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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過往

記憶比較模糊,我不太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與那個女孩相遇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亦或是有什麼特別的機遇讓我如此徹底地想要遵守那約定。

十二年前,我被拯救了。第一次、被拯救,被我的英雄,兒時的騎士拯救了。

我出生在王國——愛德華王國。因為家族的規矩十分嚴厲,就連我門禁的時間也被規劃得完美無缺。貌似有一次我因幫學校老師處理事情而耽誤了回家時間,直到7點左右才到家的我發現父親已經將大門徹底關閉,而當時的我只有8歲,則只好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待在了家門口一夜未眠。

我從未把他當作是父親過。他根本不能算是一個父親。至少他沒有擁有一個正常的父親所具備的品質。他對我強烈的佔有慾讓我時時感到噁心作吐。自己一個人獨佔的家產,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便住進了醫院,他卻從小告訴我是母親在外勾三搭四才住進醫院的。他與母親也幾乎不怎麼聯絡。就連這本該屬於她的姓氏也不得擁有——我是隨母姓的,母親是愛德華王國的國王,但因婚後被迫交給了父親這個地位。

那個男人,令我無比痛恨。他對我的佔有幾乎不允許我交際任何的朋友。就像是我兒時的玩伴們,他們接近我的目的也都是因為我的家庭富裕,是這個國家最權威、至高的家族以及我的外貌可佳,連同性見了都會產生蠢蠢欲動的想法更何況異性,這才想盡千萬辦法討好我。畢竟……誰不喜歡可愛的東西呢?而在我的背後則是說著一些壞話。我也對此麻木不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存在。所以我從來都不相信什麼友誼。

包括就算是真的遇到了知心好友,就算她並不是抱有那種想法主動接近我,也會被父親折磨得生不如死——他會濫用權力將這個知心好友的家庭摧毀得家破人亡。為了保護她的安危,我只好被逼無奈的答應那個男人無賴的請求——不許再交朋友。

我的一切舉止都是他教出的。根本與機器一般,就連平平常常的父女對話也顯得像是商業上的交際。

我與她的相遇以及約定都是在那時定下的,在十二年前的一個夏天。

因為從小母親不在身邊的緣故,我並不懂得什麼是母愛,又因為沒有一個好父親的緣故,我根本不明白所謂的親情究竟是什麼。所以有時候我並不打算放學直接回家也就是這些緣故。

今天有幸悄悄和學校的同學來到附近的公園遊玩。這令我十分開心——第一次和朋友偷偷出來的刺激感久而久之在心中揮散不去,這種興奮是前所未有的。況且還是在晚飯時間,路上的行人也少了不少,公園內想必更是沒有多少孩子了。這無非會讓我們玩得更加愉快放鬆。

主要是因為感覺自己終於可以抵抗一次那個男人了——他現在因為國事去了一趟懷特王國。

到了公園之後,我才發現他們根本就是騙我的。

其實只是一個男生想要對我懲罰罷了。他們根本不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的。而懲罰?又是什麼呢?我看著眼前的這個男生低著頭正醞釀著什麼還以為他是身體有什麼不適,連忙開口安慰:“你身體不舒服嗎?”

身旁的幾個男孩悄悄地對著他的耳朵說著什麼,由於聲音實在太小我根本無法聽清,只得好奇地看著他究竟要耍出什麼花樣來。“能讓我親你一下嗎?”低著頭的男孩突然向我撲來,我為了躲避他正中腰懷的擁抱,連忙往後退身,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雖然我很害怕,心臟怦怦的像是要跳出來一般,手心也開始冒著冷汗,但我依舊強裝震定地警告著:“如果你們只是要錢的話,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們,所以請你們現在趕快離開。”在知道了他們也和那些人一樣,只是對我的這副皮囊藏有想法之後,我開始了厭惡。

“外強中乾”就是現在形容我的最好詞語。

他們暫時沒有什麼行動,但就像貓抓住了老鼠,在進食之前還想好好調戲一番獵物。

他們晃晃悠悠地向我走近著,把對我的包圍越縮越小,而我心跳的速率也愈來愈快,幾乎到了自己都能聽見的程度。看著他們一副好色貪婪的模樣,手中突然抽出的細繩,我已經決絕地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哪怕是因會激怒他們,我也選擇奮力地呼救。

可是,當他們朝我步步逼近的時候,張開的嘴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哪怕只是簡單的“救命”。

條件性反射地閉上了雙目,雙手抱在腰間,靜候著充斥慾望的髒爪腐蝕身體……

“你們一群男生欺負一個女孩子!好意思嗎?”當我睜開眼的一瞬間,還不能理解眼前的景象。我看到的只是擁有金燦秀髮的後腦,再往下看,才發現是一位英勇的女孩子擋在了我與屈辱之間。生生的為我隔出了一張是以安心的溫床。

“你們再不停手,我就用魔法了!”

再稍稍側過她的頭,才發現剛才的男生們都被用剛才手中的細繩捆綁了起來,似乎是女孩給予的魔法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你沒事吧?”與剛剛判若兩人的柔美音調,讓我呆呆地杵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

“沒……”

“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她關切地問道,我卻不曾見到她的面容。

“沒……”

“那就好。”

語畢,幾個男生合著聲音說出了一句令我最傷感的話:“你媽媽不要你了!她就要死了!你這種人!我們才不稀罕呢。”,直到女孩運用技能讓他們離我們的距離有一段遠了,隨後我才松了口氣。

這句話直勾勾地插入了我的心絃:“我有媽媽的……”

她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將手向前伸來。因為比我稍矮的緣故,她的手起初是摸到了我的大腿,雖然隔著裙子但還是嚇了我一跳。

然後她的手繼續向上,遊過我的胯骨和小腹,最後抓住了我的手。自她手掌傳來的溫暖總算還是解凍了我僵直的身軀。

看著手上的血我才知道自己受傷了。可奇怪的是我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究竟是哪裡受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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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好像有點睜不開了。

她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我,“你流血了,讓我看看。”

“你是誰?”映入我右眼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孩。一個我沒有見過的女孩,披著長長的頭髮。

“我有紙巾,我幫你擦擦。”她從小小的斜挎包裡掏出一包藍色的面巾紙,卻粗魯又焦急地拆開包裝,一張又一張地覆上我的眉間。

“嘶——疼!”

“對不起,我輕一點。”並非她的動作太粗魯,那是一種輕於薄羽的觸感,就像她的聲音那樣。只是她的溫度才讓我後知後覺地感受到疼痛來襲。

“還好傷口不是太深,不過你得趕緊去醫院擦藥才行。”

“沒有人帶我去。我家裡有藥。”

“那你快回去吧,那些男生已經被我趕跑了。”

“謝謝你!”

“不客氣。”

“你叫什麼名字啊。”想起女孩幫了我這麼多才問她的名字似乎不為禮貌。

“我叫jiuran!”她笑嘻嘻地朝我伸出了雙手,我也牽住了她的手應和著她的動作。

“玖髯——我,把這個送給你!”說著我從口袋裡拿出了自己最喜愛的那顆鑲嵌著藍色條紋的玉石——這是母親在我出生時就一直幫我戴在身上的。

“這……這太貴重了,我媽媽不讓我收的。”她回拒了我的禮物,我一臉尷尬地笑道:“不要緊的,就當做是我給你的初次見面以及救命之恩禮。”

她在斟酌了一下之後,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玉石:“好吧,謝謝你。”

“我叫詩織,古詩的詩,織衣的織。”我輕聲笑了笑,“我還能跟你一起玩嗎?”

“好啊,那我以後再來找你。”

……

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遇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