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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福金

遠在千里之外的金宮城,一隻體型碩大的渡鴉降落在白銀城堡的窗臺上。窗邊坐著一位美豔高貴的女子,金色的長髮在夕陽下閃著耀人的光芒。她端著用純金裝飾的骨瓷茶杯,輕啜了一口彌散著濃郁香氣的紅茶。這種從遙遠的南方國度運來的飲料,在北方的阿瑟加德帝國極為少見。

“福金,有新的發現了?”貴婦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面無表情的說著。

“神後,已經找到預言中的救世者。”渡鴉的口中發出了尖細的男聲,分明就是福金的聲音。貴夫人輕舒了一口氣,“這是我在神皇奧丁遇刺,索爾失蹤後唯一聽到的好消息啊。”

神後弗麗嘉,現任阿瑟加德帝國攝政王,三年多之前接連兩場意想不到的變故,讓她成為了帝國最焦頭爛額的人。“不過,已經有多方勢力介入到了救世者的爭奪當中了。”福金的話讓弗麗嘉不得不再次皺起了眉頭。

“奧林波斯帝國的冥王哈迪斯早已派遣地獄犬刻爾柏洛斯潛伏在救世者的身邊,現在尚未確定這是宙斯的意思,還是棄神會的行動。並且,有另外一股勢力襲擊了蘭斯所生活的隱逸村,目前尚不知道襲擊者和襲擊目的,但是應該與救世者有關係。”

“蘭斯……,是那個救世者的名字嗎?”弗麗嘉好像對這個名字更感興趣。渡鴉用堅硬的喙啄了幾下窗臺表示肯定。“那他現在哪裡?”神後繼續問到。

“蘭斯返回隱逸村後被木精靈帶到了銀葉部落。”

“這倒是有意思,不過救世者應該不會在那裡逗留太久。”弗麗嘉沉默了一會兒吩咐道:“福金,你儘快前往西木城,為救世者做好接應。”福金聽到弗麗嘉的安排後楞住了,急忙問:“難道神後不打算接蘭斯來金宮城保護起來嗎?”

弗麗嘉笑而不答,揮揮手示意福金可以退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蘭斯睜開了雙眼,床的舒適程度要遠遠超過他的想象,用不知名的植物填充的床墊,鬆軟又有彈性。蘭斯穩了穩心神,下床穿好衣服,開啟了房門。屋外的長椅上坐著兩個人,一名美麗的木精靈女子和一個光頭黑大漢。正是達尼拉和刻爾柏洛斯。

“蘭斯大人,您起來啦。”曼妙且標準的魯納語從達尼拉口中傳出。她向蘭斯施了一個禮後說道:“酋長希望您能夠去他的屋子,有些事情想要跟您交談。”然後恭敬的等待著蘭斯的回答。

“那就現在去吧,對了現在什麼時間了?酋長不會休息了吧。”

“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啦。”刻爾柏洛斯斜瞪了蘭斯一眼。

蘭斯撓了撓頭,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睡了這麼長的時間,整整一個晚上加外小半天。

在達尼拉的引領下,蘭斯一個人來到了酋長住的地方。這是同位於二層平臺的一棟小樹屋,木精靈的樹屋都不是很大,酋長的家也不例外。在狹小的客廳內,已經擠滿了人。阿瑟拉斯酋長,他的三子漢德林,大祭司薩芮,還有那個沒有成年的西倫。另外還有一名年輕的木精靈,蘭斯也不記得是否有見過此人。

“請坐蘭斯先生。”阿瑟拉斯酋長示意蘭斯入座,並且對達尼拉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現場就由老熟人漢德林來做翻譯。

“歡迎您來到我家,這兩位想必也不用跟你介紹了”,阿瑟拉斯酋長指了指漢德林和西倫。“我還有兩個兒子,現在都派在外面巡邏。”西倫還特意看了看蘭斯身後,看來想知道黑犬有沒有跟著一起來。

“這位是?”蘭斯指向那名年輕木精靈,他正面無表情的站在漢德林的身後,稚嫩的臉上硬裝出來的堅毅表情有些滑稽,讓蘭斯禁不住想笑。

“他就是在親眼看見隱逸村遭到襲擊的那位哨探。”漢德林引薦到。

蘭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激動的就要上前去抓那名木精靈,漢德林連忙站起來一把把蘭斯按住,說到:“別激動,我知道你急,但是先等我父親把話說完吧,再說他也不可能跑了。”西倫也急忙站起來相勸。蘭斯這才好像強行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其實這個時候只有他自己清楚,剛才的失態完全是自己的表演,為的就是要讓在場的木精靈們產生同情。

那名年輕的木精靈向蘭斯行了禮,用精靈語說了幾句。漢德林急忙翻譯到:“他說他會配合你的提問,所以放心吧。”蘭斯這才很勉強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阿瑟拉斯酋長也安慰了蘭斯幾句,然後說到:“之前趁你休息的時候,我聽了漢德林彙報,隱逸村已經被徹底焚燬,而且你們也沒有發現彌爾頓村長的屍體?”

