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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紅塵·白雪(四)

二月二,龍抬頭。

有人輕輕拍了下炎真的肩,他睜開眼,窗外已經很暗了。

“過了多久?”他問,“上一次清醒的時候,好像還是白天,是今天嗎?”

“是昨天。”中年人在他身邊坐下,窸窸窣窣的,繼而是咔噠一聲,一點火光在沒開燈的房間裡亮起。

“不要抽菸。”炎真咳嗽兩聲,“我不喜歡。”

男人彷彿在思考,短暫的寂靜後,光芒消失了:“餓嗎?”

炎真搖搖頭,這周開始,他不再感到飢餓,眼中的金色也不再消退,但很容易睏倦。這是同化的末期表現,他知道,自己將在某天進入以年為計算單位的沉睡中,再也不醒來。直到混沌中的陸沉再次釋放本能,發現自己的神啟者已經變成個“死人”為止。

“感覺怎麼樣。”中年問,“能行嗎?”

“如果你問的是怕沒怕,沒有,如果問得是有沒有把握成功,不知道。”

陰謀已經變成陽謀了,諸方矚目下大浪不能退,當然會全力以赴。中年人也明白這點,但就是想再確認下,畢竟這個孩子成了神啟者……神啟者跟凡人是不同的,他們總能做些出人意料的事。他狠狠吸了口煙,繼而想起自己根本沒點燃。

“那有幾分把握呢?”

“一分也沒有。”炎真說,“也沒人指望這個蠢斃了的計劃能成功吧。”

中年人呵呵笑起來,這是一次耐不住寂寞的試探、一次廢物利用,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大浪才那麼窩火,他們不得不收縮態勢,抽回前不久分去守山和鎮水渾水摸魚的力量。誰也不希望自己是被四兩撥千斤的那個,青木氣得拍了桌子。

“你比以前話多了不少。”他說,“你師傅帶你的時候,你還是個沉默寡言眼神兇惡的小孩,見了我也不願收收那招人煩的眼神,被呵斥就扭開頭,後來他乾脆打發你滾蛋,自己來和我彙報。現在,你敢跟我嗆聲了。”

“神啟者也要和你們這些凡人講禮貌麼?將死之人,寬容點。”炎真嘶啞地笑,“你太嚴厲了,看看索羅伊,大方又貼心。”

“我不寬容,怎麼能心平氣和跟你講話?我不像索羅伊,將下屬當做道具,她的細心是‘預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想要麼?”

炎真笑著搖頭。

“說到索羅伊,這次大浪來參加祭祀的人,夠分量的人裡就她一個有用,剩下全是佔著茅坑不拉屎的水貨。索羅伊會死在襲擊下麼,我還真不太信。中層幹部又全是索羅伊親信,這些人全死了,大浪也不會傷筋動骨。”中年說,“我甚至覺得青木在借闊野剷除異己、裁員減冗,你要是一次把他們全幹掉,青木做夢都能笑醒。”

“不論我成功或失敗、存活還是死亡,最後都必須是個‘失控’的道具。你說得再誠懇,闊野也不會替我背這個鍋。那青木借刀殺人,又有什麼不行?”

中年人摸了摸他的頭,炎真在天元大火裡失去父母,屢次逃出孤兒院,最後被他師傅撿回闊野。炎真剛來那陣,他想過親自帶他,但小孩倔得要命,不論自己做什麼都一張陰沉的死人臉,最後又把他還給他師父了。

他嘆了口氣:“我和師弟命不同啊,這幾天我一直想,要是當初沒放棄你,說不定就不會有今天。”

炎真歪著頭,不知怎麼,這句話讓他想起那個和自己同齡的狩神者。那家夥肯定會說‘今天在這的不是我,就是別人倒黴了’。

“如果後悔了。”中年拍拍他的背,“就去求百里歸吧,你還年輕,犯不著為社團豁上命。”

“我去找過他。”

“好好說話,別拐彎抹角的,你那是挑釁還是找人幫忙?”

“有什麼用?他連小川都能殺!”

“這訊息是從哪傳出來的?特行處!特行處是索羅伊的地盤,那個女人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中年斬釘截鐵,“她為你提供魔女的情報,只是利用你。炎真,不要再和她來往了!”

“可她確實夠意思,只要順從她,她就能幫對方完成願望。”炎真說,“既然如此,利用一下又怎麼樣?”

