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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傭兵工會

沉悶的牛角號聲在瓦爾哈拉城外響起。夕陽下,大約三萬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如潮水一樣向城牆湧來。在飛蝗般羽箭的掩護下,雲梯開始搭上了城頭。攻城的軍隊除了腳步聲和甲冑的摩擦與碰撞聲,沒有一個人發出喊殺聲,反而讓人感覺到窒息與壓抑。

“停!”天空中出現了一個讓人震耳欲聾的聲音,所有攻城的戰士全部停下了進攻的腳步,速度極快的排列成了數個方陣。城頭上此時出現了一名魁梧的虯髯大漢,身穿用罕見血鋼打造的赤色鎖鏈甲,左手夾著同樣用血鋼打造的頭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從下臂開始已經不是血肉之軀,一隻完全用鋼鐵打造的義肢。

戰神提爾,一臉怒意的站在城頭,虎視下面的戰士們。“衝刺竟然花了五分鐘,你們是沒吃午飯嗎!這是攻城嗎,這是自殺!”所有戰士筆直的站在城下鴉雀無聲,只聽見晚風拂動軍旗的噗噗聲。

“所有人,武裝繞城跑五十圈,各營級以上指揮官跑八十圈!馬上執行!”宣佈完懲罰結果,下面各方陣的指揮官們迅速開始將命令貫徹下去。

“老師,只比預定時間慢了十秒鐘,有必要這樣懲罰嗎?”一名瘦高的年輕人站在城樓下,雪狼皮的披風下是一身用黃金打造的甲冑。提爾包郵深意的看了年輕人一眼,淡淡的說:“五皇子,你要記住,任何計劃如果有差錯,就會影響到所有的佈局,這個道理不但適用於軍中,也適用於一切的事情。”

被提爾稱為五皇子的,正是奧丁與女巨人格莉德的私生子、蘭德維蒂領主、森林神維達爾。在皇位繼承者索爾失蹤之後,他與光明神巴爾德成為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而維達爾最有大的支持者與後臺,就是他的導師,同時掌握著全國一半軍事力量的戰神提爾,在提爾的帶動下,阿瑟加德帝國的大部分軍方人士都支援維達爾,包括冬神烏勒爾和英雄守護神伐利。

提爾回到自己的住所,雖然在瓦爾哈拉城內,但是提爾還是住在軍營內。小屋內陳設簡單,與普通一兵的營房根本看不出差別,你根本想不到這是帝國最高軍事長官的住所。

“前天索爾的長子,大力神瑪格尼派心腹過來,願意支援五皇子你成為新一任的神皇。”提爾一邊說,一邊摘下右臂上的義肢。

“這可是好消息啊”,維達爾馬上接過來義肢小心的放到了專用的架子上。

“瑪格尼現在效忠未必是好事,弗雷和巴爾德肯定會為此事有反饋,我們本來就被動,如果他們變動計劃的話,對我們反而極為不利,所以我和瑪格尼商定暫時對外先保密。”提爾語重心長的告誡著維達爾,“還有,瑪格尼的效忠也只是表明索爾家族對你的支援。索爾之前擅自帶領本部人馬突襲約頓海姆而幾乎全軍覆沒,這讓瑪格尼的價值也只是停留在名義上。”

提爾開啟了桌上的酒瓶,琥珀色的液體匯入了兩個小小的酒杯中,他將一杯酒遞給了維達爾,然後將自己酒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後問:“你那邊的情況進展的怎樣了?”

維達爾也一口喝乾了杯中的烈酒,一臉嚴肅的說:“兩個英靈戰士整編營已經潛入水晶城,為了避免守衛水晶城的黑龍軍發覺這次參加史詩節的人數激增,我派人僱傭了大批強盜在前往水晶城的道路上對吟遊詩人進行劫殺,而且已經取得了效果。”

提爾的臉上微微露出了笑容,在他的眼裡,維達爾除了皇子的身份,還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你啊,還是不夠謹慎。黑龍軍的希格爾德不是省油的燈,突然冒出的劫匪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已經派出間諜在外面打探情況,我的人前不久剛劫殺了他的一名間諜,截獲了要傳遞給希格爾德的重要情報。”

“還是老師細心。”維達爾不由得冒了一頭冷汗,他並不是怕提爾責備或者懲罰,而是知道所有的行動都是為了他能登上皇位,如果自己犯了錯,怎麼對得起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支持者們。

“伐利那邊已經做好準備了,行動就在眼前,千萬不要小心大意了啊。”提爾語重心長的對維達爾說著,剛毅的眼中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慈愛。

蘭斯將馬車趕到了旅店的後院,和刻爾柏洛斯風塵僕僕的走進了酒館。現在正是中午時間,酒館內卻冷冷清清的沒有幾個人,艾米正在吧檯裡百無聊賴的擦著酒杯,安東尼則靠在一張椅子上打著鼾。兩個月的時間,金鮭旅店的林間大道專線在西木城裡已經小有名氣。

蘭斯出發的時候,這裡還是人頭攢動,喧囂而熱鬧的樣子,怎麼這次回來後像是變了一個世界。艾米看到蘭斯回來了,急忙放下手裡的活,跑過去往安東尼的椅子上踹了一腳,小胖子馬上從睡夢中驚醒。

“怎麼回事?”蘭斯拉過一張椅子坐到了安東尼的對面問到,“林間大道專線的海報怎麼沒有了?”

