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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置身事外

置身事外,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江湖所精通的。

被磨去一身驕氣傲氣,遇事不愣頭青,勤勤懇懇混點小便宜,做事精打細算,不再以猶豫不決為恥,而以小心謹慎而為之榮。

而初入江湖的小刺頭兒便是處處與上述所說相反。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汪淨突兀地說道,徐七卻是懊惱地拍了拍腦袋,被這麼一驚,腦中剛浮起的疑惑稍縱即逝,便是忘了。

“我為什麼來幫你們?”汪淨像是準備自問自答。

徐七嗯了聲,他確實想不到一個毫無背景的江湖少年和一個更無可能有背景的邊關少年,兩人會有什麼魅力吸引這算是高手中的高手前來幫助,且催發了高手中的高手與高手中的高手的對決。

重要的,還打死了人。

雖然徐七對此見怪不怪了,因為那人死的太安詳了。

可深究其中源頭,是自己的人格魅力放光芒?得了吧。

“廢話,你當我吃飽飯閒著慌?”

“再厲害的江湖人也是江湖人,也是得掙錢的。”

“多少?”提到錢,徐七的眼就亮了起來。

“幾十兩吧。”

“幾十兩!”

“大約,大約還要多了些……好吧好吧我承認,一百兩。”汪淨少有地褪去了那股不近人的淡漠氣勢,褪去了讓人想打人的淡漠語氣。

“一百兩!”徐七的眼有些通紅了。

“好好好,三百兩三百兩。”汪淨繃住了臉,頷首道,似乎覺得這個數目敷衍起來也是不會有錯了的。

“你要幹什麼?”突兀反問道。

“我又不是為你而來的。”汪淨毫不客氣。

“廢話……”

徐七忽的發覺汪淨瞪直了眼,就像是嫖客看見清新動人的花魁的眼神,亦或是真正的叫花子看見金山銀山的眼神。而那目光的重點,是兩隻在地上翻滾的小貂,比之西域波斯貓的慵懶毫不為過,雖然他沒見過波斯貓,這類的當屬上貢之物也是沒多少人能見識到的。

“或許,我也是因為你而來的。”汪淨笑眯眯的,笑很是不懷好意,毫無方才的冷傲高手風範。此時的汪淨散發垂落臉旁,確實相似於書生了,在徐七眼中更像是那將軍身旁的陰謀軍師,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見徐七一臉輕鬆的模樣,汪淨撇撇嘴,知道是這蹩腳的慌話而讓得這個少年不信的了。

“只可惜喲,最忌諱的莫過於對不知深淺的傢伙打交道,即使那人是個愣頭青。”汪淨自找臺階下,順便一番諷。

徐七惡狠狠的表情卻是引不起汪淨這個老江湖的丁點畏懼。

“也許是他。”汪淨懶得惹起徐七的一陣謾罵,也就指上了躺在地上的姜曉。

……

徐七嘗試著跳脫自身枷鎖,而旁觀自身。

自己這些月做的是什麼?

莫名其妙便是使出了馭氣,是為了證明什麼?

若是那幾十騎衝鋒而欺身,縱使他輕功絕頂又如何?何況他的輕功還是野路子,光憑自悟本無技巧,估計連個浪花都翻不起來。

至於方才那柄刀,徐七可以肯定說,將它凌空置放於那將領模樣之人後頸已是盡了全力,根本是刺不下去的。

馭氣不入門,只能來嚇人,他更是連入門的控如意都未曾摸到,不是說力竭幾次就能增長內力而促進馭氣之進步,若是如此簡單,他早早地就每日力竭而為苦練之。

許雲藏,汪淨,聽汪淨後來寥寥幾句,他也聽出個大概,大約是天南地北的七人在近二十年前風頭大盛,繼而被江湖好事者評了無用名頭,也是因為名頭,七人因而各自相遇相交,最終成了友。繼而再是有關於一座蒼南山的破事導致其七人分崩離析,各走各的路聯絡再無多,七人中交心深淺不一,也有的要好與陌生難相處,七人本就是因為一個名榜而齊聚一堂過一次,僅僅一次。汪淨也是只與秦嶺宋草,還有那五人都不知曉真實姓名的東海啞武所交情略深罷了。