“惡魔也這樣!你要和惡魔交易嗎!”他怒吼一聲。

“和惡魔的交易,不一定讓我死。”炎真微微一笑,在怒吼中拽下領口,露出爬滿紅色紋路的皮膚,“但和神的交易,卻讓我獻出自己。”

“如果沒有和神交易,惡魔會看上你?”中年人沉著臉,“你算什麼東西!”

“你說對了,對你們來說我什麼都不是,就是顆棋子,棋子乖乖聽話就好了!”炎真眼中飽含憎恨,“我真恨你們……真恨啊!我做盡瘋事,就是為了有一丁點自由!”

中年人長長嘆了口氣:“炎真,大家都不痛快,瘋子和白痴才能痛痛快快活一輩子。不要因為百里歸的沉默就相信索羅伊,你以為人人跟你似的,一被冤枉就急赤白臉辯駁?”

炎真不說話,百里歸確實不像個巧舌如簧的聰明人,只要他覺得這件事自己有責任,就會歸罪到自己頭上。

“算了,師伯。”他最後說,“對止息來說,師傅只是所殺萬人中微不足道的一個,但對我來說,那是唯一。我要做的事,是百里歸一定無法原諒的。如果你想幫我,就幫我做件一定能做到的事吧。”

·

晚六點。

百里歸呆呆的看著止息:“你這是……”

止息五官比較像吳,但仔細看,又能隱約看出盛利臉上那稜角分明的味道,眉眼分明,像是出鞘後的精緻細劍,永遠精神抖擻,氣質果決。但是今天她穿了一件……比往常追求簡單利索的著裝風格來說更寬鬆的呢子大衣,圍著顏色極淡的灰色長圍巾,像是出門的女大學生,連五官都秀氣了幾分。

簡而言之,止息以前穿的衣服都很方便打架,而她也正是以這個為目的買衣服的。今天她穿得……很不方便打架。

這是吃什麼藥了?吃錯藥了?忘吃藥了?看起來都不像啊,那藥吃多了?吃少了?

“你有什麼毛病?”止息皺皺眉,看著百里歸臉色變化,“走啊,索羅伊和大浪的人還等著見你呢。”

“這件藍色……”

“瞎想什麼呢?又不是為你換的。”止息用手掌根在百里歸額上輕輕一拍,“大浪的晚宴,我已經把白天的會議逃了,宴會好歹穿像樣點,不然盛利回來又要和我吵半天。”

“那不該穿禮服嗎?”

“太麻煩了。”

兩人去的路上聊到上輩子。

“我以前嗎?”止息握著方向盤,風景從兩側退去,“也沒什麼特別啊,大學畢業不想考研,就工作了。”

“唔哦?什麼工作?”百里歸好奇。

“房地產經銷。之前也換過幾次工作,挺普通的上班族,怎麼了?”

“我還以為是更酷的職業。”百里歸難以置信。

“比如?”

“軍人?殺手?傭兵?”

“哈哈哈哈!”止息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你現在這大家水平,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上輩子是個平凡人啊!”

“那算什麼,我還自制過花瓣書籤呢,還每天早上磨豆漿美容呢。高中時購買過少女雜誌和席慕蓉詩集,特別矯情,對著陽光和貓都能莫名其妙憂傷起來。沒事就逛購物網站,打打遊戲,我還出過不少cos。”止息笑地停不下來,“我實習的地方在山裡,食堂條件差爆了,有次週末同事把我拉到城裡點了一桌子肉,說,吃!都是請你的!我不明所以,說你這是幹什麼。她說前幾天你晚上說夢話,邊哭邊喊著要吃肉,哭那麼悽慘,心疼死我了。我該怎麼跟她說我想吃的是一個冷門作品的耽美肉文啊!”

止息沒想到原來這些事自己記得這麼清。她已經很久不回想過去了,記憶一度模糊,以為自己早就忘了。她又笑了一陣,漸漸緩下來。

“有一次學校校慶,晚上有遊園活動。我心血來潮穿上校服,去唸書時的音樂教室看了看。那裡已經變成了臨時倉庫了,遠處傳來的嘈雜人聲讓它顯得特別安靜,教室裡只有我一個人,有點無聊,於是我按了按鋼琴,發現竟然沒有壞。窗外剛好有個小夥經過,長得還挺帥,脖子後面綁了個細細的小辮子,就是有點矮。

“他對我打招呼,問,你也是來過校慶的嗎?我說不,我是這裡的學生,一直在這間教室上課,但不知道為什麼同學都不來了,有點寂寞,我叫某某,你叫什麼,能陪我說說話嗎?