“咳”,安東尼嘆了口氣,“前兩天西木城的一個守備軍官過來警告我們,不讓做送人的買賣啦。”

“為什麼?”蘭斯非常的不理解,他之前還特意打聽過,這種類似於公共交通的生意在整個帝國都沒有出現過,根本不存在法律的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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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西木城的傭兵工會給守備軍施加了很大的壓力,因為現在做配保鏢送人去水晶城生意的組織越來越多,搶了原本屬於傭兵工會的護送業務很大的份額,這讓他們非常不爽,所以傭兵工會就去對最高守備指揮官施壓。要求他們出面禁止一切類似的生意。”艾米在旁邊說道,“被威脅的也不止我們一家。”

“豈有此理。”刻爾柏洛斯有些憤怒,傭兵行會的這種流氓行徑讓他非常憤怒。

“沒辦法啊,”安東尼搖了搖頭,“誰讓傭兵行會每年都會向領主繳納稅收,又與守備軍隊關係處的不錯,暗中沒少行賄,而且說不定會幫守備們做一些骯髒的勾當,幫這種小忙,守備將領們肯定很樂意,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既能敲到一些竹槓的。又能向傭兵工會收取賄賂,何樂而不為呢。”

蘭斯想了想問:“他們怎樣判斷是不是在做運送人的生意呢?如果我不收費,送朋友也不行嗎?”

“在城門口,他們會對出城的馬車做檢查,我們這種用板車改裝的,肯定都通不過的,客運馬車的話會看裡面坐了多少人,因為他們知道送的人少是要賠錢的。如果是空車或裝貨的,那沒啥問題。”

“不就是多道檢查嗎,這個容易,我有好辦法。”蘭斯自鳴得意的說,“我們讓乘客先自行出城,然後在城外找一個地方接上他們,這樣不就完全避開檢查了嗎。”

安東尼在旁邊冷笑道:“想的容易,假如你是乘客,交給人家錢,然後對你說出城三里地外道邊等我。你會相信嗎?而且那些湊人組隊的都有領頭人,他會提前向大家收錢,以防備有人臨走時反悔。萬一馬車沒出現,那這些人在荒郊野外的找誰去?”

艾米也在旁邊幫著諷刺著:“蘭斯,你不要以為別人都是笨蛋,守備們在驛站都派了人,如果有可疑馬車到了,馬上就會上去檢查,難道你要讓所有人快到驛站的時候下來走過去,第二天再走一段路上車?那些乘客我不好說會不會被懷疑,但是你這種改裝過的空車突然出現在驛站,能有讓人信服的解釋嗎?”

蘭斯此時的臉青一陣紅一陣,刻爾柏洛斯雖然在矇頭喝酒,但是卻也露出了一絲的冷笑。“好了好了,是我把對手想簡單了。”蘭斯急忙用自我檢討來阻止兩個人機關槍一樣的嘲諷和挖苦。、

‘我怎麼這麼命苦啊’,蘭斯心裡抱怨著,“砰”的一聲,將手中的酒杯錘在了桌子上,把安東尼和艾米嚇了一跳。“不,可以做。”刻爾柏洛斯在突然說道。

蘭斯一臉迷茫的看著黑犬說:“如果就我們兩個,弄急眼了還能殺出一條血路,但是你要讓那些乘客跟你一起造反啊?”刻爾柏洛斯不滿的瞪了蘭斯一眼,說道:“官道不能走,就走私道。”

“私道?”蘭斯愣了一下,“你是指我們來西木城時發現的那條道路?”

艾米感到了驚訝:“我知道西木城與水晶城之間有好幾條密道,用於戰爭時期軍隊和軍備的轉移,但是這些密道很難被發現,而且說不定因為常年不用而廢棄了。”

“是啊,黑犬,我們確實發現了一段,但是整條道路是不是通暢卻不知道啊。”蘭斯也不確定的說。

“其實未嘗不可一試”,安東尼說,“只要繞過前兩個驛站,就出了西木城的管轄範圍,第三個驛站就在水晶城的管轄範圍內了,不會有守備士兵在那裡查。”

“但是我們這條密道沒走過,還是需要先跑一下看看情況吧?”蘭斯有些心虛。

“明天出發。”刻爾柏洛斯根本沒有休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