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州,天水都城。
天水州的都城就叫天水,也是讓走江湖看天下之人常為之不解的:一城名同一州名。
何等的荒謬?何等的荒謬!
卻是讓得那些過往人皆是心服口服的。
為何?不過是因為這一城的繁榮便是天水州的縮影。
不過?實則遠遠過矣!
熱鬧比之京城,有之半。
繁華,比之幽州拂水城更是厲害些許。
尚且前些月還有漫天煙火盛景,也算是前無古人——至於後無來者,就不好的說了,即使東海距離也是不近,但那刷刷潮水淌於眾人心間,那名揚天下的名句:東海後浪拍前浪——也是不由人不信的。
天水州若一個楔子,上寬而下窄,橫放於九州大地之上。
九州,若是算上那南疆蠻夷之地所謂的“八荒州”,才算是九州。
至於為何取此九州之名,似乎是在數百年前的大一統之時,有些入位傳說的版圖,就是九州而分立,引人心馳嚮往。
似乎又扯得開了。
“當然扯開了。”
白玉京恨不得那快布塞上魏冉羽的嘴,但是還是會被書生扒出來,用手。
那麼就得捆了手,可如果捆手,又是得引得書生的一陣尖叫大罵。
如果先塞嘴,要被他用手扒出來。
那麼就得捆了手……
白玉京恨不得有那傳說中的哪吒一般,能夠三頭六臂。也不需要三頭,六臂就行了,兩隻抓牢他的手綁住手,再是有兩隻手摳開他的嘴,再是有一隻手塞一塊布進去。
看來五隻手就夠了。
白玉京看了看自己的手,搖了搖頭。
再看了看書生的脖子,微微點了點頭。
其實一刀削了他的脖子也不錯……
“再來說說天水州的優勢,能夠連通西域和東海大口岸,兩邊互通商,又是上京城的必經之重州……”魏冉羽絲毫不覺白玉京的內心變化,尚且未看到白玉京的臉色陰晴變幻,喋喋不休繼續道。
白玉京的耳嗡嗡作響。
魏冉羽已經給他講了從洪荒到亂世到大一統到亂世到諸侯林立到幾國鼎立到大一統到亂世……一直到現在,一直講到現在,講的已經從洪荒到了如今的天下數百年平定。
包括各種正史野史,還給他講了正史野史的差別,前者是坐龍椅的傢伙看著舒心的,就是正史,後者是多有真才實學的大家淪落世俗而寫的篇章……
還有那數不清的洪荒神話,以及其中高高在上的神靈……
白玉京只覺得頭痛欲裂。
“官文。”城衛攔住了白玉京,白玉京看向魏冉羽。
後者立即表現出一副心疼至極的樣子,如同死了爹孃,清秀的面龐扭曲一團,扭捏許久,終是掏出一塊碎銀,拋給了白玉京。後頭卻已堵了一排的隊伍,縱使天水城的城門極寬,兩側皆可檢察官文,卻也擋不住此時的人多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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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城,乃西域與東海之中的繁華之城,其熱鬧不用多說,便是可以揣測一二。
後頭的中有四季來往不絕的商賈與天水城四方各處分佈的村莊之人,有的是急著入城急著出城的人,因而後頭的怨聲不絕。
城衛瞄了瞄白玉京示意他收下的碎銀,大約是二兩左右——夠他一月的正常俸祿了。
如果是人流稀少的尋常時候,城衛不介意如此,奈何最近風聲四起,朝中似乎出了什麼大事,下令各州郡縣嚴把城門官文,也沒給出個確切的通緝令,只要求對無關文之人加以拘禁,上報州縣長官,看來是他們這類小人物所無從可知的事情。再加上此時此刻人流之盛,給他狼心豹子膽都是不敢為此。
“官文。”城衛故作嚴肅。
白玉京很納悶這城衛的不識好歹,若是依著他初到東土之時的性子,定是要拔刀的,或許連刀都用不上,拂他面子之人,少說也要去床上躺個十年半個月,這其中的方法,自然是多得很。
可任誰被老夫子一般的人說道了幾個月,都是會學著修行養性起來的。
“我不進去了。”白玉京開口道。
不是對城衛所說,而是對書生所說。尚且不是明面上的意思,魏冉羽自然知道,他又要去翻牆了。
“哦。”
“來,來……來人!”城衛突然地舉起倚在牆旁的長槍,本該是用作裝飾之物,當然也是不會耍,好不容易握住這比預計重了許多的長槍,指著白玉京。
“來兩個人,把他押下去。”那城衛扯著嗓子朝著旁邊候著的檢查包裹車廂的幾個城衛弟兄道。
“要是真給碰到死耗子,要是真逮到了上頭吩咐下來的傢伙,兄弟們好好去聚雲閣吃喝一頓,連那天青樓的小娘們都不敢不給咱面子!”城衛大大咧咧地喊話,略顯興奮,似乎這就是認定了白玉京就是上頭要尋之人,亦或是被自己的美好想法給衝昏了頭腦。
衝昏了頭腦?
至少有一句話可是在民間流傳數十年,連那短辮孩童都是會唱的:城裡,天大地大,就數城衛老子第三大!
第一大當然是為官高者。
第二便是地方紳豪一類。
第三,便是這狐假虎威的城衛了。
城衛抓錯人,不過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走了,只要不惹上那第一第二類人。
或許還有個例外,就是江湖人中的高手。
又或許高手已是不屬於江湖人了?誰能知呢。
——至少現在的場面很混亂。
若是只有進城人,那麼還不會亂。
因為白玉京抽出半截刀,亮出刀光之時,那進城的眼尖之人立馬往後退,而後頭的無從可知發生何事,也僅聽見城衛高聲的寥寥數語,出城之人卻是靠近著白玉京,更有多的是不願退回城內,便是直接朝城外頭小步跑去,可又撞上了欲要後退卻是難以寸步的入城人群。
繼而喊罵聲就開始多起來了。
“擠什麼擠,死了老爹了啊!”
“你這死老頭子,還揩老孃的油!”
“頂啥,東西壞了你們這群賤民賠得起嗎?”
“誰他媽賤民,你這猴子哪來的?”
“懟他懟他!這種不識好歹的傢伙……”
“要懟你懟,他娘的當我傻啊?慶家的人誰敢懟?”
“嘿……慫!”
“唧唧歪歪啥?媽的你這糟老頭還摸!”
城洞之中,算不上嘈雜的喧鬧聲反覆迴響,繼而嘈雜如鬧市。
“呼。”書生長長地嘆了口氣,總算是混進來了,不然白玉京倒是好跑路,不然自己被當做同犯給逮起來,再是關文上添上一兩筆汙點,到時候連京城都進不去的。
更何況,白玉京的身份本就解釋不通。
東海掠奪之海盜,多的是東瀛的,東瀛也是靠著水戰之鬼魅才能不被納入中土版圖。
“西北角的客棧。”魏冉羽辨別著方向,朝著深巷中走去。
喧鬧聲都被置於腦後,拐入巷子,已是聽不見了。
不過書生肯定的是,有人要見血了,有人要哀嚎了。
第二卷也要走向結尾了,第二卷結尾的契機準備鋪墊了。
這樣多了些殺氣,少了些人情味的,是不是你所愛的江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