“他臉色驚惶,匆匆敷衍說呵呵哈哈哈我叫路人,嚇得頭也不回就跑了。”

百里歸終於發現這個坐在他面前陪伴他保護他支援他的人曾經是什麼樣。原來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呀!甚至比他還少女心……那這個普通的女孩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她經歷那些感到痛苦的事的時候有人陪著她媽?他有止息陪著,那止息呢,一個人忍受了多久?

“我做的最出格的事可能就是對著老闆暴走了。”止息說,“那時候年輕氣盛,廠家和公司吵架,我覺得廠家佔理,就沒吱聲。後來老闆怪我之前沒處理好和廠家的工作,我就和他一條一條講道理。他非要說我就是能力不行,我說哪裡不行你說出來,他說不出來,我就拍桌子了。我說你忽悠完廠家,再來忽悠我,我覺得你們有詐騙嫌疑,我要報警。”

百里歸聽得心驚肉跳,雖然現在止息好好坐在他身邊,腳下是刀箱裡是槍,來十個老闆也是撲街貨,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這姑娘真虎,上輩子什麼都不會的也敢在別人地盤槓,果然有些骨子裡的東西即使重生也不會改變。

“然後呢?”

“然後他對我吼,我就一腳把椅子踢飛了,在桌子上敲了個洞,他就開始和我講道理了。

“我敲桌子的時候他就軟掉了,他說你和我拍桌子也解決不了問題,我們好好談。我一邊敲一邊說,可以,別停,繼續。他說完的時候我忽然失去和他扯清楚的興趣了,讓他儘快把工資打到卡上,收拾東西滾蛋回家了。”

百里歸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來。

“……民風彪悍。”

“江南水鄉,吳儂軟語,哪裡彪悍啦?”

“你是怎麼過來的?”百里歸問,“來到這個世界。”

“27歲舊病復發,死於病床。不用安慰我,二十多年早沒感覺了。我已經死過一次,這些年和死亡擦肩又成了常事,有什麼好怕的。”

“可穿越只是個偶然事件,不代表再死一次還能穿越。”

“也不確定不能啊。”

百里歸噎了下。

“要是人不能死,活著就沒有意義。如果死亡就是停止,沒有呼吸就能輕鬆一點……”

“要是人不能死,活著就沒有意義。可如果你選擇死,那麼死亡也將沒有意義!”百里歸急急忙忙打斷。

止息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我沒傻,不怕死不代表我會找著火坑往裡跳。”

百里歸撓撓頭,止息將車停在會場後面,侍者走上來,被她打發走了。

“你又遲到了。”阿爾弗雷德和一個陌生男人在打門等著她。

“自助餐被搶光了?”止息漫不經心。

“那倒沒有,只不過那些理應參與的煩人儀式結束了。”

“那不正好嗎,我卡著點來的,哪裡遲到了。”她推門而入,百里歸硬生生把嗓子裡那句臥槽憋回去。在天元生活這麼長時間,他竟然不知道這裡還有這麼氣派的地方。阿爾弗雷德看著他的表情,本想嗆一句土包子,又在止息刀子似的目光下憋了回去。

大部分人在舞池裡隨著樂聲跳舞,還一部分在一旁休息交談,最後剩下幾個在長桌邊選餐,百里歸竟然從中發現了萬里。

“你怎麼在這。”他很驚訝。

“開玩笑,哥可是川貫有頭有臉的信客,各方招攬的香餑餑。”信客往嘴裡塞了幾塊肉。

·“你不該穿這個來。”阿爾弗雷德對女子說。

“怎麼?”止息走到餐桌前,選了幾個甜點

“不合適。”

“我不穿著作戰服來已經很給面子了。”

“後間有更衣室,裡面有準備好的禮服。”陌生男人說。

“我不喜歡不合身的衣服。”

“絕對合身,而且乾淨,我特意問索羅伊要了你的尺碼,是……唔!”

