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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打望城

沉悶的牛角號聲響徹天際,城下赫爾吉的軍隊用長劍敲擊著盾牌發出了維京戰吼,這種短促的吼聲隨著節奏而逐漸增快,當節奏達到非常快的時候,軍陣中衝出了十六條超長的雲梯來,每四條雲梯為一組,每條雲梯由三十多名戰士扛著,在其他士兵的簇擁保護下向城牆發動了衝擊。

防禦戰由希格爾德親自指揮,奧拉夫等黑龍軍的將領都沒有參與,而是由這支普通人軍隊的各級指揮官負責基層的戰鬥指揮。從進攻的人數來看,這一輪的進攻人數應該在一個團八百人的規模,每二百人一組,用四組雲梯攻城,另外大約兩百人在城下用臂弩為攻城的軍隊提供弓箭上的掩護,只要守城方的士兵稍微靠近城垛露出頭來,就極有可能成為弩矢的靶子。

“輪射!”希格爾德發出了指令,守城軍中的弓箭手進入垛口的戰鬥位置。分別隱藏在垛牆之後,然後交替出現在垛口向城下的攻城部隊進行射擊。攻城部隊在守城方弓箭的攻擊下,開始出現了傷亡,輪射使羽箭能夠一直保持射擊的密度,讓攻城方無法利用齊射出現的射擊間隙而提高進攻的速度。

不過守城方並非沒有危險,那些臂弩對守城的戰士也造成了很大的威脅,對方第一輪的射擊,就造成了數名守城的弓箭手傷亡,只是好在臂弩需要用腳踩著才能上弦,裝填時間要比弓箭長上不少,而且維京人不喜歡用塔盾的性格讓這些弩手在裝填的時候完全暴露在守方的箭雨之下。大約有四分之一的弩手在裝填的時候,倒在了箭雨之下,損失也可謂巨大,但是馬上就有新的弩手從後面的軍陣中補充了上來。

扛著雲梯的攻城部隊已經衝到了城牆下,在眾人的努力下,冒著城上砸下來的巨大石塊,雲梯被逐漸升了起來,搭上了城頭。攻城的將士們將圓盾高舉過頭頂,在上司的穀物語脅迫下,排著長隊逐一爬上了雲梯,艱難的向城頭爬去。因為攻城將士的身體基本都能躲避在盾牌之下,弓箭對擁擠在城牆下的士兵所造成的殺傷力已經降到了最低點。

守城方往下投擲石塊的頻率開始增快,大約有人頭大小的石塊砸在正在攀爬雲梯的敵人盾牌之上,也有砸到城牆下的敵人陣中。雖然這種並不是很沉重的石塊除非直接砸中敵人的頭部才有可能要了對方的性命,但是藉助自身重量的衝擊卻是單手舉著盾牌的普通人無法承受的。被石塊砸中的登城士卒因為無法抓穩雲梯而紛紛摔落了下來,已經爬到高處的士兵要麼摔個骨斷筋折,要麼直接就摔死在當場。不過也有力大的士卒,頂住了石塊的狠砸,開始接近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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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軍的第三批人已經做了戰鬥準備,他們中有四個人抓著一條長杆,杆前是一個叉頭,對著雲梯上的橫杆直接衝了過去。叉頭頂住了雲梯,幾個士兵一發力,這本來靠在城牆上的雲梯開始被緩緩頂離了城牆,只要雲梯被頂到垂直於地面的角度,那上面的士兵全部都會摔落到地上。

“穩住雲梯,快!”那些還在等待爬梯的士兵急忙圍到雲梯的下方,想盡各種辦法扶住雲梯。不過還是有好幾架雲梯被頂翻,上面的士兵紛紛慘叫著摔落了下來。不過也有被穩住的雲梯,眼看就會出現第一批登上城樓的人。不過守城的士卒怎麼會讓你們如此容易就能取得成功。此時此刻在每座有雲梯搭上的垛口後面,數名長矛手已經悄悄就位,並且做好了準備。

終於,有一名攻城方的勇士一邊靈巧的劈開了城上拋下的石塊,一邊快速地上爬,已經快要接近城頭了,他的頭頂已經超過了城牆的垛口,勇士將手中的盾牌慢慢的下移,遮住自己的面部,防止這個時候敵人突然向自己的面門放箭。但是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砸在了自己的圓盾上,整個身子一個側歪,好懸沒有從雲梯上掉下去。他急忙將身體恢復正常,然後猛登了幾步,讓自己的上半身超過了城牆,姐放出了雙手。雖然正面的視線被盾牌擋住,但是從眼角餘光可以看到自己已經馬上就要取得成功了。

雲梯的高度要稍高於垛口,因為那樣可以方便攻城的士卒在快呀接近城垛的時候,不用雙手直接越過女牆。這名戰士的手已經按在了垛牆之上了,但是他也看到了數支長矛直刺向自己的腹部。雖然穿著鎖鏈甲,但是這種做工複雜的護甲對於刺穿攻擊的防禦實在無法恭維。閃著寒光的矛尖一下子就刺破了鍊甲,鮮血馬上從他的小腹處湧了出來。第二支長矛緊隨其後的插入。這位極有可能成為第一個攻上望城城頭的戰士,這個時候已經感覺到死神的召喚,仰面從城頭直接摔了下來。

