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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殺機重重(上)

三日後,於安城。

過了一個多月,於安城內秦軍的守軍也難免懈怠下來了。攻下於安後,主帥周傲以立足未穩為由,分兵北上,攻下五城,待稍有根基之後,便南下上洛,希望能夠打通秦關與自己的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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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安平原的大戰,秦軍傷亡也較為嚴重,現在可以持續作戰的軍力也只有十一萬而已。周傲現在親自率領著五萬大軍攻略上洛,隨國河西之地的北方有三萬秦軍駐守,由周傲的兒子周平邦率領。

而秦軍在隨境內的大本營於安城,則由蒲真鎮守。

這一個多月來,捷報頻傳,河對岸卻始終沒什麼動靜。當初周傲雖然親率騎軍追殺敵軍,射殺了三秦主帥公子銓,本以為聯軍志氣已潰,便又返回於安,沒敢深入河東。但是誰能想到,隨王竟然會使出如此狠的招數,從薛國請回公子無疆。

接到訊息之後,周傲尚不想輕易放棄上洛的戰事,只是傳令周平邦隨時做好撤退的準備。在周傲看來,安西君極有可能突襲河西北部,與蒲城的聯軍遙相呼應。但安西君卻直接回到了蒲城,路途中沒有半分停留。

這時候,周傲才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

他果斷放棄了上洛的戰事,班師返回於安,同時傳令周平邦也返回於安,三軍合一,固守於安,這麼做無異於將許多打下來的城池全部吐出來,但若是於安被拔掉,這次的伐隨大計也算得失敗了。

周傲雖然不諳權術,但他對秦國當今的朝局也不算一無所知。自己能夠重新領兵,完全是因為掌權的屈姓和百里姓急於尋求屬於他們的軍方勢力。一干被冷落多年的老將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但這一仗只是為了立威,並非真的要滅國。所以咸陽那邊肯拿出二十萬人來已經是極限了。秦國不是沒有更多的士卒,而是咸陽不覺得這場仗有賠上秦國所有家底的必要。

周傲知道,當安西君決定出山的時候,這場仗就已經在向著對秦國不利的方向發展了。秦軍再善戰,也經不起沒完沒了的打。三秦如果擯棄前嫌精誠合作的話,秦國外勢便已落了下風。但好在有於安這枚釘進三秦肚腹的錐子,於安如果重新易手,對自己是大大的不利。

於安中有三萬人,統率他們的蒲真是秦軍中的新銳,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成持重。但是此刻的蒲真卻也在暗自忐忑,因為河對岸的蒲城實在是太安靜了。

蒲真站在城頭,沉默地看著夜幕下的河水,河水比起一個多月前,已經湍急了許多。現在的河水幾乎是不可能騎著馬直接強渡的,按理說蒲真不應該擔憂才是。於安是一座非常堅固的要塞,但城東是河水,城西是平原,隨國使起來卻不是很方便,但如果交給秦國,於安就會牢不可破。

蒲真苦笑著搖搖頭,天下哪有真的“牢不可破”的城池?

他重新眯起眼睛看著遠方,但卻始終看不透那一層厚實的夜幕。按照斥候的報告,主帥的五萬大軍明日便可抵達於安,他本不該再擔心什麼。

但內心深處,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蒲真還很年輕,不到二十歲,對於安西君也素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並沒有特別強烈的崇敬或者害怕之情。所以他內心的不安,當不會是對於安西君個人而言的,而是對整個局勢的判斷。

蒲真輕輕地嘆了口氣,也許對於這個戰場來說,自己還是太嫩了些。

他正準備走下城頭去休息,忽然聽到了一陣比較匆忙的腳步聲,他回過頭去,看到自己的副將跑了過來,滿頭大汗。

看到他,蒲真的眉頭下意識地一皺,待副將靠得近了,方問道:“什麼事這麼匆忙?”