“閉嘴!尺碼這種事不說也沒問題,克勞因你真的很龜毛!”止息把叉子丟向男人。

克勞因擦了擦臉上的奶油,很有毅力地說完:“衣服基本都是按你身材定製,就是為了以防今晚這樣的萬一。”

止息沉默了,阿爾弗雷德露出得意的笑容。

“百里歸你要不要跳一首舞?”她問。

“嗯?”百里歸嘴裡叼著雞翅,下意識就要回答“我不會”,但他看到阿爾弗雷的表情時,突然改主意了。

“好啊,我很樂意。”他頂著阿爾弗雷德要殺人的目光幸災樂禍說道。

·

“我說,你到底會不會跳。”止息嘆了口氣。

“呃……不是很會。”百里歸低頭盯著地面,以免再次踩到止息腳背。這個身體有一點跳舞的本能,好像以前冠軍會。這保證了他雖然跳得磕磕絆絆,但好歹能勉強跳完一首。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百里歸又踩到止息腳背。

“啊抱歉!”

止息趕緊往後一閃,她換了高跟鞋,比百里歸還高半頭,百里歸抬頭道歉時差點躲撞到她下巴。

百里歸低頭摸摸鼻樑,尷尬一笑,正準備離場。

“嘿。”有人接過他的手,順著再次揚起樂聲的踩著節拍。百里歸還低著頭,只看到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和微晃的禮服下襬。

“順著我節拍走。”她說。

是個女人,聲線輕佻磁性。百里歸抬頭,女人也微微仰頭。

“你剛才就是這樣差點撞到止息。”她漫不經心笑著,表情很慵懶,眉梢嘴角裡的笑意都是繾綣風情。

“借你家小狗用下,不介意吧。”她向止息打了個招呼。

“反正你也不能阻止。”阿爾弗雷德看了一眼百里歸和那個女人,對止息伸出手,“來一首?”

止息皺眉站了很久,終於嘆了口氣:“不跳了,腳疼。”

阿爾弗雷德只好放下手,跟她往休息區走:“後悔了嗎?”

“有點,我也沒想到他技術這麼爛 ,早知道不該問他。”

“你知道我沒說這個。”

“阿爾,我不想多聊。”

·

“跳的不是不錯嗎。”女人搭著百里歸肩膀。

“你帶的好。”

她笑了一聲。

這是真的,止息雖然會跳,但也僅限於此。她對這個沒什麼研究也沒興趣,之所以學是為了在躲不掉的時候應付一下。

但面前這個女人不一樣,她主導了這支舞,百里歸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他不由自主得跟著她動。她的氣勢太強了,每一步都堅定有力,不容抗拒,百里歸腦海裡一片空白,心裡什麼想法都沒有,他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心無旁騖的像個傀儡一樣跟著走就行了。

但多虧這樣,他跳的無比順暢。

“你是誰?”

看了看百里歸,眼神露骨,但百里歸覺得這不像挑逗,而是一種玩味的評估。

“索羅伊。”她說,“我叫索羅伊。”

百里歸吃了一驚,再次打量她。

“我臉上開花了嗎?”索羅伊說。

“沒,沒有。”

百里歸有點無措,生活往往出人意料,在他腦海裡索羅伊應該是個濃妝豔抹眼神冷酷的女人,然而眼前這個人僅僅化了淡妝,看上去既不殘暴也不陰險。她懶洋洋笑著,像是一個全身心享受舞會的賓客。

索羅伊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不,漂亮不能形容她,“美”又太過莊重。她眼角的每個細微變動都賦予表情新的含義,每一次微笑都風情萬種。

“你還沒自我介紹。”索羅伊說,“還有,你剛才錯了一拍。”

“哦,哦哦!對不起。”百里歸趕緊道歉,他被壓迫的有些拘謹,“我以為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現在的你。”索羅伊說,“我說的介紹是指上輩子。”

“唉?”

“我和止息的關係,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好那麼一點。”她打量百里歸,“你放鬆些,我又不吃人。”

百里歸咳嗽兩聲,活動一下肩膀,從身到心努力放鬆:“也沒什麼,就是個學生而已,你呢?”

