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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高智商

按照希格爾德和蘭斯所制定的計劃,福金首先會去探聽情報,找到盜匪的據點基地,並掌握劫掠規律。然後分拆兩支分隊,一支假扮商隊吸引盜匪前來,另一支前往剿滅盜匪巢穴,然後在那邊守株待兔,等待逃脫的盜匪回來進行抓捕。但是,事實卻完全出乎蘭斯預料。

巖山大道,是連線巖壁城與水晶城的官道,道邊的一株大樹的枝頭上站著一排烏鴉,其中個子較大的那只就是福金。“你說他們的搶劫完全沒有規律?不管大小商隊,隨便找一支就搶?沒有固定地點,沒有固定時間,連搶劫的盜匪都不是固定的?我的天,有時候一天連搶數支商隊,有時候好幾天都不搶?這都是什麼強盜啊。”福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手下是不是沒有在監視,而是偷懶去一邊睡覺了。

“你說他們搶劫完之後會把贓物藏到五個不同的地方,然後就地解散。過一段時間會有另外一夥人過來把贓物弄走,但是他們也是隨機前往其中一個地方。劫掠的人和運貨的人會岔開時間,相互不碰面?”福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劫的水晶會送到山洞中,但是只見進去,沒見出來過。這裡到處都是廢棄的礦洞,礦洞與礦洞之間說不定都打通了,肯定從別的山洞運了出去,但是在這茫茫山脈,根本沒法尋找,即使找到了這次運送的山洞,下次就不一定會從那邊走了。”福金要崩潰了,這些情報雖然很詳實,但是都毫無頭緒。

可以想象,當蘭斯和希格爾德從福金這裡得到情報的時候,都是什麼樣的表情。“要不我明天去伐利那邊把委託推掉?”在屋子裡轉了足足十多圈的希格爾德最後看著蘭斯說到。

“推掉?理由呢?把我們瞭解到的盜匪情況實話實說嗎?那我們就徹底把福金暴露了。”蘭斯沒好氣的說,“伐利如果問你,我擁有一整支軍隊都探明不了盜匪的情況,你是怎麼辦到的?你怎麼回答?”希格爾德被蘭斯問的啞口無言,只能坐回沙發上發愣。

“既然不能推掉,那我們能不能在一個堆積貨物的地方伏擊?至少消滅一部分盜匪好去交差啊,至於後面又冒出來的,就跟我們沒關係了。”斯德恩見希格爾德被蘭斯嗆得沒話說,便出來給自己的老上級找個臺階。

蘭斯瞪了斯德恩一眼:“你能耗得起?我們可能要在森林裡待上半個多月,忍受著蚊叮蟲咬,還要小心別被盜匪們發現了,結果很可能只抓到幾個過來運輸的車伕。如果所有的中轉點都要埋伏的話,我們這邊全部人馬都過去還不一定夠,這段時間的成本支出以及損失的收入,怎麼計算?這樣的代價我們能承受得起嗎?”斯德恩沒想到也被蘭斯給嗆了回去,張著嘴巴嗯嗯的半天,說不出一個整字。

“蘭斯,你看這樣行不行”,被稱為最有計謀的奧拉夫發言了,“既然我們無法掌握劫掠的規律,也無法採用蹲守的戰術,那麼我們就乾脆開闢巖壁城與水晶城之間的護送業務,現在浮城和西木城的業務基本已經穩定,我們也能抽調多餘的人手開闢新的護送通道。如果遇到盜匪的劫掠,那正好順勢剿滅,如果沒有遇到,我們也沒吃虧,至少賺了一筆護送的錢。”

奧拉夫剛說完,就聽到了一陣掌聲,這是蘭斯給他鼓的,“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奧拉夫所說的,如果伐利問起來,我們就說這是引蛇出洞的計策,畢竟盜匪太狡猾,我們沒法短時間內查明他們的基地,只能引誘他們出來加以消滅。”蘭斯剛說完,剛才頻頻點頭的希格爾德轉向福金說:“還有,福金你安排屬下儘量探明劫掠點和中轉點的關係,我覺得劫掠點不會是隨便找地方的,只是可劫掠的地方很多,讓人誤以為是隨便找的地方。而且我也不覺得盜匪會駕駛著搶來的貨車走很多山路,肯定會就近處理。”福金點頭表示明白。“看來我們是碰到了高智商的劫匪啊,接下去,就要看天意了,希望我們的護送隊,儘早遇到這股盜匪。”蘭斯也是發自真心的佩服這個盜匪團的首領。

