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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真與假

飛船在時間隧道飛行途中,發生短暫的停頓,使得隧道外的實時狀況對映到隧道當中。

外面是一顆蔚藍色的星球,與地球很像,但唯獨沒有衛星。此刻,在它的近地軌道上,有一艘星際戰艦殘骸停留在那裡,周身燃起熊熊烈火,顯然不久前剛剛發生過戰鬥。當週小同的目光投向那裡時,殘骸再次爆炸,其中很大一部分墜落在星球表面。

殘骸落地時,散落了大量的水晶,它與地球格陵蘭島發現的一樣,也與聯邦社會進行意識源剝離之後產生的水晶一樣。

此情此景,與他夢境中曾經遇到過的事情那麼的相似。猛然間,他的腦海閃過一道亮光,他意識到一個曾被自己遺忘的關鍵環節:或許羲和並沒有死!

“未來有羲和的蹤跡,她肯定沒有死。”一想到這,他枯死的內心重新煥發生機。

將未來過去種種跡象聯絡在一起,他發現之前自己被歷史時空中的一些現象矇蔽了心神。既然在地球時代都已經有羲和的痕跡,便可以間接證明,歷史上的羲和並沒有真正地死去,特別是他想起地球時代羲和反叛人類的時候,與她在歷史上反叛星環集團的手段簡直如出一轍,不得不讓他聯想,是否未來的羲和就是歷史上羲和的某種潛在變換?

他沿著這個思路苦思許久,但限於得到的資訊太少,並沒有得到多少結果。無奈之下,他只能冷靜下來整理自己的思路以及調整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以一種全新的精神面貌更加平靜自信地去迎接將要到來的事情。

……

天眼星域,首府星。

原本廢棄的首府星,經過40餘年的重建,再現文明的氣息。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如雄偉的巨人矗立在平原上,組成了繁華的都市。四通八達的水泥馬路似驅幹,將一座座都市連接起來,讓所有城市都互通有無。內燃機汽車行走於街頭上,時不時發出轟鳴的發動機聲,而在人行道上,青春靚麗陳的女孩們三兩成群,相互挽著手臂,笑著、說著。

喬小喬穿著黑藍色的職業套裝,圓潤的小腿上包裹著一層膚色絲襪,腳上踩著白麵紅底的高跟鞋,平靜地走入大廈最頂層的套間中。

“周小同還沒有甦醒嗎?”她一進入房間中,便問道。

“還沒有。”房間內的安安憂心忡忡地回答。

自從上次周小同陷入昏睡當中到現在,一轉眼已經四十年過去了,此時連荒涼的首府星都出現繁華的都市圈,但周小同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喬小喬走到冬眠棺前,看了一眼仍舊平和躺在裡面的周小同,他與之前數十年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凝望片刻,她正打算轉身時,背後的周小同突然開口說話了:“船,起航了,她載著我們前往新世界。”

喬小喬霍然轉身,不可思議地盯著後者,不僅僅因為這是他四十年來首次開口說話,更因為對方說的話句話曾經在她的夢境中出現過。

四十年前,在周小同陷入昏迷前,她曾經做過一個無比奇怪的夢。在夢中,她的那位“夢中情人”就說過與周小同此時一模一樣的話語。當時那句話給她深刻的印象,但隨著時間漸漸推移,她都要快將其忘卻,但怎麼也想不到在四十年後的今天,她居然會從周小同的口中再次聽到此話。

“這兩者到底有什麼關聯?”她內心困惑不解。

聽到周小同的話時候,安安也立即走了過來,迅速地開啟相關儀器,對周小同的身體進行檢查,但結果讓她無法理解:“沒有任何的變化,他仍然陷入昏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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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同時,她伸出手,打算撐開周小同的眼皮,看一下他眼球活動情況,可就在此時,原本昏迷不醒的周小同猛然間睜開了眼睛,將安安嚇了一跳。

驚嚇隨即變成驚喜,安安看著他有些興奮地喊道:“你醒過來了!”

“我這是在哪?”周小同有些迷迷糊糊地問道。

“首府星啊!”安安回答道。

緩了有片刻,周小同變得清醒許多,聽到安安的話之後,便隨口說道:“這是未來?”

說話的同時,他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這與他想象的有些出入。當他乘坐逃生飛船脫離時間隧道前,他以為自己會出現在宇宙的某個角落裡,可事實出乎他的意料,他依舊在首府星,依舊在這口冬眠棺中,沒有任何的變化,彷彿之前所經歷的一切只是黃粱一夢。

“你怎麼了?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喬小喬見周小同臉色蒼白,便關切地問道。

周小同轉過身來,看到那張俏生生的小臉,下意識地喊道:“羲和!”

但隨即他就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女孩並不是羲和,而是喬小喬。他使勁地甩著腦袋,之前所經歷的一切與眼前的現實交織在一起,讓他無法分辨出來到底誰是真實,誰是虛假。

“在昏迷中你經歷了什麼?”見周小同的臉色越發的差,喬小喬追問道。

沉默了片刻,周小同回答道:“我回到了過去!”

隨即,他將自己在聯邦社會中所經歷的一切完完整整地告訴兩位女孩。只是兩位女孩聽完之後,都是一臉狐疑的表情盯著他。

“你確定你是真的回到了過去,而不是昏迷中燒壞了腦子,產生了幻覺?”安安忍不住說道。

周小同說:“我確信,那一切是那麼的真實,無論是物理學邏輯還是思維邏輯都與現實相差無幾,如果是幻覺的話,邏輯上肯定有漏洞。”

安安瞥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一個能操控往生舟的女孩,會見了你幾面就相信你,並喜歡上你,神他麼的符合邏輯!春夢做傻了吧!”

周小同懶得與這位精神不正常的AI計較,目光看向喬小喬,看她有什麼見解。

“可是你在昏睡狀態時,一直在我們的監控之下,沒有任何的異常。如果你真的回到過去,你的身體會消失的,而不是一直呆在這裡。況且,你也說了,在過去你是佔據了另外一個人的身體才能自由行動,這與已知的時間旅行不相符合。”喬小喬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周小同對時間旅行瞭解的並不是很多,沒有什麼權威性的見解,但他突然想起在G星時,莊家曾經將他送回過地球,便問道:“那一次,我不也不是沒有實體回到過去嗎?”

喬小喬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次,便回答道:“這兩者並不相同。我們送你回去的時空,是已經有你的時空,我們只是將你當時的記憶送回到過去的你身上,以不同時空的你作為橋樑,達到溝通的目的。你所描述的跟它不一樣,在你前往的那片時空,原本是沒有你的,你想要前往只有一個辦法,乘坐時間旅行飛船,親自過去,回來時也是透過時間旅行飛船回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回去與歸來都是在冬眠棺中。”

“所以,就像安安說的,你最大的可能只是做了一場夢!”喬小喬說出了殘酷的現實。

周小同沉默了,他不相信自己回到過去只是一場夢。那裡的一切是如此逼真,聯邦社會、羲和、往生舟以及星環集團等等,都是他以為未曾接觸過的東西,他不相信自己夢中會憑空創造這些東西出來。

可他又拿不出任何的現實證據,來證明給其他人,自己真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