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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手足相殘

望城的使臣三天兩頭要找達格伯爵聊聊,讓這位已經被折磨的焦頭爛額的貴族不厭其煩。如果他用對待巖壁城的方法來應對望城,說不定蘭斯還真的對達格伯爵放手了。但是這位伯爵竟然將接見望城使者這件事情交給了自己的親信,布魯姆爵士來處理。畢竟在達格伯爵還沒有拿正眼瞧過蘭斯這個望城的城主,在講究爵位的阿瑟加德帝國,爵士這種不可繼承的爵位,是任何有爵位的貴族都可以冊封的。

當蘭斯知道這個情況之後,他覺得這是對他的侮辱,在蘭斯的觀念中,職位要比爵位重要的多。在他的概念裡,爵位就好比職稱,比如說你是高階工程師的職稱,而我是中級工程師。雖然我的爵位沒你高,但是我是廠長而你不是,那你就應該聽我的。於是,蘭斯終於動了出兵的想法。他與拉冬商量了之後,馬上寫信給到希格爾德,讓他準備好人馬,等待攻伐西木城的命令。

拉冬原本是反對的,但是眼看時間對望城越來越不利,而達格伯爵已經陷入了內鬥的漩渦之中,只要時機合適,也許打一仗就能徹底解決問題。沃克很快就從自己在西木城中的耳目那裡知道了違禁武器被查的事情,現在自己的二哥席勒被頂到了明面上,而且沃克從自己在毛領幫內的人那裡獲知,那一船武器確實是席勒購買的。於是他突然心生一計,要來一個一石二鳥。

羅蘭·亨定的傷並不重,經過精心的處理之後並不影響他的行動,正當羅蘭在火頭上的時候,他收到了自己三弟沃克的一封密信。沃克在信中告訴羅蘭,他在水晶城探聽出席勒勾結了毛領幫,準備對羅蘭下手的訊息,目的就是為了除掉羅蘭後,他就成成為順位第一的繼承人。之前羅蘭遇到的馬車衝撞就是席勒幕後的策劃,而且那一船武器也是為席勒下一步的行動做準備。信的最後再三提醒羅蘭,閱讀之後就將信銷燬,因為在羅蘭的身邊,很有可能潛伏著席勒的人。

羅蘭出生的時候,達格還不是伯爵,當時他正兢兢業業做著家族私軍的軍官。羅蘭從小就在軍營裡長大,加上達格的教育方式又是簡單粗暴的棍棒,導致了羅蘭不像一個貴族,更像一名武夫。羅蘭暴躁,粗獷,易衝動的性格便是在那個時候形成的。而席勒·亨定得到的寵愛是三個孩子中最少的,在席勒開始記事之後,達格剛繼承伯爵的頭銜,根本沒有精力去照顧自己的二兒子,而大哥的羅蘭又是一個脾氣暴躁且能打的人,席勒自幼就是在羅蘭的陰影下成長起來的,他從小就要處處小心翼翼,但如果抓住機會也會反擊自己這位大哥一下,於是養成了這種陰鬱且膽小的性格,用他老師的話來講,席勒眼中的世界都是灰色的。而當達格坐穩了城主之位,開始有精力照顧家庭和孩子的時候,沃克又出生了。

在蘭斯決定最終要用武力來解決西木城的事情之後,他就透過芭絲特約了萊格尼直接見面。萊格尼很謹慎的將沃克一起帶到了朦朧幻月俱樂部,兩個人還都各自帶了一位姑娘進了包房。

“你的叔叔懷疑自己最喜愛的兒子會篡位?在我看來最應該提防的是那個整天陰森森的二兒子。”蘭斯見到萊格尼之後,就抒發著心中的困惑。萊格尼陰笑著說:“誰讓他自己的爵位來路不正呢,若不是我父親之前有安排,我被放逐到水晶城之後,估計都活不到一個月,當時我只有十三歲,又是家裡的獨子……”萊格尼說到這裡恨的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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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接過了話題:“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而除掉的還是只有馬緹和他的兒子雷諾。這兩個人其實對於你繼承爵位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阻力。所以我這邊決定,在時機成熟的時候,要對西木城發動正式進攻,也許一場戰爭會快速解決問題。”

萊格尼搖了搖手說:“我不反對用戰爭來收尾,但是現在絕對不是好時機,至少等到羅蘭和席勒兩個人之中死掉一個,而且這個事情已經近在眼前了。無論他們之中誰先死,另外一個至少會被軟禁起來。而沃克在我們的身邊,隨時可以把他扣押起來。這樣的話,達格最信任的幾個人都失去了對私軍的控制,只有約瑟夫,我那個白痴叔叔還有一隊私軍,那個時候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到時候我再帶著人潛入西木城將我的人馬召集起來來一個裡應外合。拿下西木城簡直易如反掌。

