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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詭異的賭約

當歸和姬雲飛原猜想謝海天等人到海上捕捉怪獸,所謂比試高低,是看誰先捉住怪獸。怎麼也沒料到,會跑來方丈島。

方丈島接近瀛臺島的環遊路線,雙方最近時,僅相距一百多裡。姬雲飛在瀛臺島住了兩年多,曾路過方丈島,雖沒有親眼見到是什麼樣子,但根據方位判斷,眼前的島嶼當為方丈島。

“現在可以告訴你們了,我等三人是來完成結業修煉的,”謝海生解釋說,“天道宗預備弟子的結業和貴宗不同,不需要考核各項技能,只需完成一件冒險任務。今年的任務是上方丈島蒐集螽虺的巢穴。”

這答案十分意外,當歸和姬雲飛滿腹疑問,一時間不知從何問起。

謝海生似看破他兩人的心思,接著說道:“往年的冒險任務須獨自完成,這次地點定在方丈島,掌教擔心過於危險,命三人協作。按說不能讓外人參與,但海天堅持要帶你們來,所以……希望回島後不要洩露此事。”

謝海天冷冷道:“我想和你們訂一個賭約。”

“什麼賭約?”

“比賽捉螽虺,誰先取到螽虺巢並完好無損地帶回船上,算贏家。若我們輸了,就全體退出九月初九的大會,若你們輸了,請何道兄退出,姬兄與賀姑娘仍可參加。以一博三,你們佔便宜了,敢賭嗎?”

三人再一次被意外搞懵了頭,謝海天竟然提出這樣的賭約。

靜默片刻,賀亞男忿忿然嚷道:“你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和雲飛?在你看來,大會上即便我倆上陣也不是天道宗的對手?”

當歸頗為尷尬,不好介面。謝海天之言明顯是把他當勁敵,輕視姬雲飛賀亞男。

姬雲飛暗想,這傢伙用心歹毒,一石兩鳥,挑撥離間……不過,謝海天是個直腸子,想出這奸詐主意的多半另有其人……

“請三位儘快決定,我們需在二十四小時內完成任務,不然風向變化,很難返回瀛臺島。”柯怡君說道。

他的年紀比謝氏兄弟大兩歲,一向沉穩幹練,沉默寡言,給人以成熟可信賴的感覺。姬雲飛、陳俊和齊娟在島上的日常生活中,柯怡君不像其他預備弟子那樣有排斥和爭強好勝的言行。姬雲飛對他的印象很好。

“我們商量一下。”

姬雲飛示意另兩位同伴,一起走至船尾。“你們怎麼看?”

當歸對此甚是疑惑:“賭約好沒道理。希望本門揚威,壓過其他門派,屬於人之常情;但沒必要以個人的身份強出頭,如此賣力。難道說,是天道宗上層暗中主使?”

“對啊,”賀亞男附和,“還神神秘秘的,不讓告訴別人。萬一輸掉賭約,將來鳴玉長老派當歸出戰,當歸不能上,又無法說明原因,豈非招來眾同門的誤會和生氣。不妥不妥。”

姬雲飛思忖著,微微搖頭,提出不同意見:“你們說的都對,但我想,事情越有違常理就越隱藏著秘密。明知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前路是龍便降龍,前路是虎便伏虎,你們敢不敢?”

當歸和賀亞男豪情頓生,異口同聲應道:“有什麼不敢!”

“不過,天道宗弟子對方丈島的瞭解比我們多得多,佔盡天時地利。我們連螽虺的棲息地在哪都不知道,老老實實比賽肯定輸。不能逞匹夫之勇,我有一計……”

聽罷姬雲飛的猥瑣方案,當歸賀亞男竊笑不已:“嘿嘿,這法子不錯,呆會兒謝海天要氣死了。”

三人回到船頭,天道宗弟子瞧他們的神色,便知已上鉤。

“我們賭了,”當歸淡然說道,然後問起一件不解之事,“這裡距瀛臺島多遠?船航行好像不是直線。”

謝海生回答:“大約兩百多裡。”

“那為什麼不直接飛過來?五六個小時即到,以我們的功力盡支援得住。”

“何道兄初來海上,有所不知。鄙宗出行都是駕船,多年累積掌握的定位術以船為主體,在空中飛行時判定方向可能有偏差。大海茫茫,幾無落腳點,一旦迷路,即使修道者也生存不了。”

“原來如此,受教了。”

小帆船駛向方丈島。海上距離看著近,實際上遠,待靠岸的時候,已經中午。

此島比瀛臺島大得多,面積達上萬平方裡,難怪當歸誤認為是陸地。一眼望不盡全貌,登陸的地方是一片淺灘,船下錨收帆,六人飛上岸。

連線灘塗的是大片灰褐色荒野,遍佈著一叢叢沙棗木,和一些零散的鐵杉樹。四下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因海水侵蝕,變得嶙峋尖銳。在遠處,一座綿延的山嶺擋住了視野。

“看見了嗎,那是凍波山,螽虺生長在背陽的巖洞中,”謝海天朝山的方向擺了擺頭,嘲諷道,“三位應清楚螽虺是什麼東西吧,可別枉送了性命。”

螽虺是一種飛蟲,大小彷彿蜜蜂,習性也類似,數千只群居在一起。區別是螽虺中沒有蟲後,所有成員一個樣,不分公母,如何繁衍後代不得而知。它們的繁殖力很差,儘管沒有天敵,卻始終未在中州大陸上擴散,僅極少數地方能見到。此乃大幸事,因為螽虺極度危險。

人們最早發現這東西要上溯至近千年前。一次,北方石歧山附近的居民夜睹天降火球,落地時震動山野。訊息傳開後,許多修道者認為是隕鐵,鍛造法寶的神物,紛紛趕來奪寶。前後進山的有六十多人,再也沒出來。

一開始修道界沒在意,後來失蹤者的親友進山尋找,也不見下文,這才引起大家的警覺。

天道宗、原道宗為首,彙集另幾家有名的門派,共三十人,深入石岐山。在一處背陽的山谷中,發現一塊巨大的隕鐵,在隕鐵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八十多具屍體。

若說這些人是為了搶寶貝自相殘殺,卻又不像。現場無打鬥的痕跡,所有的屍體查不出內外傷,似乎在睡夢中無疾而終的樣子。

那時是寒冬,石岐山位於烏倫大草原之北,氣溫極低。屍體儲存完好,不曾腐爛。有兩名死者的近親在隊伍中,他們同意解剖屍體,查詢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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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隊的原道宗長老做出了明智決定,立刻帶屍體離開,不在山谷中過夜。這挽救了一行人的生命,使螽虺之謎得以解開。

離開石岐山後,擅長醫術的修道者解剖兩具屍體,仔細探查每一個細節,終於發現異常。

兩具屍體的心臟附近,都有一個小鐵塊,堵住大血管。此即致死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