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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尬舞與自我救贖

數日的時間裡,將所有的書籍瀏覽完畢後,“周小同”感到頭暈目眩,便從神廟當中走出來透透氣。眺望著遠方的朝日,看著被朝霞映成紫色的蒼穹,他回想著最近這些日子來從書籍上汲取的知識,長長呼了一口氣。

“神靈”的存在是他從書籍當中得到的最有價值的資訊,讓他明白,在這顆星球上除了眼前的這些土著人類外,還有一支始終遊離在土著之上的高等智慧文明。

只是他始終無法想明白一點,為什麼這些高等智慧文明沒有像清理蛀蟲一般將這些土著人類清理掉,或許是不屑,也或許人類只是他們豢養的寵物。但是,既然這些土著人類能在這裡安然無恙地生存下來,也代表著他只要想方設法地接近那支高等智慧文明,定然能在其中倖存下去。

一念及此,他的目光落在了神廟旁的太空車裡,神色變得柔和許多,也變得堅決許多。

無論被對方當做奇珍異類撲捉起來,還是被放入動物園當中進行進展,只要能融入那支高等智慧文明,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接近對方,從對方的手中交換出相關的技術。那支神秘的高等智慧文明,能絲毫不在意進入鐵騎時代的人類,任其在這片大地上自由發展,定然實力雄厚。對這樣的文明來說,復活一名因主機損壞而失去自主意識的人工智慧,肯定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周小同”彷彿看到了希望,明白這是自己此刻唯一能讓心愛的女孩站起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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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想著這些,他又返身進入神廟中仔細瀏覽那些已經被通讀過的書籍,想要從蛛絲馬跡當中找出與那支高等智慧文明接觸的方法。

不過,當他的手指觸及那些竹簡的時候,手臂又懸浮在半空中。猶豫了許久之後,他拿起竹簡旁的筆墨,將自己所學過的地球文明上的歷史、文化以及科學技術書寫在上面。

地球文明早已煙消雲散,他好不容易在這顆星球上看到了相似的物種,必須得留下些東西。他想透過自己的文字,將地球文化傳承留在這裡,讓這裡的人類重新將地球文化發揚光大,重現人類的偉大復興。

只是,當他的筆墨剛剛落在竹簡上,城內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鐘聲。

這道鐘聲蕭瑟而凝重,整座城池上空的氣氛因為它的到來變得肅穆起來。寒風肅殺,哪怕“周小同”身處神廟當中,也感受到了那壓抑到極點的氛圍。他擱置下筆墨,慢慢從神廟當中走了出來,站在神廟前的高臺上,看到了城內許多的人類此時都向自己走來,用極為惶恐不安的目光望著他,隨後向他誠摯地跪拜,向他祈禱。

這是他們第一次與神靈距離如此之近,幾乎忘記了該怎麼與神靈進行溝通。

在先知的引導之下,皮膚白皙的女孩們被精心挑選出來,光滑的肚皮和纖細的手臂上塗抹著油彩,向“周小同”跳著充滿神聖感的舞蹈。趁著這個時候,精壯的青年們將自己蒐羅起來的豬頭、羊頭以及牛頭拜訪在“周小同”的腳下,隨後誠摯地跪倒磕頭。

“這是祭祀?”仔細看著那些尬舞許久,“周小同”終於理解了這些人在做些什麼,不禁有些好笑。

只是心裡發笑的同時,他也產生了一個疑惑:這些人類透過祭祀想要得到什麼?

在他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鐘聲再次敲響,並且比之前更加的肅穆。正在祭祀的人群,聽到這道鐘聲時,臉色更加的惶恐不安。

“周小同”初始時還很是茫然,無法理解這些人的面色為什麼如此悽慘,可是下一瞬間,當他眺望到城外的那道遮天蔽日的身影時,臉色也難看到極點。

……

“是建木!”時空儀器外,當喬小喬看到那道身影時,感到相當驚訝:“它不是已經遭受重創了嗎?怎麼又跑出來興風作浪?”

在不久前周小同回溯時光時,她親眼看到13號藉助鐳射槍將其根莖斷掉不知幾何,極度限制了對方的行動能力。可這才過去了多久,對方又幾乎恢復如初,可以向外征戰,繼續對殘存的人類追殺。

“繼續看下去。”周小同面色平靜地回答,可內心卻是緊張的不能自我,畢竟此刻面對危險的不是13號,而是過去時空中的自己以及被自己保護起來的女孩。

即使明知道自己最終會安然無恙渡過這番浩劫,可他內心中還是止不住地擔心、害怕,唯恐當時出現任何的差錯,讓自己與女孩都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

當看到那道讓人驚悚不安的背影時,“周小同”才意識到這些土著祭祀自己所為何求。

他看著他們,看著他們似乎早已經忘記了自己去爭鬥,自己去捍衛自己的生存權利,反而將所有的希望寄望在所謂的“神靈”身上,試圖藉助神靈的庇佑來渡過劫難。

突然間,他有些明悟弱小種族的悲哀。無知呵,無知啊!

當他們面對自然、人為的災禍時,放棄了自己的抗爭,企圖讓神靈庇佑自己。可是他們是否又知道,世界上本就沒有神靈,只有一支支強大的文明以及在強大文明庇佑之下的弱小的個體生命。

“周小同”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這群土著的救世主,這樣如同山嶽般的未知生物,根本不是他自己能對付得了的。

他有些不忍地望著神廟高臺下強忍著恐慌依舊揚起曼妙的身姿翩翩起舞的女孩們,猶豫再三之後,還是選擇了進入太空車中,駕駛著太空車離開這座城池,遠離旋渦的中心。他沒有能力救任何的人,只能選擇帶著自己心愛的女孩離開。

土著們望著“周小同”離去的背影,錯愕、不解、恐慌的情緒紛紛呈現在臉頰上,他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神靈”竟然要拋棄他們。

白髮老者斥責著因“周小同”離去而停下舞姿的女孩們,讓她們繼續用自己柔和的身軀跳著簡陋的舞蹈,藉此來吸引“神靈”的回心轉意。至於其他人,則在他的呵斥之下,繼續跪倒在高臺之下,大聲誦唸著最原始的經文。

“周小同”進入太空車中,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高臺下的人群,見他們仍然固執地跪倒在地面上,便駕駛車子抵達高臺之下,衝著這些土著用他們的語言大聲地說:“從來沒有救世主,只有自救,你們要麼自行抗爭,要麼四散離去,不要將希望寄託在虛無縹緲的神靈之上!”

說完這些話之後,他駕駛著太空車頭也不回地離開城池,只留下呆呆地愣在原地的所有土著。

一支弱小的種族需要經歷數不計數的挫折,與自然抗爭,與災害抗爭,與同類競爭,才能懂得世界上從來沒有救世主,最終能拯救他們的還是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