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次元 > 忘川夜行最新章節列表 > 第二百三十一章 無恥下流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二百三十一章 無恥下流

聚集在萬仙居酒樓門口的金吾衛黑色的鐵甲和雲中劍的白袍錦衣涇渭分明,戰死金吾衛們的屍體已經被集中抬到那輛箱車裡,斑駁的血跡還殘留在地面上。

終陵棄被藤安彤喊去,他以為那位中尉府的蘇蕁參謀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詢問自己,結果到了那兒才發覺對方是想記下他的名字以示感謝。

他偷偷朝藤安彤遞過去眼色詢問她自己該怎麼辦,沒想到藤安彤裝作沒看到一般走開了。

蘇蕁還在那邊等著,他心想自己的本名雖然未必有什麼名氣但說出來終究不妥,最後隨便扯了個謊:“在下……周肖誠。”

“周……肖誠,周隊官,謝過了。”蘇蕁微微一笑。

“蘇參謀太客氣了……”終陵棄一邊應付著蘇蕁,一邊感受到了來自背後某人奇怪的目光。

藤以寧倒也不是有心要偷聽他們說話,只是站的位置本來就不遠,聽到終陵棄謊稱自己是周肖誠後忍不住朝這個扯淡的傢伙看了一眼。

因為蘇蕁堅持不願意向藤安彤透露這一次的實情,藤安彤光靠猜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善後的責任被趕來增援的金吾衛們攬下了,藤安彤覺得自己一行人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意義,便召集了整隊人準備離開。

“周隊官,準備撤了。”藤以寧走過來一本正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終陵棄肩膀輕微地抖了一下,很快鎮定地對蘇蕁行禮:“蘇參謀,先失陪了。”

“慢走。”蘇蕁點頭。

雖然彼此只是很淺地接觸了片刻,蘇蕁對這個年輕的“周隊官”觀感不錯,如果不是自己還身負著將這一次遇襲事件上報的職責,她覺得自己至少應該請這個救了自己的年輕人喝酒的。

“蘇參謀,那名刺客的屍體帶回來了,初步觀察,死因是遭到利刃割喉。”一名金吾衛走過來向她稟告道。

“利刃割喉?你確定?”蘇蕁微微蹙眉,在她的印象中這可不像是雲中劍會用的殺人手法,反倒更像是刺客……

“卑職肯定不會看錯,蘇參謀如若不信,也可以親自去察看。”

蘇蕁那張白皙的臉上漸漸蒙上了一層冰霜,她腦海中反覆浮現終陵棄那張單純和善的臉,然而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重。

“周隊官,如果你晚一些走就好了。”她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喃喃低語,“帶著這樣的疑惑,我今晚可能睡不好覺啊……”

“蘇參謀?蘇參謀?下一步怎麼辦?”

蘇蕁回過神來,吩咐道:“先把死者好好安葬,撫卹家屬吧。這邊的情況我會向執金吾大人報告的,刺客這一次沒有得手,說不定會有下一次襲擊,不要放鬆警惕。”

那名金吾衛應了一聲,立即前去向其他人傳達蘇蕁的命令。

蘇蕁按著劍柄,仰望頭頂的夜空,空中僅有零零落落的幾顆星星閃耀著光芒,月色半掩。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頭疼愛,抬手揉起了右側的太陽穴,輕輕嘆了口氣。

“被帝國上下極力粉飾的太平差不多要到盡頭了吧。”她在心中悲哀地想道,把時下這個內憂外患的時代稱作太平盛世的人,究竟懷著何種居心呢?

雲中劍駐京辦門口,終陵棄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他將雲中劍的制服交還給藤以寧,抱歉地說道:“披風被刺客的箭射穿了,可惜了這麼新的衣服。”

藤以寧沒有收,一本正經地告訴他這身衣服送給他了,不用交還。

“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吏部衙門查檔案嗎?這麼急著還了衣服幹嘛?”她狐疑地看著終陵棄,“難道你覺得不舒服?”

“不……不是。”他抓了抓頭髮,“就是有點心虛。”

藤以寧撇了撇嘴:“我還以為你臉皮都像在那位蘇參謀面前說謊的時候那樣厚呢,周肖誠在山莊不知道會不會有感此事,連打好幾個噴嚏。”

“周兄就算真的有感此事連打好幾個噴嚏,也會覺得那是我們在思念他。”終陵棄哈哈大笑。

“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去?”繞了半天,兩人還是繞回了正題。

終陵棄是想找個機會單獨把小衣叫出來談談,但他想這個不能對藤以寧說實話,就編了個藉口說自己要去找一家客棧。

“你可以住在這裡啊,何必多費那冤枉錢。”藤以寧奇怪地問道。

終陵棄故意露出嫌棄的表情:“你們雲中劍作風樸素,條件肯定不好,我好不容易來一趟帝都,當然要享受最好的待遇。”

藤以寧翻了個白眼兒:“最好的待遇是皇宮,烏月渡司您的身手能夠在宮裡來去自如?”

