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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跟蹤

當週小同為此問題苦思不解時,原本因13號死去而漸漸安靜下來的示警艦,突然間再次發出了詭異的巨響,就好似有人在用力撞擊艦船一般,一聲接一聲,鏗鏘有力。聽此聲音,周小同立即循聲望去,來到了放置“自己”的營養艙前,看到了無法置信的一幕。

營養艙內的“他”此時正在快速蛻變,身體長度由原本的1.8m快速成長至2m有餘,腰間、小腹以及臀部的曲線呈現一種極為完美的流線型,各個部位的肌肉也緊緊繃起,展現出一具好似精雕細琢過的人類身體,宛如天神。

見到這具身體的剎那間,周小同頓時意識到壁畫當中提及到的“天神”到底是誰。可是他仔細搜索自己的記憶,卻發現根本沒有關於此的點滴分毫。

或許是由於蛻變過程當中太過痛苦,“另外一個“他”用力地錘擊營養艙的半透明棺蓋。半透明棺蓋即使用船員文明最先進的材料製造而成,也經受不住他的數次攻擊,漸漸出現破損。而趁著這個機會,“他”一躍而出,突破營養艙的封鎖,渾身赤裸地站在營養艙前,雙目迷茫地望著四周,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一具完美無瑕的男身,完美的不像是自然進化的產物。”喬小喬在時間儀器外,目光一眨不眨地望著裡面的那名裸男子,饒有興趣地點評著。

被女孩的話點醒,周小同顧不得自己的裸體暴露在她的面前,反而去思考她剛才無意間吐露的一句話:“他”完美的不像是自然進化的產物!

難道,這具身體是羲和的傑作?

他霍然將目光移動到不遠處的那口冬眠棺上,羲和此時仍舊靜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任何的異動,讓他一時之間無法肯定自己猜想是否正確。

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另外一個“他”似乎回想起一些記憶,邁出步伐走到了羲和沉睡的冬眠棺前,伸出手,輕輕在磨砂質的棺蓋上撫摸著,彷彿能透過此輕撫著女孩柔嫩的臉頰。周小同見此,默然不語,靜靜地看著另外一個自己將會做何種選擇。

另外一個“他”默默地在冬眠棺前駐足許久,隨後返身進入示警艦的儲物倉,在裡面凝望片刻,從僅有的兩輛太空車中選取了其中容積最大的一輛,沿著示警艦內的通道將其開到羲和的冬眠棺前。

另外一個“他”先是將冬眠棺關閉,並將棺蓋開啟,將裡面的女孩抱了出來。

嬌小的女孩此時在他的懷中就如同一隻沉睡的貓咪,柔若無骨。他先將羲和放在旁邊的軟床上,隨後她原先躺的那口冬眠棺與示警艦分離開,再接著將其放入太空車內,將冬眠棺功能管道與太空車的核能介面連線在一起。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將女孩重新放入其中,並關好棺蓋,重啟電源。

有冬眠棺在,羲和即使已經沒有了意識,仍然能保證這具身體永不腐敗。

將其他生存必備的物資也放入太空車之後,“他”開著太空車沿著崎嶇的山路,向外不斷行駛。不知因為什麼緣故,另外一個“周小同”並沒有選擇13號曾經探查過的方向,相反完全與之背道相馳。

“他”沿著溪流,順著山谷,翻山越嶺,穿過一座座叢林,行駛了數十天後,走出了茫茫林海,抵達了一處河谷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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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過程當中,周小同至始至終都跟隨在“他”的身後,靜靜地觀望著“他”的一舉一動,沒有說一句話。

另外一個“周小同”駕駛著太空車在河灘上緩緩前行,很快離開了河岸,進入平地腹部。在平原上前行沒兩三天,一堵巍峨挺拔的城牆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讓他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他”原本流落到了一座荒野星球,但沒有想到,這裡居然有生命存在。看其建造的城池,顯然這些土著生命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文明,或許已經有了成建制的國度也說不定。心裡想著這些,“他”在城池前遲疑了許久,仔細觀察著城池的建造水準,以此來推測其背後的建造者的文明等級。

