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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一刀之隔

淮安臨雅堂,藤以寧在忘川淮安分渡魑魅魍魎鬼五人的圍攻之下依然遊刃有餘,只是始終沒法突破任何一人。魑所身負的秘術三靈御界總能在危急關頭擋下藤以寧的進攻,這就使得整個五人團隊可以承受的失誤範圍寬闊了許多。

而且讓藤以寧感到困惑的是,魑本身除了能夠使用那個令她束手無策的壁障秘術之外,還同時兼有武者的力量,先前她試圖在圍牆轉折處逼迫魑承受自己一刀的時機抓的沒有任何問題,但那一刀卻被魑用一副精鋼手甲擋下了。

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是武士又是秘術師,這是違反常識的,在荒蕪宗庫藏的典籍中但凡提到秘術都遵循著秘術與武術人類無法共修的原則。藤以寧不知道魑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分明在已經使用了秘術的前提下還能像武者一樣戰鬥,她甚至在心中懷疑這個人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之內。

雙方來回鬥了上百回合,藤以寧差不多已經將這五個人的身手深淺摸了個透徹,除去似乎還未展現出全部實力的魑之外,另外四人的身手以持鐵棍的矮子最高,魅次之,魍魎兩人加起來勉強可以比得上鬼或魅。

藤以寧在兩次突襲魑不成之後就轉換了策略,尋求率先將較弱的魍魎給擊破,這種策略執行起來比直接對付最強的魑要順利許多。魍魎二人的武功在五人之中較弱,又失去了趁手的兵器,若不是魑多次用三靈御界救急他們早就倒在藤以寧的刀下了。

第五次發動三靈御界彌補失誤之後,五名刺客全部心有靈犀地一同往後跳躍的一大段距離與藤以寧脫離接觸,但仍保持著將她圍在五人組成的圓陣中心的態勢。

“想不到區區一個雲中劍右使居然這麼棘手,合我們五人之力都沒法將她拿下。”魅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咬牙切齒道。

魍的右臂衣袖被刀刃撕開了一道口子,傷口滲出了不少的血跡,他苦笑著對魅說道:“雲中劍左右使都是獨一無二的,可不能用‘區區’來形容……”

確實如果按雲中劍在荒蕪宗之內的地位,這位雲中劍右使實際上是比肩於荒蕪宗小宗主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與她交手的本該是忘川的淮安渡司。

藤以寧心中同樣對現狀感到焦慮不安,她獨自一人來到臨雅堂是下了很大決心的,符天滿所帶領的水部四組的那些人全部被她安排去了尋找忘川淮安分渡的據點。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藤以寧知道自己無法憑藉水部四組這點有限的兵力從正面盤活淮安這場亂局。她想要透過找到淮安分渡的據點所在,然後採用攻敵必救的戰術來為潛龍門解圍。但現在看起來忘川這邊的動作要比她想象中快更多,淮安分渡居然採取了雙管齊下的做法,同時對餘恨水與臨雅堂兩處動手。

魑魅魍魎鬼五人無疑是淮安渡司麾下最得力的五名干將,然而淮安渡司卻將他們全數排遣至此,那麼對付餘恨水的任務將由淮安渡司本人獨自承擔……藤以寧想到這裡心中的疑慮更重了,潛龍門的掌門餘恨水並不弱,淮安渡司敢於做出這樣的決定說明他對擊敗餘恨水有足夠的自信,這自信從何而來?

除非淮安渡司有著絕對強大的力量吧……藤以寧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環視著周圍的五名刺客,她暗自嘲笑自己想的太多了,目前的情況是自己連這五人的合圍都無法解決。

這時遠處的天空中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嘯,一支紫色的火箭在天空中炸裂開來,四散的紫色星芒彷彿銀河降臨人間。

“是渡司發出的集結訊號……”魅望著那團紫色的星光喃喃道。

“要暫且先撤退嗎?”魍魎猶豫了起來,這種紫色的集結訊號火箭只有忘川渡司有權發出,並且是最高優先順序的命令,任何一名忘川刺客在見到這個訊號時必須中止自己正在進行的任何任務趕去集結地點待命。

魑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慮,但他最終還是向其他人下達了命令:“渡司的集結令必須被優先執行,我們暫且把臨雅堂的事情放一邊吧。”

