪活動。

但是戴詩言聽了之後告訴他,採訪是學校給文學社的任務,校刊同樣也是,這就是文學社對學校來說存在的價值。

只有證明了自己存在的價值,文學社才能繼續存在下去,他們才能因為文學社這個社團而聚集在一起。

“儘管有些事不是我們自己想做的事,但還是得去做。因為,這是為了真正的夢想所必須做的妥協與讓步。”戴詩言抱著膝蓋望著藍天說道。

“就像如果啊,小司你以後成為了一個作者,你也會面臨這種妥協和讓步的考量的。有的文字是你自己真心想寫想表達的文字,而有些卻是為了迎合讀者、市場所不得不寫的文字,可能後一種文字你自己並不真的喜歡,甚至還會討厭。”

“但是,不必自責,真的不用為寫下那些自己不喜歡的東西而自責,只要你確定這是為了守護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所做的努力就好了。”

“人們常常會被周圍的聲音所影響,會擔心自己對得起什麼,對不起什麼,但我覺得,人只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就足夠了。”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猛然發覺這個長得好看的學姐並不是什麼花瓶,她的話就像指引著自己在彷徨黑暗的少年迷惘中尋找夢想的光點一般。

或許就是因為這些話,時至今日他還是覺得戴詩言有著讓自己仰望的光芒。

這種感情真的是喜歡嗎?真實嗎?不會幻滅嗎?

未曾送出手的信紙被揉成一團,看起來就像那份傳達不到的感情一樣凌亂。

詩言學姐和自己隔了一個年級,但他們之間相隔的絕不僅是一個年級。他忽然又想起那天同樣是在草坪上,韓若一對自己說的話。

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不麻煩的女孩子,如果你覺得她不麻煩,只能說明彼此未能交心。這並不是說學姐對他不夠真誠,學姐其實足夠真誠了,只是交心這樣的事,豈止是一份真誠就足夠的呢?

交心的本質是向另一個人卸下盔甲,但他們這個年紀的人,都越來越懂得保護自己……

正在充電中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鎖屏上是一條QQ資訊。

點開之後,是令他眼皮一跳的兔子頭像。

“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