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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無形之惡

“是,這是家長的要求。”

廖大夫點頭道:“本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文怡的家長也把這個傷痛給埋了,當時都以為是任怡自己犯蠢,結果有一天,文怡的媽媽收拾任怡的遺物,發現了一本日記,日記上記載了文怡跟你的所有言行,這才明白,文怡的死,跟你有很大關係。”

任琪動了動嘴唇,似乎要解釋,卻什麼也沒說。

“但是問題就在於,文怡死得再冤枉,法律上你是沒有罪的,不是嗎?你只是唆使她用錯了辦法,並沒有直接讓她自殺,所以連慫恿罪都判不成,何況你當時也才十六歲,屬於未成年人保護法的範圍,說來說去,從法律角度,是無法懲罰你的,哪怕有了那個日記做證明。”

任琪聽到這裡,不由苦笑:“但是文怡媽媽不甘心,是嗎?”

“怎麼能甘心呢?’廖大夫扶了扶眼鏡,看著那攝像頭裡的自己,臉上浮出幾分悲憫來:“你想啊,她好好的閨女忽然被你挑唆沒了,你呢,上了名牌大學,有了好工作,做了白領高管,一起順風如意,而且最可怕的是,文怡家長調查你的時候,發現你壓根忘記了文怡的存在,也就說,文怡從你的記憶裡被刪除了,你可以毫無愧疚地活下去了。”

“然後……”任琪吐出兩個字。

“然後,就有了現在的一切,家長用自己一生的積蓄請我們來做這個心理遊戲,目的就是喚起你的記憶,讓你想起從前的一切,當然,這樣遠遠不夠,因為縱然喚起了記憶,你說不定回頭也會忘記,所以家長做了個大膽的建議,就是直播,直播你的一切,直播你的所有心理路程,這樣縱然你迴歸了,直播會留下證據,讓你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證據。”

“哦。”

任琪此時忽然變得坦然了,盯著廖大夫後面的人:“你們若是要喚起我記憶,直接催眠我喚起就是了,何必費那個事還設定了個家庭環境,還弄了個我為了驅邪殺死任怡的橋段?裝神弄鬼的多沒意思!”

“因為我們先前喚起你的記憶失敗了啊。”

廖大夫嘆了口氣:“開始我們催眠過你,希望找到你失去的記憶空白,可是你太頑強了,壓根就想不起來了,所以沒辦法,我們只好根據你的心理動機,設定了這麼個心理現場。”

“心理現場?”任琪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絲鄙夷來。

說什麼為了家長留證據才直播,其實不過是盈利嘛!用這種法子肯定會吸引人看的,他們不是一個什麼心理組織嗎?現在開始廣告時間了,嘿。

不過她依然會配合地問下去的:“我有什麼心理動機?”

“被剝奪感=掩蓋性攻擊模式。”廖大夫扶了扶眼鏡,看了一眼任琪,又抬頭盯著那攝像頭:“正因為這種攻擊居然掩蓋性,才讓你逃過了良心和法律的懲罰,無形之惡,最為惡。”

“不太懂。”任琪知道他正在看攝像頭,似乎唯恐自己擋著了攝像機,還把頭向旁邊歪了歪:“大夫您能解釋一下嗎?”

廖大夫似乎早有準備,飛快地道:“用通俗的話說,比如你跟文怡一起喜歡上了龐明,文怡的情況遠不如你,但是文怡卻得到了龐明,這對你來說就是被剝奪,龐明就像你和任怡一起的玩具,當這個玩具歸閨蜜所有的時候,你感覺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拿走了,便會產生憤怒和怨恨,進而採取隱蔽的攻擊性行為。”

說到這裡,廖大夫犀利的眸光盯著任琪,一字一句道:“在先前那個橋段裡,你說是誤殺妹妹,真的是誤殺嗎?其實不是誤殺,而是下意識裡隱蔽攻擊!”

儘管有心理準備,任琪聽到這話,還是身子微震。

“當你認為屬於你的東西被奪走的時候,你就會下意識的攻擊,而這個攻擊方式不是直接辱罵殺害,而是被巧妙掩蓋起來的。”

“比如在現實裡,你慫恿文怡拴住龐明的策略,表面上是幫助文怡,其實是要害死文怡,這說明當你攻擊的時候,你會讓自己處在特別安全的位置上,不會被人發現你是攻擊者,然後你自己也可以把這個罪行忘掉。”

“比如在我們設計的心理現場中,妹妹任怡搶了你的男朋友,你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怨恨,卻一直強調妹妹身上有鬼,藉著這個介面,你把妹子綁起來……”

“我是因為王道士這麼說才……”任琪本來打算不想辯駁的,可是廖大夫說得太離譜了,所以又開口解釋。

“這不重要。”廖大夫聳了聳肩:“王道士也是個藉口而已,在妹妹奪走男友之後,你已經對妹妹起了殺心,驅鬼只是一個藉口,在捆綁的過程裡,你把椅子放在了有臺階的地方,當時我看監控的時候,曾經注意看過你的樣子,你搬著椅子走來走去,最後選擇了那個地方。”

廖大夫背後那些人本來一直靜靜地聽著,聽到這裡,不由小聲議論起來。

“咦,怪不得呢,我居然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是啊,我當時還奇怪呢,她怎麼搬著椅子猶豫那麼長時間,原來……嘖。”

廖大夫聽到這些議論,嘴角浮出一絲冷笑,盯著任琪:“任琪,你現在可以承認了嗎?你心裡藏著一個惡魔,無形之惡,最為惡!”

這話說完,後面的攝像師似乎有意要突出什麼,把攝影燈調轉過來,一下打在了任琪的臉上,特寫之下,任琪的任何微妙的表情都逃不過鏡頭。

然而任琪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一片白茫茫的,眼眸深處還帶著幾分疑惑。

廖大夫見她這種表情,似乎有些吃驚,卻也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大概是覺得她毫無懺悔之心,說也沒用,因此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咳了一聲繼續道:“因為你的這種心理模式,我們採取了這個橋段,你明白了嗎?”

任琪遲疑了下,看著對著自己高高掛起的攝影燈,慢慢點了頭。

“還有什麼要問的?”廖大夫顯然對任琪的這種反應不滿意,按照道理來說,任琪到了這種地步不該痛哭流涕,跪地懺悔嗎?然而除了剛才那次驚嚇,從狼狽裡恢復過來之後,就變得異常的冷靜。

任琪閉著眼想了一會兒,搖頭:“沒有。”

“你難道對文怡的是沒有半點內疚?”廖大夫背後的母親忽然恨恨出口,見眾人盯著自己,自我介紹:“我是文怡的小姨。”

“她這種表情,是因為倒現在還沒回憶起來吧?”旁邊扮演任琪父親的男子也道,不過他沒有自我介紹,只是皺著眉,嫌惡地看著任琪。

“任琪,你不會真的沒想起來?”龐明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顯然是找來的演員,因為任琪已經二十多歲了,眼前這位卻是妥妥的鮮肉少年一枚。

任琪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總是強調“想起來”,她剛才不是已經承認了嗎?哦,對了,她冷笑了笑,扶著椅子慢慢站起來,走到了螢幕兩米之外的距離,正對著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