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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神秘的黑衣人

這一日凌晨三點半左右,當歸像往常一樣甦醒,開始練功。原道宗天元丹法練的是陰陽合一,講究子時“進陽火”,午時“退陰符”。所謂子時並非半夜,而是人體的活子時,大約在凌晨四點鍾。

他盤膝而坐,五心向天,讓思緒自然流轉,既不恣肆,又不執著,就這麼若有若無,連綿不斷。眼前恍惚出現一株紫棠草,白色的小花半展,在風中搖曳生姿。當歸的呼吸隨節奏起伏,彷彿化身為小草,在風中起舞,樂而忘我。

忽覺下丹田有極微小的東西湧動,一陣酥麻,附近關元、神闕等幾處穴道或涼或熱,轉瞬即逝。

這不就是葉師傅在金丹初論課上講過的“生黃芽”嗎?當歸激動萬分,立即從無我之境中醒來,幾乎要跳起來大喊大叫,抒發胸中的狂喜。

隨即他察覺不妥,趕忙又凝聚心神,試圖找回剛才的感覺。然而此刻心潮澎湃,哪能集中起注意力,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他明白修煉真氣不可強求,於是放棄。既然有了第一次,後面自然如石底泉湧,水到渠成,不必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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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走出溶洞,站在一塊大石頭上伸展腰肢,呼吸清晨的空氣,心中喜悅非常。從這裡看出去,山間的景色似乎比昨天更開闊,天更遠山更高。

一道身影從五蓮峰方向飛來,到了近前放慢速度,落下。來人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仔細看眉眼中露出幾分奸笑。

“師父,你怎麼來了?”當歸又驚又喜。除了偶爾遇見送飯的弟子,幾十天來再沒見過人。

“明天是立春節,為師來看望不成器的徒弟。”吳有虛笑道。

當歸算算日子,可不是嗎,明天就是立春,一年中最重大的節日。立春乃萬物之始,親人團聚,普天同慶。

吳有虛手裡提著個包裹,甩給當歸:“這段日子餓壞了吧?給你帶些好吃的。”

當歸開啟包裹,裡面是一套新衣服,一雙新鞋,以及臘腸、燻蛋、牛肉乾等食物,還有一小包鹽漬青翹果。他心中一動,抬頭看吳有虛,老頭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食物都是楚丫頭送的。”

當歸的心中升起溫暖。禁閉弟子的飲食非常簡單,只有早上下午兩頓,每頓都是一碗糙米飯,一碗鹽水煮青菜。然而,每當一個三十多歲的矮胖弟子送飯時,吃到碗底,會出現一塊肉或一個荷包蛋。他曾試著和那人搭訕,對方卻不搭理。現在看來,肯定是楚楚買通關節了。

“她現在……”當歸吶吶地問。

“預備弟子放春假,回家過節去了。不光他們,正式弟子們也大都離開,現在峨嵋山上快空了,只剩我這樣的孤寡老人。唉,年輕時有好多美女哭著喊著要嫁給我,當時嫌麻煩,沒答應,如今晚景悽涼啊。”

當歸哈哈大笑,緊接著想起何掌櫃一家,又難免傷感:“一個人在山洞忘記日子,應該給何伯伯何伯母寫信才對。”

“現在寫也不晚,過兩天我幫你送去。”

寫完信,師徒倆閒聊一會兒,吳有虛離去。當歸出於好勝心,沒說自己已經有氣感,只想等真氣充沛後,讓師父大吃一驚。

傍晚,送飯弟子拿來兩個食盒,比往常豐盛得多。裡面有紅燒狍子肉、松茸雞塊、筍絲蒸鱖魚等七八樣佳餚,香氣誘人。

“過春節,今天加菜。”他笑呵呵說道。禁閉弟子不得擅自與外人交談,送飯弟子一向來去匆匆,從不與當歸說話,今日想必是佳節臨近,放鬆了心情。

“多謝師兄。”當歸答道。

“今晚山上的弟子聚在一起守歲,明早恐怕不能來送飯,得等到下午,請師弟見諒。”

當歸忙說,師兄儘管盡興,下午也不必來,這些飯菜足可吃到後天。

天漸漸黑下去。今晚陰天,月亮隱而不現,四周黝黑寂靜,唯獨對面神秀峰的山麓處燈火通明,流光溢彩。那裡是“玉虛宮”,峨嵋原道宗舉行典禮、弟子集會的場所,想必他們在歡度佳節吧。

往年這時候,當歸與何掌櫃一家圍在桌子前熱熱鬧鬧地吃飯,吃完飯下棋鬥牌,第二天一早,與夥伴們會合,四處放鞭炮嚇唬路人。他惆悵地想,有得有失,或許自己更適合小城的平凡生活。在峨嵋山呆了半年,這個世人口中的神仙之地,早已揭開神秘的面紗。做夢般的驚喜過後,有沒有少許失望呢?少年一時半會兒想不清楚。

站立許久,當歸嘆口氣,轉身回溶洞。不料,身後竟然站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寬大的黑袍,黑色頭套直垂到頸部,手上也戴黑手套,渾身上下只露出兩顆精光閃閃的眼睛。

“吳有虛把接引石藏在哪裡?”他的聲音既含糊又尖利,十分怪異。

當歸預感到不妙,趕緊裝出一副茫然神色,好像聽不懂對方的意思。黑袍人冷哼一聲,伸掌虛按,當歸身邊的岩石上立刻出現一個五釐米深的掌印。

“我數到三。一——”

當歸嚇得不輕,大叫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救命啊——”邊喊邊拔腿往山下跑。

黑袍人抬手凌空虛點,尖銳的指風擊中當歸後腰。當歸只覺得一縷奇怪的勁力從志堂穴鑽入體內,頃刻間走遍全身經脈,又酸又麻。他頓時腿腳發軟,摔倒在地。

勁力在經脈中遊動,所引起的麻癢比疼痛更難忍。當歸痛苦之極,想編出個謊言騙對方,可周身如萬蟻噬咬,根本集中不起精神。

黑袍人慢慢走過來,在岩石上坐下,冷冰冰的眼睛盯著少年,不說話。

當歸斷斷續續地呻吟:“啊……你不把話說明白,我……怎知道……啊……”

正當忍耐達到極限時,胸口黃庭穴突然生出一小團陰涼氣息,黑袍人輸入到經脈中的勁力迅即竄向它,融入其中消失不見。緊接著陰氣在體內散開,不順經脈走,向全身擴散蔓延,浸透每一個毛孔,涼森森地舒適怡爽。

儘管不明白身體出了什麼狀況,但當歸心思轉得快,臉上繼續裝出痛苦的表情,嘴裡叫得更響:“啊,受不了,你乾脆殺死我吧……”

黑袍人對他的忍耐力感到詫異,仔細再打量,臭小子呲牙咧嘴喊痛,臉色卻不紅不白,額頭上的汗也幹了。他心中疑惑,喝道:“好,我成全你!”揮掌拍向當歸的腦袋。

當歸魂飛魄散,暗罵自己多嘴,惶急中伸手亂擋,恰巧接住對方的手掌。掌上的力道如泰山壓頂一般,莫可抵禦,他渾身一震,立刻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