終陵棄白爛道:“寧右使您不會是想吞了我的錢吧?就算扣去今天請客吃飯的錢,您兜裡應該還有不少來自忘川的贓款吧?”

藤以寧“哼”了一聲,嫌棄地將那只錢袋丟給他:“我堂堂四品武官,有正兒八經月俸的,會訛你這點小錢?”

終陵棄接過錢袋,看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自己帶歪了,心裡不由得有些自鳴得意。他索性就照著自己那副紈絝子弟的嘴臉演下去:“說起來你應該對京城熟悉,這附近可有上好的客棧?”

“沒有。”藤以寧沒好氣地回答他,“你要找好的客棧,得去西門那一片。”

終陵棄倒也不是故意想騙藤以寧,只不過他打定主意要和小衣把前前後後的事情說清楚,小衣和藤以寧見面難免眼紅,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擔心藤以寧會跟著自己,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絕了她這個念頭,當即故意神秘兮兮地對她說道:“以寧,要不要一起去啊?你應該也沒有體驗過住名貴的客棧的感覺吧?”

藤以寧愣了一下,說:“我當然是一直住雲中劍的駐地……”

“那一起去嗎?說不定有樂子哦。”他輕佻地挑了挑眉毛,言語間充滿了曖昧的暗示。

藤以寧頓時臉紅了,嚴肅地斥道:“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不要臉!”

“唉?真的不去嗎?不要後悔哦。”終陵棄開始笑著往外走。

“鬼才要和你去!”藤以寧氣得咬牙切齒,“終陵棄你這個下流鬼!無恥!”

下流嗎?終陵棄一邊往外走一邊自我開脫地想著,自己說到底其實也只和兩個女人睡過而已啊,而且還不是主動爭取的……後頭斷斷續續傳來藤以寧氣憤的罵聲,他苦笑著想自己是不是有點過頭了,那妮子不會以為自己剛才真的想帶她去客棧做那種事吧?

“渡司大人想見我吧?”小衣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就像一開始就和終陵棄同行一樣毫不突兀地走在他身邊。

“你還真的在暗處監視我啊?”終陵棄哭笑不得。

“是保護,不是監視。”小衣糾正他。

“蜘蛛派你來保護我?你怎麼會心甘情願啊?”終陵棄疑惑地問道,“在雲停的時候,我以為你很討厭我的。”

小衣回答說:“錯了,我完全不討厭渡司大人,我只是討厭您身邊那個雲中劍的女人。”

終陵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

“渡司大人剛剛對她說的那番話有多少真心的?”

“完全沒有真心。”終陵棄聳了聳肩,“純粹是為了引起她的反感,好方便和你見面。”

“是嗎,真意外呢,我還以為渡司大人很喜歡她。”小衣眨著眼睛,“在雲停的時候渡司大人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要為她擋我的掌力。”

“呃……說喜歡也可以,但是我剛剛對她說的話確實是假的。”

“為什麼?喜歡的話,難道不想得到她嗎?”小衣問道,“男人都會對自己喜歡女人婉轉承歡的樣子毫無抵抗力吧?”

終陵棄愣了一下:“誰教你這些的?你才多大啊?”

“忘川會教每一個女孩這些吧,我們的一切都是武器,您難道不知道嗎?”小衣淡淡地說道,“我快十五歲了,不是您想的那樣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尋常人家的女孩十五歲出嫁的也有不少吧。”

“確實……”終陵棄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道理。

“渡司大人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您喜歡她,卻不想和她睡覺?”小衣不依不饒地問道。

終陵棄沉默了很久,他本來不想認真回答這個問題,但小衣的執著使他不得不好好考慮這個問題。是的,他確信自己心裡對藤以寧也有像喜歡孟漁舟那樣的喜歡,在過去獨處的很多片段裡他也會被藤以寧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美態給驚豔……但是,他覺得這份感情與其說是愛慕不如說是傾慕和仰慕更為恰當。

“我不知道這樣說你能不能理解。”他思索一番後說道,“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喜歡,未必一定是耳鬢廝磨抵死纏綿,巫山雲雨不分日夜。雖然她長得眉清目秀挺好看的,不拿刀的時候也會有嬌羞的時候,但對我來說她像一面鏡子,時刻提醒著我心是乾淨的。只要能看到藤以寧,我就會覺得很安心,即便忘川是一條看不到岸的血河……”

小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的肚子忽然發出了一陣飢腸轆轆的聲音。

“你沒吃東西嗎?”終陵棄心想幸好自己死乞白賴把錢袋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