黑龍傭兵團的效率是讓人欽佩的,他們在巖壁城與水晶城之間的護送業務,馬上就在商界傳開了。布萊登的龍尾分隊被安排在這條道路上。一週之後,傭兵團在岩石大道的第一次護送委託開始了。三天之後,一支黑龍傭兵團的三人護送隊遇到盜匪襲擊。多達近二十人的盜匪丟下了八具屍體和兩名俘虜逃進了山裡。為了保護商隊的安全,護衛隊沒有追擊,兩名俘虜被押回了水晶城的傭兵團辦公樓。

現在的黑龍傭兵團辦公樓的地下室被改成了臨時的牢房和審問室。兩名盜匪一開始還非常的蠻橫,但是看到斯德恩拿起了蘸水的皮鞭後,馬上就什麼都說了。

巖山大道沿線有很多自然形成的村子,居住的都是附近幹活的礦工和家屬。隨著一個個礦洞的枯竭,這些礦工和他們的後代們逐漸失去了收入來源。原本收入就不高的他們也沒法選擇搬家,於是就逐漸形成了偷盜和劫掠的生存之道,民風也變得彪悍。平時透過漁獵,砍柴和伐木來維持生計,如果遇到經過的落單行人或規模不大的商隊,他們就會進行劫掠。因為都是單幹,最多也就集結家裡的幾個親戚,所以也沒引起封建主們的重視。

直到有一天,一個穿著斗篷的老者來到他們的村,問他們想不想發財。本來自己多少都有過劫掠經歷,所以一村的人都同意了。於是老頭告訴了大夥他的規矩,如果有生意了,就會有人半夜到家中告訴你第二天要去的地方,你只需帶好傢伙,在指定時間到地方報道就可以,然後就有頭領帶著去搶劫。通常他們不會要人的性命,除非你拼死反抗。頭領把劫掠到的貨車趕到一個中轉集散地,之後大家就散夥。到家後的第二天,就會收到打劫的報酬,而且從來沒有拖欠過。所以現在各個村都盼著能多參加幾次搶劫。

每支劫掠的隊伍,成員都是來自集結地附近的不同村落,而且都被要求蒙面,所以大部分人相互之間都不認識。至於在什麼地方行動,搶劫的是什麼東西,這些村民全部不知道。據說有村民返回轉運地偷過被劫持的贓物,但是很快就會被抓出來,全家都會不知所蹤,所以後來凡是參加搶劫的人都秉承了不問,不翻,不論的三不原則。

雖然抓了俘虜,但是很多情況這些作為底層的盜賊根本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每次行動中的頭領,是蒙黑色面罩,而普通的盜匪除了黑色,任何顏色都可以。希格爾德馬上讓福金去巖壁城通知布萊登這個訊息。

“這兩人,是不是要送到伐利那邊去,好讓他知道我們在執行委託?”蘭斯問希格爾德。

“不用”,希格爾德擺了擺手,然後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蘭斯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建議,不過本來就不是很在乎人命的蘭斯也不會把兩個毛賊的性命看的很重要。“我怕伐利有參與在這個事情裡面,所以,還是小心一些的好,這兩人我們沒地方關押,放了也不是,所以只好委屈他們了。”希格爾德解釋到,然後他朝斯德恩點點頭,斯德恩馬上會意,轉身進了臨時的監獄。

又在那座小酒館內,這次蘭斯和希格爾德並沒有坐在外面,而是來到裡面一處角落的位子。

“接下去,想辦法抓住一名盜匪的頭目吧,”蘭斯面露愁容的說。

“你說的沒錯,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能夠活捉的一個頭目,從他嘴巴裡撬出更多的情報。接下去要突擊一處中轉站,拿一些戰利品回來。”希格爾德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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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麼急吧,你不怕打草驚蛇嗎?”蘭斯不無擔憂的說。

“我覺得我們這次行動已經打草驚蛇了。盜匪不但死了那麼多人,還被我們活捉了兩個,按照之前那兩個毛賊所說,我覺得他們的首領一定是個極為謹慎的人,很有可能會偃旗息鼓一段時間。所以我們乾脆趁火打劫,襲擊距離他們這次搶劫地點最近的一處中轉站。”

“你不怕他們提前把那邊的東西都搬走嗎?畢竟現在距離他們襲擊的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了。”

“多少都會留下點東西吧,反正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能拿回點贓物來就行。”希格爾德對蘭斯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難道你要試探伐利的反應?”

“是的,自從你上次提出後,我也一支認為伐利與這件事情有關。因為這事情出來的有些蹊蹺,我不認為在連大字都不認識一個的山野草民中間會出現一個謹慎的戰術專家,並且這個人不但能領導他們,而且還很有錢,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兩個毛賊獲得劫掠的分贓是在回家後的第二天,而且還是現錢,那個時候,肯定還沒有來得及銷贓。所以我一直懷疑,這股盜匪的真正幕後,並不是這些山野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