“萬一達格那兩個兒子打不起來,怎麼辦?”蘭斯不無擔心的問。

“放心吧,你要相信沃克對自己兩位哥哥的瞭解。”萊格尼詭異的笑著說。

西木城羅蘭·亨定的府邸內,一張橡木的書桌倒在了地上,它剛被鋒利的雙手重劍一劈為二,而劈它的正式羅蘭·亨定。“傳令,調集軍隊跟我去席勒家!”羅蘭大聲地吼叫著,因為氣憤與激動,他的雙眼兩眼佈滿了血絲。私軍中的將領們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有的紛紛上去相勸,有的則去問羅蘭家的大管家。

“昨天晚上,有人竟然到府邸對羅蘭閣下行刺,好在我們防守嚴密,加上公子他有武藝在身,刺客並沒有行刺成功。但是沒有想到行刺公子是一個幌子,另外一名刺客就在我們抓捕刺殺公子的那名刺客的時候,對兩位少爺下了手,現在一人已經確定死亡,另一人因重傷還在昏迷狀態。”這位老管家以前一直跟隨達格,後來達格看他沉穩可靠,就把他給了自己的大兒子,因為達格深知自己大兒子的性格,當他衝動的時候,這位看著他長大的老管家,還能夠約束一下。

眾將領聽到此事之後都面面相覷,他們各個都是殺人如麻,但是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頂頭上司的身上。“那怎麼又確定是席勒所為呢?”一名頭腦還算清醒的將領問到。老管家看了看大夥說:“其中一名刺客在逃跑的時候被我們的弩箭射傷了小腿,他自知逃不了之後就吞毒自殺了。我們找到屍體後,發現刺客所用的武器是一把毒長劍,長劍的造型很獨特,這種樣式的長劍是北境人使用的款式,只有可能從毛領幫那裡購買到。而上次偷運兵器的事件又與席勒有關,所我們現在懷疑刺殺是席勒指使的。”

對於老管家的回答,所有的將領都沒有任何的懷疑,他們看向了已經快要發狂的羅蘭,誰都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表現出了憤慨。羅蘭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向大夥大聲宣佈到:“正在水晶城的沃克也給了我密信,他已經查明了席勒與毛領幫勾結的證據,要是沒有足夠的把握,我的三弟會無緣無故的挑撥我們兄弟的關係嗎?”這話確實讓所有人都無可反駁,沃克的沉穩在私軍中也早有傳播。而且在最近的一段時間內,經常有形跡可疑的壯漢三三兩兩的來到西木城中,然後就如人間蒸發了一樣。守備軍查過所有的旅店,連這些壯漢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結合羅蘭之前所說的,沃克的密信不太可能有差錯。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混入城中的那些大漢其實是萊格尼的手下。達格意在一箭雙鵰的計謀,正巧被拉冬用來做了一個大大的掩護。

“那至少也先報告伯爵大人,再做決斷吧。“羅蘭家的老管家發話了,但這次羅蘭並沒有聽這位老人的話,他對老管家吼道:“先稟報父親,那豈不是打草驚蛇?要是我向父親報告,他必然會去調查,如果老二事先都佈置好了,就等著我們一家被滅門吧!”

私軍的將領開始站到了羅蘭這邊,畢竟武人的想法還是比較簡單一點。沒到十分鐘,羅蘭直接指揮的兩百名私軍和府邸的守衛們已經集結完畢,加在一起超過了三百人。將領們也派遣自己的親兵回去調兵,當羅蘭帶領三百人走出自己府邸的時候,大約有兩千多名私軍正在城市的各處集結。而此時的老管家趕緊乘亂騎馬衝向了烏鴉堡。

當達格伯爵帶著人馬趕到席勒家的時候,這裡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自己的大兒子,羅蘭·亨定正坐在弟弟家門前的臺階上,呆呆的捧著席勒的人頭,他面無表情,但是眼淚順著他的眼眶連珠般的落下。他身後的宅院中,傳出女人的尖叫聲,孩子的哀號聲和男人的淫笑聲。達格伯爵將烏鴉堡的守軍全部帶了出來,那些私軍看到了伯爵親自帶兵來了,也急忙組織自己的屬下維持場面,所以局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經過清點,除了幾名年輕的女僕,席勒的全家無一倖免。當伯爵衝進席勒家的時候,這幾名女僕正在被幾名私軍侮辱,席勒的家產也正在被掠奪與瓜分,現場滿地的狼藉。

達格伯爵下令將凡是參與殺人,劫掠和侮辱婦女的私軍全部當場處死,羅蘭被押解到烏鴉堡的內牢關押,當達格知道羅蘭是收到了沃克的密信之後才進行的報復行動,氣的直接暈倒在自己的王座之上。亨定家族爵位順位第二的繼承人席勒·亨定被自己的兄長屠殺。而羅蘭·亨定被關押在烏鴉堡的內牢,雖然並沒有免除他的繼承頭銜,但是距離那天還會遙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