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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更】第二十九章 老屠夫

山間的石階走得徐七實在疲累。

險些踩空踩滑,不小心就是得滾下山頭去的。

自然少不了口中不絕的嘟囔:

“怪不得人這般少,光是上山下山不小心就得頭破血流!”

“一個臺階半隻腳掌,這是按照孩童尺寸鋪設的?”

“真不知道這寺廟怎麼開到現如今的。”

“估計沒有多久就得破落的。”

這路上少不得咒山寺的話語,多是因為這石階之錯罷了。

頭上的枝葉不是很繁茂,綠意顯得嫩極了,估計若是到了夏日,行走在這山中石階上定是番美景。小貂如同蛟龍入海般興奮不已,在不算陡峭的山路上四下躍動,攀上樹,鑽入叢,快哉快哉。

“可惜鋪設石階的傢伙缺心眼。”依舊為此憤憤不平。

總算是見著了熟悉的平地,莫名的欣喜之下,就是從五六個石階之上一躍而下,按照常理,這麼一激動,是沒有好結果的,自然是要悲哀的:

嘭!

於是一撲跪倒在地上,膝蓋撞地發出沉悶一響。

小心翼翼挪動著發麻的腿,輕輕用手拍打著褲子上的泥土灰塵,日前從布莊裡得來的裘衣已是穿得破破爛爛,這衣物也是不禁磨。

——衣物本就是不該受磨的。

徐七並不懂得保護好身上衣物的乾淨和完整,穿多了粗布麻衣的後遺症?大概就是這樣當時穿麻衣時候,才沒有這些麻煩。

他是突然想去換上粗布麻衣了,內衫沒有被弄破,也是可以穿在麻衣內,是覺得這種搭配是會比中看不中用好了許多的。

“沒有錢啊,當下很是嚴峻啊。”連連嘆息兩聲。

一百一十文,想想就心痛。

他沿著湖邊走,滿腦子的煩惱,滿腦子的惆悵,並沒有因為求神拜佛舒暢些,若不是城郊風景迷人眼清人欲,估計還要更悶悶不樂的。

忽然,卻是發覺四周的景象很是陌生。

四顧,不見城牆了。

再四顧,徐七明白了什麼。

“迷路了?”滿是難以置信的語氣。

“怎麼可能,我是豬嗎?”徐七皺著眉頭,“呸呸呸當然不是。”

這片偌大的湖,那條高聳的城牆。現如今只看得見山,看不見城牆了,還有那湖。

徐七不知所措了,是對著自己的呆傻腦子感到不知所措了,四顧時候四下轉方向,這下連同來時候的路也不是很明了了。

正巧兩旁都是樹木枝幹,都是低矮小山,早已是不見湖了。

再是往裡走也不知道會走到何處。

徐七已是分不清裡和外了。

“這邊兒樹少。”

“這邊兒山矮。”

“這邊空曠。”

“這邊狹窄。”

徐七朝著狹窄幽暗地方走去,是跟著兩隻小貂的方向,自己是拿捏不出個決定。總記得方才來的時候似乎是經過了大片樹蔭之下,徐七相信自己是對的。

於是徐七又錯了。

這是片極為空曠的山谷,他又是瞧見了湖。

“繞到山後頭來了嗎?”徐七恍然大悟。

正是準備轉身回去,可這一轉身,忽而向後一跳,險些站不穩了。

一個老人正是站在自己身後,無聲無息,他都是沒有反應過來。碰巧的是這老人正是方才指路搭話的老人,老人依舊是枯瘦蒼老面貌。縱使臉上的表情極為活力,看上去是一個活力至極的老人。

“嘿,小公子,莫非是從南方北上而來?是否進京趕考也?”

“是從南方出雲州而來,並不是書生。”徐七卻是無法找到形容自己當下心情的言語了,難道說這老人是個傻子?徐七大不敬地想著,回答上卻是對老人很恭敬。

在這詭異氣氛下又是迅速重複了個把時辰之前發生過的談話,或許還不過半個時辰。

鬼知道自己在石階上耗費了多少時候。

老人抬起手,那看上去枯瘦無力的手彷彿盡著最大力氣,又是拍著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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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是否家住此處?”徐七瞧見了一邊的菜圃。

