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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夜訪

深夜,周仲義府,大門緊閉。

藤以寧此時已經換回了那身雲中劍的制服斗篷,她身後跟著兩個在衙門值夜的官差,他們打著火把。

“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叫門。”她對身後兩人吩咐道,隨即走上前去扣動那扇漆色大門上的銅環。

她扣門許久,也不見裡頭有人應聲,頗有些無奈地放開了銅環。

“大人,這個時候周員外一定已經休息了,要不明天再來吧?”其中一個官差苦著臉說道,他的同伴也頻頻點頭表示贊同之意。

他們只知道藤以寧找周仲義有緊急公事要辦,卻對周肖誠的事情毫不知情,因此還懷著害怕得罪了周仲義的擔憂。

藤以寧也在猶豫自己是否真的有必要這麼急,不過她已經安排將周肖誠留在了縣衙,要是不馬上找周仲義對質的話恐怕夜長夢多。

南州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儘快解決才行。懷著這樣的信念,藤以寧再次敲響了周府的大門。這一次她叩門沒多久裡頭就傳來了聲音,大門再一陣響動中緩緩開啟了。令藤以寧稍微感到意外的是開門的人居然不是府上的下人而是周仲義本人。

看到開門的人是周仲義時,那兩個跟著來的官差臉色都變了,驚恐地低下頭去。雖然藤以寧的官階很高,是他們的上官,但周仲義卻是不折不扣的地頭蛇。比起藤以寧他們更不願意得罪周仲義。

“是你……”周仲義起先看到的是打著火把的兩個官差,隨後才把目光移到面前的藤以寧身上,認出藤以寧後他微微有些驚訝。

“周員外,又見面了,真是不好意思。”藤以寧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這一次深夜打擾貴府是因為公事,請周員外讓我進去。”

周仲義一臉不明所以,但還是給她讓開了路。

藤以寧回頭對兩個縣衙的官差道:“你二人就不必進來了,在門口等著吧,在我出來之前不可放任何人出入。”

那兩個官差一聽自己可以不用進去,本來松了口氣,可是聽到藤以寧的後半句命令,兩人又面面相覷一臉為難。

不可放任何人出入?難道周仲義自己要進出他們也得阻攔嗎?兩個官差心裡一陣叫苦,但還來不及說話就已經看到藤以寧走到裡頭去了。周仲義不冷不熱地看了他倆一眼,轉身跟上了藤以寧。

藤以寧一直走到周府的中庭才停下,周仲義此時才來得及插上一句話問道:“方才聽說是公事,鄙人愚鈍,姑娘可否言明?”

她聽到周仲義的話後,轉過身來面對他,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道:“周員外,我叫藤以寧,現任御武司下轄雲中劍副使,這一次來獻風縣主要是調查飲血兇手一事。”

周仲義臉色明顯有了變化,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慌忙行禮道:“見過御武司上官,先時不知大人身份,如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無妨,雲中劍不在乎那一套。”她沒有和他繞太多彎子,單刀直入地問道:“我想和公子聊幾句,不知道是否方便?”

周仲義的臉色又是一變,但他很快把震驚掩飾了過去,委婉地說道:“尊使,犬子已經歇息了,您看要不等明日一早,我帶他去縣衙見您?”

藤以寧挑了挑眉毛:“若是我現在非要見他呢?”

周仲義聽了她的話,心中雖然有不滿,但卻沒法表達出來,他有些憋屈地說道:“那也只好從命了,請尊使在此稍候。”

看他立刻動身要去叫兒子醒來的樣子不像做戲,藤以寧一陣詫異,趕緊叫住了他:“周員外,你難道不知道公子不在府上嗎?”

周仲義回過頭來,奇怪地看著她。

藤以寧確信他不是騙自己,便解釋道:“周員外,其實在來之前,我已經見過貴府公子周肖誠了。”

周仲義瞪大了眼,似乎並不相信她的話,他喃喃道:“怎麼可能……我明明……”

“什麼?”藤以寧覺得奇怪。

周仲義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囁嚅道:“這個……是這樣的……犬子因為身體有癢……這個……我一直將他關在家中……按理是不可能跑出去的。除非……”

“除非他變成怪物。那個殺人飲血的怪物。”藤以寧的聲音格外冷冽。

周仲義雙腿一軟,若不是藤以寧眼疾手快攙扶住他,只怕他要當場跪下去。

“您果然什麼都知道。”藤以寧嘆了一聲,“既然如此,我不明白,白日我在貴府避雨時,您似乎很想挽留我住下。難道您不怕公子的秘密被我察覺到嗎?”

周仲義過了好久才恢復了站穩的力氣,他緩緩說道:“從我知曉你是雲中劍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這件事遲早都會被發現的,不過我並沒有對此感到太多的難過……相反,還有點高興……”

“高興?為什麼?”藤以寧不明白他的邏輯。

“因為所有的事情終於可以有一個交代了……”周仲義的聲音聽起來很滄桑,他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藤以寧看著他,莫名地有點同情他。

“肖誠他……已經被你處決了嗎?”周仲義顫抖著問道。他對雲中劍的名聲早有耳聞,知道這個執法組織對待惡人的態度,他想既然藤以寧已經知道周肖誠就是那個惡徒了,想必很難有別的結果。

“我沒有殺他。”藤以寧的話讓周仲義又驚又喜。

“在執法的過程中,我發現周肖誠的狀況很特殊,我現在還拿捏不好究竟該如何處理,所以才會深夜造訪貴府。”她繼續說道,“周員外,根據周肖誠的供詞,是你從南州的淨邪思會那裡弄來了秘藥,治好了他的病的同時也把他變成了那個樣子?”

周仲義沉默了一下,而後緩緩點頭:“對,當時我只想著救自己兒子的性命,別的東西沒有考慮太多。”

“您和南州的淨邪思會有什麼聯絡嗎?”她問道。

“我原本並不知道這個組織,但是在我四處為肖誠求醫問藥的時候,有人給我推薦了淨邪思會研製的秘藥。”周仲義回憶道,“我花了很大的價錢才買下了那個藥,託人從南州帶回來。”

藤以寧從自己的公文夾中取出一本小簿子和炭筆,簡單地記錄了起來:“具體是多少價格還記得嗎?”

“五百金。”周仲義說道。

藤以寧先是心裡一驚,按照帝國二十兩銀一金的換算比,這就是一萬兩白銀了!她一個御武司四品武官一年的銀俸也不過是三百兩,淨邪思會開出的價格是她在御武司三十多年的俸祿才能抵上的……

當她意識到這筆錢的數目堪稱鉅額後,她皺起了眉頭:“周員外,可以說說你是如何籌集這筆錢的嗎?貴府的所有產業加起來,應該還尚且不到這筆錢的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