副將大口喘了兩口氣,拱手行禮道:“將軍,出事了,城內駐軍與百姓起了武力衝突。”

蒲真聽聞,眉頭皺得更緊,“什麼意思,我不是嚴令士卒不得侵佔百姓房屋,不得欺侮百姓嗎?”

副將道:“我也不知,似乎是百姓沒有糧食了,向我軍將士討要,才產生衝突了的。”

蒲真頓時覺得頭都要大了,如何處理城中百姓與秦軍的關係,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如果稍不留意,就容易在城內激起民憤,但是秦軍的糧草本來也不多,從國內運糧的糧道雖然通暢,卻大多去供應南北雙方的部隊了,運送到於安城的只是杯水車薪。

蒲真嘆了口氣,道:“我去看看吧。”正準備動身,忽然又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令卒跑了過來。

看到這名令卒,蒲真心中一動,不知為何,一股不祥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他定了定心神,沉聲問道:“怎麼了?”

那名令卒撲倒在地,喘著粗氣道:“將……將軍,河對岸有異動!似乎是……似乎是敵軍要渡河了!”

“什麼?”蒲真大吃一驚,忙向對岸看去,卻仍是一片漆黑,“你從哪裡得來的訊息?”

“回將軍,河岸邊巡邏的弟兄看見了他們在放小船入水!”

蒲真聽到這話,大腦反而清醒了。如果令卒所說為真,那安西君是打算乘著夜色強渡河水!他咬了咬牙,叫道:“快在東門集結弓弩手,快去傳令!”

“諾!”那名令卒一拱手,站起身來去了。

蒲真環視四周,卻發現東門夜晚的守卒只有百餘人,忙叫道:“快些上弦,準備戰鬥!”

聽到主將親自衝著他們喊,這些弓弩手無一不是緊張萬分,紛紛大喊一聲“諾”,站在城垛前扣箭搭弦,忙作一團。

“將軍。”副將一拱手道,“是否要集結眾將?”

蒲真想了想,搖頭道:“不了,萬一是敵軍的疲兵之計呢?再說了,把材官劍士集結到這裡也派不上什麼用場,只需要把弓弩手集結起來就行了。”

有可能是疲兵之計嗎?蒲真不知道。但眼下疲兵,似乎並沒什麼意義,畢竟於安不是一座已經陷入包圍的孤城。在蒲真心中,還是覺得敵軍打算強渡更加可靠些。

但就算強渡,又能強渡多少?駐防於安的士卒足足有三萬,如果沒有四萬以上的人馬,是很難打下來的。但憑藉小船強渡,能把四五萬人全部運過來?且不說有沒有那麼多小船,就算真的他們放下千餘只小船,一次也只能運載不足萬人,在城牆上的弓弩齊射下,更是生機渺茫,安西君會這麼賭嗎?

會不會是疑兵之計?蒲真也不敢確定。畢竟對於安西君主力的位置,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這三天中,安西君會不會選擇了別的主攻方向?但是南方的周傲沒有什麼異樣,北方的周平邦——

“將軍!”

蒲真回過神來,順著手下士卒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在自己眼前的那片濃厚的夜幕下,他看到了一點火光,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般,輕輕地閃爍著。

接著,是一個接一個的火光繼續點燃,幾乎是轉瞬之間,便在河岸對面點起了百餘點火光!無疑,這些都是火把,但敵軍為什麼要在此時點起火把?

當百餘支火把一.asxs.燃的時候,夜幕下的黑暗終於被衝破了一個口子,蒲真得以看見掩藏在黑暗中的真相。在河水對岸,他看到了在火光下隱隱約約的旌旗,還看到了無數只已經被放下水、載上人的小船,小船上的每個人都拿著槳。由於河水的流向是由北向南,他們所放船的位置也是在於安東門的東北方向,這樣的話,如果划槳速度夠快,這些船就能夠如箭矢一般扎在東門上!

PS:中國歷史上文獻可證的黃河改道有二十多次,對於戰國時代黃河中流的流速和河道狀況,我自己並沒有查到太多有用的資料。但當時的黃河含沙量還沒有現在這麼大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