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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特使

同樣是在監獄中,萊格尼和馬緹的遭遇簡直可以用天壤之別來形容。萊格尼好吃好喝好招待,但是馬緹卻天天被酷刑折磨。不過折磨馬緹的根本不是提亞爾斐,而是被阿格米爾買通的內牢的牢頭。當達格知道自己弟弟因為製造了水晶城碼頭的大屠殺而被捕之後就知道他的性命難保。而且他所信賴的信使告訴他,萊格尼因為為馬緹通風報信也被牽連,讓達格伯爵對萊格尼的懷疑減輕了一些。

馬緹·亨定的面龐被濃厚的鮮血塗抹著,然後像乞丐一樣蜷縮在內牢陰溼的牢房內。他身邊有一個破碗,裡面是已經長滿了黴菌的麵包。連續三天的酷刑讓馬緹已經喪失了理智,他坐在牢房的一個角落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嘴角刮著笑容。

“你說馬緹已經瘋了?”蘭斯和阿格米爾坐在朦朧幻月的包廂裡,不遠處的樂隊正演奏者舒緩的音樂。阿格米爾目不轉睛的看著正在舞臺上演唱的一位女歌手,滿不在乎的回答:“是啊,已經確定是瘋啦,溪底堡的內應請示,是不是要結果了他。”

蘭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旁邊的芭絲特為他套上了大衣。“不早啦,我回去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說著他帶上了禮帽,然後回頭對阿格米爾說:“我還是心軟啊,讓別人受苦可不怎麼好。”雖然臉上微笑著,但是眼神中卻閃過了一絲的殺意。

馬緹·亨定於次日早上被發現死在溪底堡的內牢中,死亡原因為頭部撞擊牆壁造成失血過多。提亞爾斐知道碼頭發生的騷亂,但是一來很快被守備軍鎮壓了,二來死的都是凡人,在神族的眼裡,凡人貴族都如同螻蟻,何況那些普通百姓。自己就是個代理領主,只要事情不鬧大,死幾個人也不關自己的前途。所以馬緹這個罪魁禍首是生是死他根本無所謂。

馬緹的屍體被送到了萊格尼的府邸,他的死距離他兒子的死只有十天的時間。萊格尼沒有耽擱,他的管家趕緊安排人將馬緹的屍體送回西木城,而達格伯爵也在馬緹死後的次日收到了飛鴉傳信。在這件事情上,達格伯爵雖然第一懷疑的就是萊格尼從中做了手腳,但是並沒有證據指向他與毛領幫有勾結。雷諾·亨定是因為一場意外而死亡的,與萊格尼沒有任何的關係。而馬緹的死雖然與萊格尼有所聯絡,但是達格也知道自己這位幼弟的脾氣,如果他沒有做這種頭腦發熱而不計後果的事情,還真說明是他有問題了。並且自己的心腹也報告了萊格尼相勸馬緹,到冒死給馬緹通風報信的事情。在表面上根本看不出萊格尼有什麼不良的舉動。況且他現在也在監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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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達格並沒有放下對萊格尼的懷疑與提防,雖然在這兩件事情上沒有直接對萊格尼不利的指證,但是不意味著萊格尼肯定沒有參與其中的陰謀。於是達格伯爵做出了一項讓蘭斯眾人始料未及的舉動。他派遣自己的第三子沃克·亨定來到水晶城,聯絡在這裡的亨定家族的新朋好友,運動關係來解救萊格尼。在沃克出發的次日,蘭斯就接到了福金手下的報告。他馬上叫來了拉冬,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看來的達格並沒有放鬆對萊格尼的警惕。”拉冬自言自語的說,“我猜沃克到水晶城的目的並非是要運動關係救出萊格尼,而是對萊格尼進行暗中的監視。”

“是呀,如果平時安排一個人過來必然會引起萊格尼的牴觸和懷疑,而趁這個時機,萊格尼不但不能有任何的不快,還要反過來表現出感謝達格。達格這只老狐狸肯定知道萊格尼進監獄只是做做表面文章,以西木幫老大的關係,要出去起不是分分鐘的事情。看來他想變被動為主動啊。”蘭斯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拉冬說:“這位三少爺到底是什麼一個來歷,你知道嗎?”