徐七一直以為像是汪淨的這類高手定是會馭氣術的。

尚且是名揚天下之人,汪淨卻坦誠道,七人中僅是他與那秦嶺宋草會得馭氣術,其餘五人皆是如同尋常高手一般,光有雄厚內力於身而無從馭出。

相比之下,徐七縱使會得馭氣,對上許雲藏這類人,也是毫無勝算,哪怕一分。

以至於汪淨最後與他所說:“匹夫無罪,罪懷其璧。”

汪淨受人囑託,似乎是那姜曉一概不知的,也幸虧從頭到尾姜曉都是睡在地上毫無反應,而汪淨瞧他的古怪眼神也是被他給忽略了去。

至於那許雲藏來因,有二,一是想殺他汪淨,雖然汪淨也不知為何,二便是受人脅迫。

在思慮許久“為心”與“違心”,再是想想許雲藏那本就遍佈新傷的拳頭,汪淨坦然自言:“若不是估計他負傷不淺,天下間誰人敢與蒼南拳對拳,在下也只是碰個運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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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觀之,蒼南拳之赫赫威名——而這般的人也會得被脅迫而來。

姜曉惹上的麻煩究竟有多大?

徐七想要置身事外,側頭便是看見姜曉的堅毅表情。姜曉發呆時候都是這種表情,心事如山不願傾訴,是信不過他?

——人之常情罷了。

徐七突然腦中閃過一束念頭:右拳擊左掌,“嗨,居然忘了問!”

“問什麼?”

“沒你的事,發你的呆去!”徐七語氣不善。

“問題是,問題是……你的驢騎得我太難受了。”

“關我甚事。”

“你……”

“你什麼你!”

姜曉正欲出言,又被徐七的一句話堵了回去:

“我可是傷員。”

徐七敷衍著姜曉,卻是在想著方才的酒罈之酒為何有毒,那汪淨不是還喝的正歡,何況對他們又無敵意……回頭而望,那低矮山頭早就淹沒在群山眾嶺之中了。

汪淨一身青衣,手中拋著一隻玉簪子,就跟許多畫卷上的美人所佩戴的玉簪子一樣。

簪子頭尖銳如刀而猶勝之。

一次次不算是滿分的拋接中被刺手掌數次,卻無所反應。

他是在兩個少年走後又回了一趟山腰酒肆,從早已流盡了酒水的酒壇子中揀出了它,玉簪頭。

“鈿頭銀篦擊節碎 ,血色羅裙翻酒汙——醉玉花……李紅綃。”

汪淨肩頭一聳,恢復了往舊的雲淡風輕之神態,靜靜地看著由那並不算粗的脆弱枝幹上倒掛而下面朝他的嫵媚臉龐。

“年過三五了吧?還打扮如此花哨。”汪淨淡淡地調笑道。

汪淨沒有笑。

她笑了。

都說女子嬌笑如鈴聲清脆悅耳,說這瑰紅衣裳的女子笑聲如同脆玉相碰般的悅耳動人都毫不為過。在旁人應當沉迷其中的時候,也只有汪淨一人。

笑聲戛然而中止。

迴音在耳中久久迴盪不休。

“何事?”汪淨直截了當地問。

“是他們,他們回來了。”女子這時候的語氣簡短而冷淡,更甚於汪淨。

“你還打算置身事外嗎?”女子又問道,又彷彿不是詢問。

不由地生出一聲嘆,不知是誰。

是誰又何妨?總是有人憂。

無人回答,僅有馬蹄鐵踏山石路的叮噹響。

過了許久,那青衣消失在山路轉角,悠悠然的歌聲起了:

參天落落復青青,風過笙竽得細聽。

睡思莫將茶料理,只須臥此片時醒。

蒼南山,被誣陷而滅門——二公子——許雲藏——蒼南拳法

青蓮君——汪淨

山林竄天猴——秦嶺宋草

關西大漠刀——王衝

東海啞武

醉玉花——李紅綃

七人

還有一人,未曾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