在場的所有刺客接到了魑的命令後全部有序地向大門和各處圍牆退卻,只有魑魅魍魎鬼五人仍保持原位負責限制藤以寧的追擊。等到魅下屬的那些刺客全部退出臨雅堂後,五人才開始從容地撤開包圍圈。

藤以寧握著刀立在原地,她不知道此時的情況該不該主動追擊,刺客們的撤退井然有序,她也沒能找到特別好的機會。

魑最後一個離開,他在臨雅堂的大門前對站在院子裡的藤以寧拱手行禮,尊敬地說道:“今天在閣下這裡領教到了雲中劍的意志和骨氣,讓我等感到非常榮幸,下次再會了。”

“等等!”藤以寧踏前一步,她邁步的瞬間對面的另外四人也重新返身手持兵刃戒備在魑的身邊。

魑表情淡然地交叉雙臂抱在胸前,發出了一聲帶有疑問意味的“哦”。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藤以寧質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普通人可不會同時修習秘術和武術,你是翎族,還是汐族,還是崑崙靈族?”

秘術與武術無法兼修的鐵則僅對人類有效,所以如果這個男人承認自己是中洲大地上其他偏僻之地的異族,藤以寧倒是可以理解了。

“哈哈哈……”魑發出一陣笑聲,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他從自己懷中取出了一枚金色的懷錶展示給藤以寧看。

“雲中劍的情報或許需要更新換代一下了,難道荒蕪以為能夠使用秘術的人就是秘術師了嗎?”魑一把將懷錶抓在了手中,笑道:“這就是發動三靈御界的法器,我是一個普通的刺客,這樣算是解答了雲中劍右使的疑惑了吧?可以放我們離開,把勝負留到以後了嗎?”

“你們非得要把潛龍門趕盡殺絕不可嗎?”藤以寧追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魑將懷錶收起,不解地看著她,隨後用嘲諷的語氣說道:“荒蕪宗不也打算將我們趕盡殺絕嗎?同為殺戮者,閣下有什麼資格質疑我們?還是說閣下真的把自己放在了高高在上大義凜然的審判者的地位上?”

藤以寧愣住了,她手中的刀垂了下去,心中原本高昂的鬥志也被瓦解了。

“哦,對了。”魑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在走之前還特意回頭對她說道:“之前我們在城外往北的官道上和一個年輕人打了一架,他還特意要我承諾,萬一你落到我們手裡不要對你太過分。”

藤以寧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他怎麼樣了?”

“別緊張,我們沒打贏他。”魑聳了聳肩,“不過我很好奇,你一個雲中劍右使,怎麼會和烏月渡司混在一起?”

“你們話怎麼這麼多?再不走就別走了吧。”臨雅堂的屋頂上忽然傳來了一個響亮的聲音,眾人不約而同地舉頭望去,終陵棄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中。

魑身邊的矮子下意識地握緊了鐵棍,魍和魎的表情也都緊張了起來。

“烏月渡司,你來的好快啊,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向我們淮安渡司傳達你帶給他的話。”魑淡笑著對他說道。

“也不算很快,我還特意繞路去了一趟蘇山。”終陵棄平靜地與他交談著,“既然你還沒有向淮安渡司傳話,不如就直接帶我去見他吧。”

“你想勸我們收手?”魑搖頭,“那是不可能的,潛龍門欠我們的,我們會百倍奪回來。”

“即便真的不可能,也該由淮安渡司親口告訴我。”終陵棄執著地說道,“你說了不算。”

魑愣了一下,隨後無奈地笑了笑,對終陵棄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烏月渡司不怕死,就跟我們來吧。”

藤以寧將刀橫在了終陵棄和淮安刺客們之間,她冷冷地對身後的終陵棄說:“你敢越過我的刀到那邊去,我就當沒認識過你。”

終陵棄望著凜冽的刀鋒猶豫了,藤以寧的語氣聽起來很嚴肅很認真,並不像是能夠搪塞過去的樣子。

“看起來烏月渡司你自己也有一堆麻煩要解決。”魑戲謔地說道,朝終陵棄拱了拱手:“那我們先走一步了,淮安不大,還會再見面的。”

那幾名刺客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終陵棄從屋頂跳下來,發現藤以寧還橫著刀,他嘆了口氣:“有必要說的那麼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