“是的,但是有一部分屍體已經被燒成焦炭,連是男是女都無法分辨,更不用說分辨出身份了。所以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判斷村長是生還是死,或者……”

阿瑟拉斯酋長疑惑的看著陷入思考的蘭斯。“或者怎樣?”

“或者是被襲擊者抓走了。”

“抓個老頭有什麼用,你們村子都被毀了,難道還想用這老村長索要贖金嗎?”最年輕的西倫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過他的分析確實有些道理。酋長瞪了自己的孫子一眼,西倫這才閉嘴,朝蘭斯吐了吐舌頭。

“不會索要贖金,但是會把彌爾頓村長作為鞏固貴族統治的工具。”蘭斯說。

“工具?”在場的幾位精靈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的,彌爾頓村長擅自建立聚居地,不向封地貴族納稅和承擔徭役,而且還幫助逃跑的奴隸和逃犯。這裡面隨便哪一條拿出來都是大罪,更何況彌爾頓村長都佔齊了。如果屠殺和摧毀隱逸村的那夥人是亨定家族的私軍,那麼抓走村長並且進行公開審判和行刑,是一個非常有效的震懾其他人的行為。”蘭斯把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告訴木精靈們。他並不知道公開行刑在這個世界會不會發生,但是在他自己的故鄉,這種殘忍的行為卻有著悠久的歷史。

在場的木精靈們都被蘭斯的話震懾住了,他們都是從來沒有出過巴萊森林一步的土著,根本想象不到人類會是那樣兇殘的對待自己的同類。在一陣唏噓之後,現場也陷入了沉默。

“那我們能不能把村長救出來?”西倫打破了壓抑的氛圍。

“這是不可能,如果彌爾頓村長被帶到了西木城,按照慣例會很快被處決,距離襲擊的日子已經過了好幾天了,現在說不定村長已經暴屍在街頭。如果萬幸還沒有被處決,現在一定被關押在死牢,就憑我和黑犬去營救,那就是再白搭兩條人命進去。”蘭斯不緊不慢的說著,好像這個事情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但是細心的酋長看到了他正在微微顫抖的手。這種激動其實也是蘭斯故意裝出來的,其實他現在唯一不平靜的地方,就是在擔心自己的出路。

“怎麼可能就讓你們兩個去,我們會一起去營救的啊。”西倫站起身來,激動的揮舞著他的小拳頭。現場又陷入了一片尷尬。漢德林一臉鄙夷的看著西倫激情洋溢的表演,蘭斯則裝模作樣的看著西倫,眼神中流露出滿懷的感激。可蘭斯心中卻在大罵這個乳臭未乾的熊孩子把自己往不歸路上推去。

“你給我坐下。”阿瑟拉斯酋長厲聲喝道。西論這才悻悻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憋著一口氣的小臉漲得通紅。酋長轉頭看向蘭斯,然後溫和的說:“我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蘭斯你能夠答應。”

微微皺了下眉頭,蘭斯的心裡隱隱覺得酋長的請求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不知道你之後要去哪裡,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去趟西木城,打聽下彌爾頓村長的下落,我們是多年的老友,如果村長還活著,我一定會盡全力去救援。”

聽到阿瑟拉斯酋長的話,蘭斯心頭一沉,他已經明白在銀葉部落安家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了。一旦自己離開了巴萊森林,如果沒有部落成員帶領的話,再想回來找到銀葉部可謂試比登天。但是酋長的請求也與自己密切相關,根本不好拒絕,蘭斯只能硬著頭皮說:“這也是我之後要去做的,但是現在,我還不能確定是否是亨定家族所為,您要知道,目前並不能排除隱逸村被強盜襲擊的可能。所以,我非常想從這位親見者的口中得到當時襲擊的細節,來幫助完善我的推論。”於此同時心中卻暗罵阿瑟拉斯這只老狐狸。

看到蘭斯親口答應了他的請求,酋長的嘴角不經意間往上揚了一下,這讓蘭斯看了個滿眼。話題被引向了那位年輕的木精靈,眾人將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阿瑟拉斯酋長也向他微微點了點頭,年輕的哨探開始講述有生以來所見到的最悲慘與恐怖的一幕,這是一場讓所有在場者都汗顏的災難。即便是旁觀者,在講述的時候,都因為恐懼而聲淚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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