“呵,是啊是啊。”老人樂呵呵的,似乎已有許久沒和人說過話了一般,那菜圃嫩綠的蔬菜著實引人眼球。

“來來來,不嫌棄就來老頭子家門口坐上一坐。”老頭扯著他的衣袖,用的力氣不大,盛情難卻,徐七也只好跟上。

推開了矮小且看上去毫無防護力的庭院小圍欄的門,不過三四步就可以到了屋子,兩旁是種著瓜果蔬菜,中間的一道不寬泥路很是乾淨,掃帚支在門旁,屋門旁同樣有有一把小凳和小桌。

“不客氣不客氣。”老人把凳子遞給了他,用一隻手,手很穩。

“老頭子進去搬凳子出來坐。”

徐七也就接過了。

兩隻小貂動作迅速,同時躍上那擺有茶壺和一隻倒蓋茶杯的小桌上,沒有碰觸茶壺。

老人入屋,搗鼓了許久,聽見了桌椅拖動聲。

不一會兒,一把高腳闊椅被扛了出來。

老人的枯瘦模樣讓徐七看了很是擔心,想要幫忙接過,卻是發現老人只用一隻手,手很穩。

且不是扛,而是舉著,只是近肩膀罷了。

老人的面容很是平靜,徐七卻的心頭跳了跳。

老人對兩隻小貂視而不見,倒了杯早已冷透的茶水,遞給徐七,自然是被不喜茶的徐七給拒絕了,也就自斟自飲。

“老人家是菜農?”徐七問道。

“老頭啊,就是個壞人。”老人面帶自嘲之色道,放下了手中的高腳椅,坐了上去,與他正好是一高一低的詭異狀態。

徐七的凳子本就很矮,老人的椅子本就很高。

尋常人是做不到單手輕易抬舉這種椅子的,少說也要費些力氣,可又總不至於隨便一個枯瘦老人便是隱士高人。

回想來,老人的出現很是突兀,言語也很是突兀。

徐七是略微坐不住了,任憑誰聽見不是很熟的人說“我是壞人”都是坐不住的。

老人的答非所問,以及一舉一動讓他很是悚然。

壞人一詞,乾脆直接讓他繃緊了神經,所以此時此刻徐七點表情看上去有些神經兮兮。

老人也是沒有注意到徐七的變化,攤開雙手,注視著,娓娓道:“這手,沾滿的是血腥。”

老人的低嘆很是淒涼,臉上年輕慈祥的表情已是不再。

徐七的瞳孔收縮,聽著言語望向老人的手,皺紋佈滿的手上滿是老繭。

只有常年握多了武器的手,才是會長出這般不消退的老繭的。

“你是誰?”徐七沉聲問道。

老人似乎沒有聽清,伸手又倒了杯茶水。

“你是誰?”徐七再度沉聲問道。

不知是否聽清,老人抬了眼,盯著徐七許久。

“老頭不過是個屠夫罷了。”

聽到此,徐七的瞳孔再次收縮。

——屠夫,既然敢自稱屠夫表面他手下的亡魂絕對不會少於兩手之數。

新葉在枝頭刷刷作響,卻捨不得落下半片。

天氣依舊暖和。

旭日已是當空照。

山的後頭的尋常人家院中,氣氛很是詭異。

誰也是料不到而後的發展的。

緊張的氣氛似乎將要一觸而發。

“不知小公子是食葷還是素?”

可能是覺得氣氛有些古怪了,老人發問道。

問題也是引人深思,至少引的徐七想多了,難不成這老家夥是食人肉的?

“葷素皆可。”他手心滿是汗。

老人看著滿院的新鮮蔬菜嫩芽,笑了笑,繼續說道:

“老頭子食葷大半輩子,老了卻是怕了葷腥了。”

“也就是當個屠夫的悲哀吧?”

“那些小家夥的眼神看多了也是很傷感的。”

徐七忽地發覺自己聽見了什麼:“小家夥?”

“是啊,多是人家養的雞鴨魚豬的,偶爾還有山中的野鹿,狐。”

“老人家,您,真是個屠夫?”他呆住了。

“當然是了,老頭從不撒謊。”老人看向他的眼光有些疑惑。

久久無言。

日當空,老人端了些昨日的剩飯菜,他竟覺得不錯。

便是聽著老人講些不著邊際的言語了。

老人當了二十年屠夫,屠宰了無數的生靈,拔毛剝皮,成了桌上的美食。

徐七踏出了菜圃小院,回頭望去:

垂暮老人靜靜坐在菜圃旁邊,早已戒了葷腥,老人說,他能看見聽見死去生靈的哀嚎。

雙更不需要理由!

江湖的劇情已經很拖沓了,那麼就讓他的路,走得快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