再三推算後,“他”確認城池內的土著無法開啟憑藉蠻力開啟太空車的艙門後,才小心翼翼地駛入城池內。

當太空車進入城池內之後,“他”才發現城內居然極其破敗,絲毫沒有“他”想象當中的繁榮。在穿過城池內的主幹道時,他在街頭小巷當中看到了掩頭偷窺的生命,只不過看清那些生命的面容時,他猛然間停下了太空車。

隱藏在小巷當中的生命不是旁的,他們是人類!

“周小同”目光凝視著小巷當中的露出頭的生命,確認自己並沒眼花,那確實就是人類。

或許是看到了“周小同”與自己相似的外表,並不是自己想象當中的恐怖敵人,那些躲躲藏藏的生命才從小巷當中竄了出來,圍繞在太空車的周圍,對著這輛奇怪的傢伙指指點點。

“周小同”開啟車載通訊頻道,撲捉著這些人類的聲波,試圖分析他們的語言。花費了很長時間之後,車內的通訊設備才成功地為“他”匹配到這群人類所採用的語言,讓“他”能聽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在“他”成功分析對方的語言之後,從圍觀的人群當中走出來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像是部落中的長者一類的任務。那人在太空車外嗚哩哇啦地說了一大通,隨後引領著所有人類向著太空車跪拜,口中念著語意不明的詞語,面容凝重而虔誠。

經過車載通訊頻道分析之後,“周小同”才清楚對方的意思,隨後不禁錯愕。

這些土著也曾看到過示警艦墜落的場景,當“他”駕駛著太空車出現在城池內時,不由自主地將“他”從天而降的神靈。

見那些人類真摯的崇拜目光,“周小同”突然間心思一動。“他”開啟太空車的車門,走到這群土著的面前,真的如天神一般,接受他們的朝拜。

這群土著見“他”出現,神情變得更加瘋狂,紛紛跪倒在“他”的面前,狂熱地吶喊著。

將近萬人衝著“周小同”朝拜,一時間場面極為壯觀。或許是第一次親自接觸到“神靈”,這群土著的情緒一時間有些失控,他們都紛紛向前擠著,想要距離自己的“神靈”更近一點,好承受神澤。

眼看著場面要亂起來,跪在最前方的老者,將自己的柺杖用力地在地面上敲著,大聲地怒斥身後的諸人,斥責他們沒有恩准貿然靠近神靈,會被神靈懲罰。

“周小同”靜靜地站在太空車前,即使面前有數萬人,也面不改色。

當老者竭盡全力將此地的秩序維持起來後,“他”才衝著對方微微頷首。老者彷彿得到了神恩一般,恭恭敬敬地將“周小同”請到城池內象徵著神權的神廟當中,讓“他”入主其中。

在神廟內小住幾日,“周小同”不停地翻閱神廟內所有用竹簡製成的書籍,查詢關於這顆星球的記載。這是“他”冒充神靈的主要目的之一。在這個神權未經下放的時代,獲取知識的渠道幾乎都被宗教壟斷,他除了冒充神靈外,根本沒有其他的方法正大光明地獲取關於土著們對於這片天地的記載。

這些書籍絕大部分都可以歸類為哲學、歷史學,除了土著們對自然最淳樸的思考與探索外,再就是他們王朝交替中出現的一些瑣事,比如某年某月,某某王侯駕崩等等。但在這些當中,一些關於“神靈”的記載引起了“周小同”的注意。

根據這群土著的描述,他們曾不止一次看到過“神靈”顯現蹤跡,並且還用圓石、線條、不正規的矩形等等最簡樸的圖案將其記載下來。“周小同”仔細辨認那些圖案,許久後才看懂他們到底繪畫了一幅怎麼樣的場景。

這群人用最粗糙的構圖法勾勒出艦船從地面上起飛,飛向宇宙深處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