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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交鋒難免

終陵棄看到那些被指為扶桑海盜的小船從四面八方包圍了廣武號,不過卻沒有立刻進攻。他聽見小船上有人在大喊,語氣甚為激烈,即使聽不懂對方的語言,他也能猜到無非是要己方交出逃上船的那幾個人罷了。

“終指揮使,我們現在怎麼辦?”鍾延滸已經決定完全聽從終陵棄的安排,因為救人本就不是他希望的,但事態已經如此發展,他作為一個軍人除了服從之外別無他法。

終陵棄心中也沒有把握,如今夜色沉沉,海盜們所在的小船上都沒有燈火,很難看清他們的動向,廣武號雖大卻如同困獸。

“怎麼回事?”南郭旻森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原先在船艙裡休息,聽聞到外頭的動靜才出來檢視情況。

終陵棄與南郭旻兩人刻意避開了彼此的眼神。鍾延滸知道他們兩人之間不和,此時定然不會和和氣氣地商量,他最怕的是兩人意見分歧各執一詞,那樣他就該頭疼聽誰的好了。

趁終陵棄因為南郭旻的到來走到一旁的時候,鍾延滸趕緊向南郭旻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扶桑國的海盜?”南郭旻走到前頭張望,海水黑漆漆的一片,幾乎看不清對面的船影。

那位年長的武士聽得懂宸粼官話,他一直在仔細聽那三人的談話。從鍾延滸的態度和話語裡不難揣摩出終陵棄和南郭旻是這艘船上身份最高的人,他知道繡衣使和指揮使都是宸粼文武官銜中的高位。

“你們國中發生了叛亂?”南郭旻聽鍾延滸說了那位扶桑武士能說宸粼官話,便向他詢問道。

“是的!上國的大人!我的主公筱村將軍是王上欽封的扶桑全境守護者,掀起叛亂的賊子石原則是地方軍閥。如今叛軍已經劫持了王上,正在國內肆虐,主公和少主仍在苦苦堅持抵抗,派我等前來向上國皇帝求援。”這位武士似乎兼有學識,說話得體,他對南郭旻俯身叩拜後請求道:“希望上國能夠像百年前援救出雲國一樣派遣天兵!”

南郭旻沉吟了片刻,說道:“我帝國大軍援救出雲是抵禦外侮,如今扶桑乃是內亂,此兩件事不可同論。”

“可是我們王上是受到上國天子冊封的正統……”

“扶桑王還沒有被廢掉吧?”南郭旻淡淡地說道,“你口中的叛賊石原現在僅僅是劫持了你們的君王,但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

那位武士眼中露出了絕望,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最後說道:“請上國的大人不要將我們交給海盜,至少公主還身負使節的責任。”

“這個當然。”南郭旻對等候在一旁的鍾延滸說道:“鍾將軍,繼續前進,不必理會那些倭寇。”

“大人,夜色之下敵情不明,恐怕會遭到襲擊……”

南郭旻打斷了他:“帝國破浪軍團何時懼怕過海盜?他們若敢阻撓,鍾將軍可立即還擊。”

鍾延滸堅定地回答道:“自然如此!末將只是擔心大人安危,若是交戰箭矢難測,還請大人回到艙內。”

“請扶桑國的使者入艙便夠了。”南郭旻拒絕他,“我不留在這裡,難道讓終陵棄坐鎮嗎?”

終陵棄愣了一下,扭頭看他。

早已來到甲板上的銀麟此時不滿地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終指揮使還不夠資格代表我宸粼,就是這個意思。”南郭旻沒有在意她那兇狠的目光,對身旁的水軍士卒揮了揮手:“升旗。”

那些士兵立刻前去照辦了,他們將一面描繪著青色五爪神龍和五色祥雲的黑邊赤底旗幟升起,這是宸粼祖傳的騰龍入雲旗。

“這麼黑的天,升旗又有什麼用?”銀麟冷笑著問。

南郭旻根本不搭理她,吩咐鍾延滸讓廣武號前進。

“此時升旗就是告訴對方,如果選擇進攻,等若與宸粼開戰。”鍾延滸解釋道。

銀麟本意是想諷刺南郭旻一介文臣瞎指揮戰事,但鍾延滸一本正經的解釋卻讓她後頭的話都說不下去了。

終陵棄拍了拍銀麟的肩膀說道:“現在大家同舟共濟,應當團結一致。”

鍾延滸將此話聽在耳中,心道這位終指揮使倒也是識大體的人。扶桑海盜尚有十六條船,保守按每船十五人算,敵人也有近三百人。而反觀廣武號上除去操縱船隻必要的人員外,能接戰的水軍士卒只有八十人,算上終陵棄帶來的南霽分渡三十餘人與南郭旻的二十餘名隨從,人數依然處在劣勢。

不過鍾延滸並沒有因為這點而退縮,得知對方是扶桑海盜後,他的心理負擔反倒小了一些,畢竟只是對付海盜的話是不會上升為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的。而且作為破浪軍團的將領,他對己方士兵的素質也有足夠的信心。