沃克·亨定,是達格的第三子,也是他最小的兒子。沃克出生的時候,達格已經繼承了伯爵的爵位成為了西木城的城主,沃克比自己的兩位哥哥要小十多歲,所以達格對他無比的寵愛。他請來了索克瓦貝克各領域最優秀的專家學者來培養自己的幼子,所以沃克可以說是文武雙全。如果不是維京人根深蒂固的順位繼承制度,沃克很可能成為達格伯爵的爵位繼承人。

“你說他接受過很多優秀的教育,那這個沃克有沒有社會經歷呢?”蘭斯緊皺著眉頭,他感覺到了現在的這位對手比較難纏。拉冬搖了搖頭說:“沃克好像一直在達格的身邊,沒有遠遊過。”蘭斯剛才緊皺的眉頭鬆開了,他吐出一口氣說:“沒有社會經驗就要好對付很多,雖然這個沃克的智商可能要比亨定家別的人要高一些,但是只要把坑挖大一點不怕他不跳。還有,我們要不要改變刺殺的順序,先把這個沃克幹掉。”拉冬急忙擺手阻止道:“不可,如果這次我們設計除掉沃克的話,那萊格尼被懷疑的指數就會直線上升,不過沃克的的到來倒是給了我一個借刀殺人的好機會。”

再說達格伯爵,如果從個人的感情的角度出發,他對自己幼弟馬緹·亨定的死只是有所惋惜。他在家族的會議上宣佈,亨定家族與毛領幫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這個樑子算是結下了。但這只是從家族的利益與尊嚴出發,與達格伯爵的私人感情無關。達格伯爵知道,他們在明,而毛領幫在暗,這場戰爭將會持久的延續下去。正當他焦頭爛額的時候,竟然收到了巖壁城鐵砧家族的最後通牒。

沃克來到了水晶城之後,首先入住了萊格尼的府邸,只是稍作運動,萊格尼就被放了出來。當萊格尼見到自己的這位堂弟之後,立刻表現出無比的熱情與尊敬,不但對沃克愛護有加,而且經常在自己的朋友圈子裡讚揚這位堂弟。

沃克臨出發的時候,達格告訴了他這次前往水晶城的真正目的。不出蘭斯所料,沃克就是來監視萊格尼並且尋找他串通毛領幫的證據。而且達格好像還有讓沃克接管西木幫的打算,應該是想讓沃克在地下黑幫的爾虞我詐中歷練一下。這樣也許真的存在達格衰老的時候,突然宣佈沃克成為爵位的繼承人的可能。蘭斯懷疑達格現在這樣的決定會不會將沃克推上了死路,畢竟達格非常不信任萊格尼。但是拉冬的見解讓他瞬間豁然開朗了。

達格其實並不忌憚萊格尼,只是不信任他,更沒有擔心過萊格尼會窺視伯爵的爵位,因為在他的前面還有五個人,而且自己也正在年富力強的時候。萊格尼不會對沃克不利,因為萊格尼是混社會的人,傷害沃克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不會帶來任何好處。沒有好處只有壞處的事情,萊格尼肯定不回去做的。而且沃克就是一個沒有歷練過的年輕人,萊格尼根本不會將他作為對手。但是達格並不知道,在萊格尼的背後,還有一隻比大部分神祇都要年長的老狐狸。

達格伯爵很快就收到了沃克的情報,他在信中說:現在西木幫與毛領幫時常會有衝突發生,每一次的衝突都會有人死傷。水晶城的守備指揮所每天都會派遣大量的治安力量分佈在毛領幫和西木幫比較集中的幾塊區域,就是為了避免再次爆發大規模的流血衝突。達格到來之後就感覺到萊格尼對自己非常的尊重,經常會帶他參加水晶城中各貴族舉辦的晚宴或者聚會,為自己介紹了很多在水晶城的貴族朋友。至於萊格尼是否與毛領幫暗通款曲的證據,目前沒有找到,而且從萊格尼的一系列表現來看,感覺他不太可能串通毛領幫。

當沃克·亨定離開西木城後沒幾天,傳來了達格伯爵的長子,羅蘭·亨定遭人刺殺的訊息。不過好在刺殺沒有成功,羅蘭的手臂負傷,刺客落荒而逃並沒有被抓住。當時羅蘭正從城外打獵回來,他回到城裡之後,就想去集市看一看,但是沒想到對面來了一輛失控的馬車。羅蘭躲閃的時候手臂被刮到一下,也沒有受什麼重傷。但是,現在西木城接連死掉爵位繼承人之後,所有的人都有些人人自危。想著其在平時可以定義為交通事故並肇事逃逸的罪名,突然被提升為蓄意謀殺爵位繼承人的政治案件。而受害人羅蘭·亨定也開始對自己的兄弟叔侄產生了懷疑。羅蘭·亨定別看年紀較長,但他從小是在軍營中長大的,生長環境讓他喜歡用暴力去解決事情。如果羅蘭要是知道是誰對他下的手,估計他會帶著大隊人馬直奔對方的家裡,來一個滿門抄斬。

達格伯爵現在根本沒空去理睬自己兒子被馬車撞的事情,在他眼裡這也就是一件普通的小事情,而現在他要面對的大事情,就是巖壁城的杜林·鐵砧子爵。要是那幾十箱金條繼續在自己的手上,恐怕面對的就是鋪天蓋地的矮人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