“我以為止息跟你說過了。”索羅伊說,“我從過軍,也幹過傭兵,解救過人質,也殺過無辜的人。我死在戰場上,重生在戰場上。”

“哇,酷。”

“其實很乏味,所以這輩子總在找刺激。”索羅伊還是那副表情,明明沒什麼變化,卻讓百里歸覺得她不在笑了。索羅伊的眉梢一低,重新變得親近,“說來,止息是水瓶座,難搞的要死,沒想到會看上你啊。”

“你還信星座呢?”

“給人當上司就不能迷信了?”

“那沒有。”當然不是不能,只是有種幻想碎裂的感覺,“就是和想象中的你出入有點大。”

“你之前猜我是怎樣的?”索羅伊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唔,烈焰紅唇的交際花吧,尖酸刻薄特別難纏的那種。”百里歸也沒隱瞞,

“誰啊那是!”她大笑起來。抖成這樣舞是跳不成了,但舞池裡的人都自覺繞開他們,沒人上前打擾。侍者端上香檳,她擺擺手:“聊聊?”

“我聽說你找我有事。”

索羅伊嘆了口氣:“開口煞風景啊?”

“那你沒事我就先走了。”百里歸悶聲道。

“別呀。”索羅伊攬住他脖子,將他勾出舞池,挑了個比較安靜的地,不像叫人忌憚的大浪副首,倒像個無賴,“阿歸,人生得意須盡歡,總想些煩人的事會未老先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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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阿歸,咱倆關係有這麼好嗎?”百里歸沒把這話說出來,漂亮女人一般都魅力驚人,只要願意,可以讓任何人感到親近。

“男女授受不親啊。”百里歸誠懇地說,話音剛落被索羅伊揩了把油,立刻一退三丈遠,怒目而視。

“這什麼反應,你是處男嗎?”

……這女人怎麼回事!

百里歸感到深深無力:“你親自試試?”

索羅伊打量他一番,前進一步,百里歸嚇得舉起手擋在身前:“別,姐姐,我錯了。咱還是說正事吧,能幫我一定會幫的。”

索羅伊笑了兩聲:“其實大浪的人都想見見你,但這次來天元的只有我一個,你知道原因麼?”

“因為我不夠格?”

索羅伊頗為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感覺挺良好,大浪派人來是為了祭典,沒有這茬,只有你去見他們的份。”

百里歸恍然大悟:“我是捎帶腳。”

“不過,我不一樣,就算你不去西吉見我,我也會來天元找你。”

百里歸皺著眉想了會:“聽起來像被什麼不好的東西盯上了。”

“加入特行處吧。”索羅伊直截了當地說,“想要什麼都可以。”

百里歸眨眨眼:“我想要世界和平?”

“哈哈哈哈!”索羅伊大笑幾聲,“可以!”

“這麼狂啊?”

“知道不可能還問?你是槓精嗎?”

“你也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加入大浪的。”

索羅伊若有所思:“真頑固啊。那以後要怎麼辦呢,或許現在很安全,但身負遺產就別想平凡一輩子。止息很照顧你,可你不能永遠依賴她,那是在害她,也是在害你。”

“說不定我也不會和她在一起很久。”百里歸低聲說,“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索羅伊大笑起來,大家都說對方仁義,她卻看到個無情胚子。

真讓人高興啊!她拍了拍百里歸肩膀:“那麼,將我當成向你求助普通人,英雄,幫個忙吧。”

“打住,我很早就想問了,為什麼大家都喊我英雄?”

“你不看新聞嗎?”索羅伊很驚訝,“吳兌給你的宣傳定位是‘有求必應的英雄’、‘冉冉升起的新星’。”

好噁心啊!!!!百里歸一下就能想出吳兌浮誇的表演,因為小川,他對這個人好感全無,又提不起憎惡。唉……他嘆了口氣:“說吧。”

“相信止息已經對你說過闊野的打算了。”索羅伊說,“今天二月二,三日中最後一天,大浪的人負責祭祀,祭壇在淺海,只要陸沉的神啟者現身,我們一個都跑不了,止息也不例外。”

從一月三十一號開始,到二月二號結束,祭祀持續三天。

第一天日出祭祀“天涯”,三神之首,萬物起始。

第二天正午祭祀“陸沉”,如日中天,照耀大地。

第三天深夜祭祀“水靜”,如夜藏垢,願納百川。

“我希望你能同去,殺掉炎真的事,由你負責。”

“我會阻止他。”百里歸點頭,“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