廣武號在黑夜中繼續向前航行,阻攔在前的小船忽然向兩邊緩緩散開。

海盜的小船根本無法與廣武號正面相碰,他們選擇了從兩側迂迴。

望著那些扶桑海盜所操縱的小船圍繞著己方戰船的兩側保持若即若離的態勢,鍾延滸心裡又漸漸緊張了起來,對方雖然還沒有朝己方射出箭矢,但依然時不時高聲喊話。

“將軍,已經進入側舷火炮的射程了!”負責觀測的士兵向鍾延滸請示道。

“等等,先看看情況。”鍾延滸對於避免衝突仍心存僥倖,他期待著扶桑海盜會懾於宸粼的實力而主動退走。雖然己方不懼於一戰,但作為執行護衛任務的將領,他的考慮出發點始終都是為船上護送目標的安全著想。

“沒什麼好等的,對方是海盜。”站在後頭甲板上督陣的南郭旻語氣強硬地說道,“鍾將軍,擊退他們。”

鍾延滸橫下心,揮令士卒朝海盜開炮。

廣武號左右側舷的四門火炮同時轟鳴噴出火光,四枚鐵彈分別飛向兩側海面上的海盜船只,當即有一條海盜所在的小船被鐵彈命中變成了碎片,海上傳來了好幾種喊叫聲。

第一輪射擊之後鍾延滸沒有馬上命令士兵們繼續第二輪射擊,而是觀察著海盜們的動向,他心想方才廣武號發炮已經足以威懾這些海盜了。

海盜的船隻微微遠離了一些,脫出了廣武號舷炮的射程,但並未遠去。對此鍾延滸有些奇怪,對方既不上前交戰,又不願意離開,難道還有別的打算嗎?

“打信號燈,勸他們離開。”鍾延滸對瞭望臺上的士兵下令。

瞭望臺高處的那名士兵用兩盞風燈向遠處的扶桑海盜再次打出驅離的訊號,但這一次的燈語並沒有能夠順利完成。

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弦響,緊接著高處就有一個黑影摔落下來,兩盞風燈砸落在甲板上,燈光轉瞬即滅。

打著火把的士兵上前,看到那名從瞭望臺上摔下來的同僚後心插著一隻羽箭,人已經斷氣了。

“不可能!”鍾延滸還沒有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地方的船隻甚至還在火炮射程之外,如何能將箭射到瞭望臺上?

“鍾將軍!倭寇從船尾上來了!”有士兵發現了廣武號尾部出現的扶桑海盜,立刻發出了警示聲。

“保護大人!”鍾延滸一面率人增援船尾,一面在心中自責,他沒想到對方迎戰的決心如此強烈,左右兩側的船隻竟然只是吸引注意,真正的手段是船尾的偷襲。趁著夜色的掩護海面上環境看不清楚,扶桑海盜的一艘小船不知何時已經悄悄離開了佇列,兜了個大圈來到廣武號的後背,出其不意地貼靠上來登船奇襲。

要避免被船上宸粼軍隊發覺,這艘奇襲船的迂迴的圈子必然很大,一定是在鍾延滸下令開炮之前就已經行動了。鍾延滸暗暗捏了把汗,看來一場惡戰是避免不了的,他原本來心存僥倖能夠相安無事,沒想到這些扶桑人竟然狡猾至此。

“鍾將軍從左舷援護,我們去右舷,阿夜那一隊跟我來。”終陵棄對銀麟說道。

“渡主你留在這裡好了,區區幾個倭寇……”

“不要輕敵,留下人在這裡待機而動。小孟,我們走。”終陵棄打斷了她,和孟漁舟率先朝右舷那一側奔去。

銀麟朝阿夜瞥了一眼:“渡主讓你跟上呢,想啥呢?還不快去。”

阿夜對鄭重地她拱手行了禮:“我這就去了,渡司自己當心。”

銀麟又好氣又好笑,揮了下手讓他趕緊滾。

終陵棄從右舷朝船尾趕去,前頭已經有破浪軍團的士兵和扶桑海盜在接戰了,他一眼望去,果然看到了對方手中清一色的扶桑刀。

比藤安彤藤以寧她們用的仿扶桑刀刀柄更長刀刃弧度更大,雙手握持劈砍的威力非常驚人,破浪軍團士兵身上的皮製護甲根本擋不住這種鋒利的武器。

登上船的扶桑海盜不過七人,分別約左右舷趕來的數十名宸粼士兵交戰,絲毫不落下風。不少宸粼軍使用的長槍都被他們斬斷了,士兵只好拔出腰刀繼續戰鬥,但那些不及扶桑刀三分之一長短的腰刀在戰鬥中往往被長刀壓制得很慘。

已經有不下十名士兵被海盜砍傷甚至殺死,有的人稍有不慎便被長刀斬去了一臂。

扶桑人口中發出挑釁的怪叫,抖落著他們刀鋒上的鮮血。

“小孟。”終陵棄再也不能視若無睹了,他示意孟漁舟掩護自己,隨後拔劍前衝。

孟漁舟早已拔刀在手,同時也準備好了暗器流星錘。她心裡沒什麼緊張害怕,反倒有些興奮,這是繼對付牧芝昭之後他們第二次攜手迎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