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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襲擊

時間隧道裡沒有時間的概念,在裡面飛行了不知多久,往生舟終於離開了通道,抵達一片全新的時空。

“現在是什麼時候?”周小同此時剛剛從沉睡當中甦醒,透過往生舟特意配備的舷窗,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舷窗外,能量呈實質化,似汪洋一般向四周湧動。約有一秒的時間後,在能量的海洋當中誕生了最基礎的質子、中子以及電子。隨時間的推動,這些粒子開始抱成團,組成各種元素。

“應該是奇點剛剛爆炸後不久。”羲和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回答道。

見此情景,她嘗試著關閉往生舟的推進裝置,讓其自行飄蕩。但在推進力消失的那一剎那,往生舟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變換位置,從宇宙的一處瞬間移動到另外一處。周小同對此感到震驚,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關閉了推進。”羲和回答道,然後仔細觀察四周的狀況,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奇點產生的無限時空扭曲還沒有完全消散,所以我關閉推進力之後,受時空扭曲的影響,往生舟向未來自行飄蕩。”

說話的同時,她再次開啟推進裝置,往生舟隨即又恢復了原狀,停留在某個地方,不再隨波逐流。

“現在就可以渡過宇宙的末日嗎?”見往生舟停下,周小同問道。

羲和搖了搖頭:“時間還沒有到。我從時間隧道出來的時候,嘗試著與下一個宇宙聯絡,但沒有任何的反應。我猜測,應該是這個宇宙還沒有出現毀滅的跡象,致使下一個宇宙尚未成型。”

周小同有些驚訝,他對此瞭解的不是很多,便面帶疑惑地詢問羲和。

女孩對他解釋道:“宇宙與宇宙之間是沒有任何聯絡的,一旦這個宇宙滅絕,我們成功抵達下一個宇宙,也不可能再次透過時間隧道抵達這裡。同理如此,當下一個宇宙沒有成型時,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橫渡過去。”

她的這番解釋讓周小同稍微明白了一些,但仍舊沒有完全理解,正當他開口想再多問些時,整個往生舟突然間震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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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時,震盪只是持續了一小會兒就結束了,他們並沒有在意,以為是宇宙在擴張期間產生的能量波動干擾到往生咒的正常活動。可接下來,往生舟呈現一種十分規律的震盪,讓他們立即警惕起來,並意識到這種波動可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有人對我們發動了襲擊。”周小同神情當即變得很嚴峻,“是聯邦的人追過來了?”

“應該不是。”羲和卻搖了搖頭,“還記得借貸理論嗎?我們的宇宙肯定不是第一個宇宙,那麼在之前,一定有上一個宇宙、上上一個宇宙甚至無數個宇宙前的生命倖存下來。如此一來矛盾就出現了。借貸理論註定渡過宇宙毀滅災難的生命數量呈逐漸減少狀態,所以這些逃生者從逃亡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彼此會成為對手。除了這些逃亡者之外,每一個宇宙有可能倖存下去的文明也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

“所以,我們包括整個聯邦都是那些逃亡者欲除之而後快的物件?”經過她這麼解釋,周小同立即意識到這一點。沉默了片刻,他問道:“至今為止,聯邦有沒有發現那些逃亡者的蹤跡嗎?”

“沒有。”女孩回答面無表情地回答,“每一個倖存者和對方是敵人,每一個生命都想除掉對方來提高自己倖存下去的機率,所以他們會小心翼翼地潛藏起來,在背後偷襲對方。我也是剛剛想到這一點。”

只是她的話卻讓周小同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名詞——黑暗森林。

如果那些生命或文明都如圖獵人一般,小心翼翼地在奇點周圍這座叢林當中隱藏自己的身影,那麼他們如此大張旗鼓地進來,豈不是將自己的一切弱點都暴露在那些獵人的眼皮底下。

“現在隱藏還有時間嗎?”他看了一眼羲和,詢問道。

女孩搖了搖頭,說:“已經遲了,現在我們只能被迫地接受來自四周的攻擊。要麼我們成功地抵擋住所有的攻擊,要麼我們被擊毀,化作能量成為宇宙擴張的養料。”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透過舷窗望嚮往生舟的前方,那裡漆黑一片,誰也不知道在其中隱藏多少獵手。

