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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因果

京城外,十里長亭。

長亭如舊,舊無變痕,長亭邊立著的一塊石碑則已是無人知曉其有如何悠遠的過往。石碑上當初深深銘刻的字跡也已變作淡痕,痕跡有兩道,卻又涇渭分明的分居石碑的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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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

“寡人願教這天下人知曉何處為洛陽,何人為洛陽。至於那千秋萬代的皇朝……與寡人何干!”

長安。

“長安長安,長治久安,願這天下能如一城之名,可使民安居樂業、無飢無寒。”

石碑上的字跡暗淡不清,歲月的侵蝕讓它滿是礪痕。或許這世間的諸多人、諸多事,正如同這碑上簡簡單單的兩個詞,四個字,正如同這樸素中蘊藏著的故事。江湖人、江湖事,何是一杯濁酒可聊盡?安敢以一壺清茶來作詩?

“舊物依舊,新蘊亦老。”任沐輕吟,他朝著勉力強撐著的凰道:“既然你說想我不留餘地,那我便不拒絕,我向來不怎麼拒絕女人的要求。你被我破兩穴,近乎一品上境都不復存在,勉強能入二品武夫之流。也好,以後的江湖,必然不會再有仗劍行空,以一敵百之輩。”

凰眸子中並不顯慌亂,臉上依舊是副倔強模樣,彷彿是打算今日死都要攔在任沐的面前,至於旁邊急得手足無措的長髮則是被她無視了去。凰正欲開口反駁,卻已有人先她開了口。

“所以說你在我們老一輩的心中依舊是那位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公子。”來者悠悠道,話中仍帶著不加掩喻的嘲諷,渾身上下既是仙風道骨又帶著些尋常老農家的樸素,一襲淡紅衣衫的老者突然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方才此處無人立,不過眨眼便出現了這位老人,詭奇的行蹤竟是凰都無法看清,雖然她對此是不屑一顧的態度。

青龍青衫,白虎白衣,玄武墨袍,朱雀紅裙。歷代的錦衣衛四方府邸中以神獸為名號的四人,皆是這種打扮,在江湖中也常被人所作為笑談。正如江湖中若是突然有某位“紫霞仙子”名聲鵲起,那必定是常年身著紫色衣衫,不僅可教人好識,還可當作標誌,不然光憑口口相傳又何知曉其相貌?恰如此,更多的什麼瀟灑劍仙,必定是白衣;紅塵酒客,必定是紅袍;星斗神君,必定是黑衣……錦衣衛同樣無法脫俗,但是歷來的朱雀都是由女子所當,直至上代,那一代的朱雀僅有一位徒弟,卻非女兒身,所以朱雀紅裙邊也就此終止。眾人眼前的老頭正是那位接手了朱雀位之人,而這上代朱雀的女兒卻是自立門戶,非得成立個“鳳凰”,皇上對此也只是一笑而過,錦衣衛四方府內部卻是炸開了花,就位朱雀十年,已半百之齡的朱雀便是將自己的位子送給了自立為“凰”的二六歲女子。這麼多年過去,朱雀之位變作了鳳凰,也無人深究其因,知曉舊事的老人對此緘默無言,新人則是不屑多論。

“周欽,你來做什麼?”凰皺眉問道。

周欽正是這位擁有朱雀之名的老者本名,或許已經太久沒有人喊過這個名字,老者還愣了片刻,才是無奈轉身朝著凰說道:“大小姐,你的脾氣總該好多了吧,我只不過是關心關心這位老熟人會不會瘋了,絕沒有攔著你的意思,絕沒有。”周欽信誓旦旦道,估計這些話他自己都不怎麼信。

凰臉色一紅,清冷哼了聲,便是不再多言,瞥了眼小心翼翼靠過來的長髮,嘴角挑起一抹笑,乾脆作出副搖搖欲墜模樣順勢撲倒在長髮懷中。

周欽無奈朝著任沐笑了笑:“那便繼續我們的事情?話說是該叫你任沐還是傑?”

任沐皺眉:“這麼多年過去了,錦衣衛還是和當初一樣煩人,你也是來阻我的?那我是該叫你周老頭還是朱雀好?”

老人做深思模樣,手指敲著腦門道:“還是朱雀吧,畢竟俗名不用了,當年的大小姐也出落的大大方方能撐起四方府的一片天,我也不裝嫩了,你愛叫我老頭、老東西、老混蛋都行。反正我只是來講和的,不打架。”

“講和?”任沐臉上掛著奇怪的笑意。

“講和。”朱雀老頭肯定道。“千魅請你來京,目的你我都知,對於皇位這一塊,除了當年的麒麟比較固執,我們這些老家夥基本都沒要堅守的東西,只要京城依舊是京城,天下依舊是天下,不管是誰坐上皇位,不殃及民,不殃及龍脈,都無所謂。更何況千魅和老皇帝的恩恩怨怨老家夥們也看得清楚,千魅小子也蠻討喜的,十年佈局足矣,讓你來京在我看來真的是多此一舉,所以無論他用了什麼法子請你來我都要請你回去。”

任沐笑了。

朱雀老頭寸步不讓。

風起、雲動,無論何等狀況都無法形容兩人之間的僵局,正如同暴雨瓢潑而下之前的詭異寂靜。

任沐道:“你,不……你們可知,千魅請我來做什麼?”

朱雀老頭道:“無論是老皇上還是新皇,或是那位太后娘娘,都已在千魅的棋中收官子中。”

任沐搖頭道:“千魅不是讓我來做預備手的,你們的想法他也知道。”

朱雀老頭瞪大了眼:“等等,莫非……”

任沐道:“是的,他不是求我來,反倒是幫了我個忙,告訴了我當年害得我任家滿門忠烈盡數而亡的傢伙,那個姓祿名豐的傢伙的藏身處,或者是說……祿大貂寺?”

“那你?”朱雀老頭欲言又止。

“我只是來宰了那個傢伙的,不管他是不是和這狗屁的龍脈相息相關。”任沐咬牙道:“所以,擋我者,皆有可死理。”

數月前,正同任沐孤身北上的路途開始,在這九州大地的某一處,同樣有一人打算出趟遠門。

天水州都城天水城,城東民宅府邸偏僻處的一家客棧。

“反正這客棧常年無人問津,幾個有趣傢伙估摸著也不會在這段時候來,關幾個月的門也無礙。”中年人模樣的掌櫃嘆了口氣,從後院出來,順帶鎖上了沉重的龍頭鎖。他緊了緊身上揹負的行囊,腰間掛著柄連帶著龍紋修飾刀鞘的長刀。“這些老家夥都好久沒碰了,也不知到時候用得順不順手。至於你………姓凌的小家夥,你蠻對我胃口,等我回來一起喝酒也不成問題,只不過你千萬別跟著我,而且你不是要對付那個和你互看不順眼的‘柳公子’?”

毫無風度蹲在院牆瓦簷上的凌撇了撇嘴:“和那家夥爭風吃醋?切,本公子才不做這般無趣事情,大不了都讓給他,本公子只是對打架的事情感興趣,而且你要對付的人可是供給我銀兩開銷的傢伙,不插手對付你不錯了,還想吩咐本公子讓開一邊?”

中年掌櫃的無奈嘆了口氣:“那沒辦法,我記得當初救你一次的無涯子也快到天水城了,不然你再試試十年前的……”

“本公子等著你回來陪我喝酒!”凌的大喊聲從遠處傳來,依稀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