攻城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在希格爾德指揮下,弓箭手已經由輪射轉變為自由射擊,他們現在主要對付的是在遠處為攻城部隊提供掩護的弩手,攻城方的第二梯隊的八百人已經從後面趕來進入登城的位置。現在往城下砸的已經不只是石塊了還有被燒的滾燙的瀝青和和冒著白煙的熱油。這些液體可以順著盾牌的縫隙流下,並且對擁擠在城下固定雲梯的敵人造成了很大的範圍性傷害,要是被力請澆到就會被活活的燙死,而滾油更是讓人感覺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已經有攻城的士卒登上了城頭,但是馬上被拿著長矛的守軍圍攻,眨眼之間就被刺成了刺蝟。雖然蘭斯曾經攻打過西木城,但那是用由英靈戰士組成的黑龍軍去進攻只比徵召兵稍強一些守備軍。所以蘭斯並沒有感覺到攻城戰有多美的慘烈,但是今天他也算是開眼了。

蘭斯並沒有直接參與到守城之戰的指揮中去,他一直在觀察著遠處赫爾吉的舉動,他發現赫爾吉正在指揮軍隊用木頭搭建圍牆。只是現在已經是黃昏,光線並不好,讓蘭斯無法將對面的情況看個明白。不過希格爾德也注意到了赫爾吉的舉動,他發現蘭斯正滿臉疑惑的看著對面,於是就說:“赫爾吉正在搭建營寨呢。看來他今天剛進入位置就發起了直接攻城,恐怕是除了要試探我們守城能力,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掩護建立營寨的意圖。”

“掩護修建營寨?”蘭斯更是疑惑了。希格爾德淡淡的說:“按照攻城戰中在敵人的城前修建營寨的正常距離,赫爾吉就要把大營修到巴萊森林中去了。不過因為我們這裡的特殊性,赫爾吉的營寨位置要比正常距離提前了不少,如果沒有在軍隊提供掩護的情況下修建營寨,那我們就可以派出一支騎兵不停的對他進行騷擾,可以讓赫爾吉疲於應付而無法順利搭建營寨,這樣完全可以大大打擊軍隊的士氣。所以赫爾吉乾脆先下手為強,這樣的話我們要應付他的攻城,不敢輕易開啟城門。”

此時黃昏已經快要結束,天色開始黑暗下來,城投的守軍已經點起了火把。攻城部隊也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在臂弩射出的箭矢的掩護下,他們快速地撤下了雲梯,扶著或者揹著受傷的士兵朝自己的陣營敗退下去。希格爾德命令守軍停止用弓箭射擊,安排少數哨兵密切監視敵軍動向,其餘士卒開始清理戰場。希格爾德在蘭斯的耳邊小聲說:“等一下你下令讓十數人綁著繩子從城牆上降到外面,將敵人的屍體抬到戰場中央好好安放。”

蘭斯一愣,急忙問道:“這是做什麼啊?”希格爾德也預料到蘭斯會這樣問,他解釋道:“一來表現出你對陣亡英雄的尊重,之前你有戲弄過前來試探的敵方騎兵,這種行為會讓我們的士卒會趕到不安,因為維京人可不希望自己被一位不敬重英雄的人指揮。而且這樣做也會得到對手的尊敬,畢竟這是內戰,敵我關係會變得非常的微妙與複雜。二來現在天氣開始變暖,及時清理屍體能避免腐爛後疫病的發生,而且我們在搬運的過程中,也能清楚的知道敵軍損失了多少人馬。”

沒想到平時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希格爾德在打仗的時候心眼一下子變的那麼多,蘭斯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按照希格爾德所囑咐的,首先安排後勤為守城軍提供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又去了神廟對在戰鬥中負傷士卒進行慰問。蘭斯本來是挺反感這種假惺惺的裝腔作勢,但是他卻發現這樣做的效果真的不錯。接下去,蘭斯又安排了十多名精明能幹的士兵腰間拴上繩子,降到了城下,在夜色的掩護下,將攻城戰士的屍體偷偷運送到了戰場的中央,擺好了入葬時的姿勢,然後他們又順著繩子回到了城頭。於此同時,醫神埃爾作為神職人員,也對陣亡的己方士兵驚醒宗教的洗禮,並且親自執行了火葬。這一舉動讓守城士兵的士氣大大的得到了提升。

次日天明,蘭斯還在城牆上的望樓內睡覺,一名士兵就在門外稟報:“城主,將軍,有敵軍一名使者要求二位搭話。”蘭斯揉了揉睡眼,出來一看,現在天邊也就微微翻出魚肚白。此時希格爾德也走了出來,蘭斯驚詫的發現他竟然已經穿戴好了盔甲。小心地探出身子看向城下,在城門前有一人一騎。來人沒有穿戴盔甲,也沒有拿著兵器,身上只是普通的布衣。

見到有人探出了身子,來人便大聲喊道:“可是城主蘭斯大人?”蘭斯將手放在嘴邊也喊道:“正是在下,這位將軍,兩軍對陣有何話要說?”來人見是蘭斯親來,他身邊還有一名穿著黑色板金甲的將領,看來應該是望城的最高指揮官。

“赫爾吉將軍讓我傳話,感謝蘭斯城主將我軍戰士屍體全數奉還,由於要將這些戰死的將士做妥善處理,所以赫爾吉將軍希望能夠停戰一天,望蘭斯城主成全。”使者的聲音鏗鏘有力,不用說蘭斯,就是遠在一里之外城頭上的守軍官兵也聽了一個真切。蘭斯瞄了一眼身邊的希格爾德,希格爾德點點頭,於是蘭斯就朝城下喊道:“可以,你們就安心處理,我保證守軍不會對你們發動襲擊……”

赫爾吉在中軍大營聽取了使者彙報,臉上繼續面無表情,他吩咐道:“按照之前商定的行動,有這一天的時間,我們的攻城裝置應該能元件好。等到明天,就是蘭斯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