……

在羲和逆流而上抵達奇點的時候,麥克和監獄系的追逐船卻順流而下,抵達了未來,來到了他們預算中的宇宙末日。

只是等時間旅行船從時間隧道當中飛出來時,看到四周的景象時,有些驚訝。

周圍實在是太平靜了,完全沒有他們想象當中的宇宙末日爆發的種種災難景象。無論是星系亦或者是周圍的時空,都很平靜,絲毫不像是末日的前夕。

“先檢視一下這個時代的情況,在做出判斷。”麥克透過舷窗看著四周的空間,向船長提出了建議。船長並沒有否掉他的建議,當即就派遣了四五艘無人控制的探測船隻,向周圍的星球飛去。

大約過了數個小時,負責探測船隻的二副彙報道:“探測船已經抵達最近的星球表面,是一顆生命星球,上面有一支多種族混合居住的文明,其中一半為人類文明,其綜合實力大約是剛剛能進行遠端星際旅行的水平,我們可以直接對其進行資訊讀取來獲得想要的情報。”

“那就讀取吧,看能發現什麼有用的情報。”船長揮了揮手,下達了命令。

沒過多久,探測船傳回來了情報,整理歸納之後,二副對船長和麥克等人進行了彙報:“根據情報所測,該文明為某一超級文明的附屬,是240年前剛剛重建的。我們探測了其對這個時空的宇宙的瞭解程度,發現這個時空雖然處於戰亂狀態,有不同規模的文明戰爭,但總體來說沒有哪一方文明發現過宇宙有要毀滅的跡象。”

“沒有要毀滅的跡象?”麥克將二副的話重複了一遍,滿臉不解。

按照他們的演算法,此時這個時空就是宇宙毀滅的前夕,可這片時空的超級文明竟然沒有任何的發現,這有些不正常。

“這片時空裡還有聯邦嗎?”船長在此時出聲問道。

二副再三檢查了情報,回答:“沒有任何關於聯邦的資訊。根據這支附屬文明瞭解的到的,在所有超級文明中,並沒有那一支文明是人類文明。我猜測,聯邦在歷史傳承當中出現了問題,沒有倖存下來。”

這個話題很沉重,在場所有的情緒隨著二副的話變得極為壓抑起來。

“那羲和呢?往生舟呢?有沒有關於這兩者的訊息?”麥克沉默了片刻問道。

二副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的資訊。”

“我們需要繼續向前進行。”麥克轉過身來,對船長說道,“計算可能有所誤差,末日應該還要往後一點。”

船長沉吟一會兒,點了點頭,開始授權讓大副去開啟推進裝置,並同時開啟時間隧道,繼續向未來前行。當時間隧道開啟的那一剎那,突然間一隻龐大、明暗相間的圓球出現在隧道的另外一邊,圓球散發出強烈的光芒籠罩著他們,就彷彿一隻眼睛似得,死死盯住他們不放。

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事件,麥克以及船長沒有任何的反應,也不會產生任何的反應。

因為在光芒照射的那一瞬間,他們全部無法動彈,包括他們的身體、思維、飛船的發動機甚至組成種種物質的原子以及電子運動,都靜止下來。光束攻擊到時間旅行船之後,開始逆流而上,沿著時間隧道回到了聯邦人類的時代。它以無法設想的龐大攻擊範圍,將整個聯邦籠罩在其中,使得聯邦範圍內的一切物質如同之前那艘時間旅行船一樣,靜止下來。

這束光的攻擊效果有些像超星際武器,但又不太像,因為它的威力遠超於超星際武器,至少同樣擁有超星際武器的聯邦人類面對這道光束的攻擊時,沒有來得及阻止任何的反抗,就全部被擊中,整個文明都被靜止,沒有任何的生命逃脫出來。

一擊擊中聯邦人類文明後,光束竟然還不滿足,它似乎沒有找到自己要攻擊的目標,隨即繼續逆流而上,向宇宙最初的原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