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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 重返方丈島

水手們聽說是鬼怪橫行、慘案頻發的方丈島,全都慌了神。船長臉色慘白,一個勁哀嘆:“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姬仙長,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姬雲飛安慰道:“放心,我會盡力保護大家的安全。關鍵是想辦法修理船隻,恢復正常航行。”

大半天後,姬雲飛所在的船抵近方丈島岸邊,於淺水中擱淺。另一艘船遠在三裡外,沿海岸線繼續往北面漂行。兩艘船操控失靈,被動隨洋流而行,方向大致保持一致,但距離逐漸拉開,各走各的。

眾人涉水上岸,準備安營紮寨,修復破損的船隻。

商船的主桅杆以紅松製作,九根木材榫接捆紮,環繞成一根大粗杆,然後幾根粗杆連接成九米長。船舵則採用五十年以上樹齡的鐵楝木,堅逾金鐵。

方丈島的大部分地方只有灌木和矮小的耐寒樹種,作桅杆的材料不合適。唯獨在魔族基地附近,氣溫特別高,山谷中百花盛放,外圍山坡上生長著大片松林,或堪使用。

按說船桅杆不可用新鮮松木,需長時間乾燥,並經多種藥水泡製,以耐受大海上潮氣和鹽分的腐蝕。好在商船不必長時間航行,湊合著返回大陸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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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雲飛手指遠方的山峰,對船長說:“那邊有松樹林,我過去偵察,若確定無危險,就帶領伐木。你們留在岸邊,切不可深入,島內有許多怪獸。”

船長和商團首領連聲道謝。

姬雲飛又道:“另一艘船漂遠了,不知能否停靠於方丈島。我馬上追上去,取得聯系,你們有什麼話要轉告?”

這是一個家族商團,首領與姬雲飛同船,他的兄弟和長子管理另一條船,如果後者不能在方丈島修理故障,恐怕凶多吉少。

商團首領遲疑一下,說道:“他們是航海的行家裡手,自有分寸,我沒啥可多說的。若有機會,請姬仙長儘量協助船靠岸。”

姬雲飛答應,飛上天空,朝那條船消失的方向追趕。

三十分鍾後,船隻出現在視野中。看上去運氣不錯,適逢落潮,船在一叢環礁外下錨定住,水手們游上了岸。

實際上,礁石近旁的海底大多為堅硬的岩石,鐵錨很難扎進去。這艘船即將撞上礁石時,被迫採用超常的方法,用錨鏈捆綁住礁石,得以停穩。姬雲飛的航海知識寥寥,沒發覺破綻。

航行時姬雲飛一直呆在自己的船上,同首領的弟弟尚是第一次打照面。他向對方告知另一邊的狀況,以及修船計劃。首領的弟弟略帶緊張,結結巴巴地感謝。

接下來,兩艘船的人各自紮營,開始修船。

姬雲飛帶隊伐木。需要的樹不算多,三十棵就足夠,最花力氣的工序是將它們從山峰拖到海邊。船上備有工具原料,有專門負責日常維修保養的木匠,手藝嫻熟,幹起活來很快。

七天後的下午,新桅杆全部完工,水手們爆發歡呼聲。把桅杆安裝到船上要一整天工夫,這會兒已經三點鐘,來不及,眾人暫時休息。

另一艘船損壞的是轉向舵,用島上的鐵杉樹代替鐵楝木製作了三個,一個在船尾安裝好,兩個備用。這活兒好幹,四天前已弄利索,隨時可啟航。

商團首領請姬雲飛通知弟弟,明天到這邊來開會,商量返航的事宜。

這些天姬雲飛經常兩頭跑,交換訊息,防備怪獸的襲擊。說來奇怪,商團首領這一邊有零星的野獸侵擾過幾次,被姬雲飛幹掉,首領弟弟的一邊則始終安靜無事。

姬雲飛在另一邊逗留了一個小時,返回己方的營地。

當靠近時,從空中發現不對頭。二十多名水手拿著武器,聚攏在一起,大呼小叫。

姬雲飛落下地,那些水手一窩蜂逃過來,爭先恐後。

商團首領滿面驚慌,喊道:“不好了,有鬼怪來攻擊,殺死好幾個人!”

姬雲飛環顧四周,地上躺著四具屍體,鮮血淋漓,有一個人身體和腦袋分了家。他將所有人匆匆掃視一遍,不見珊瑚的身影,頓時心往下一沉。

“我的同伴在哪兒?”姬雲飛厲聲喝問。

商團首領額頭冒汗,惶恐不已。“……被鬼怪抓走了……你走後片刻,一隻鬼憑空冒出來,殺死幾個人,然後抓住珊瑚姑娘一下子消失,然後,然後……”

這傢伙被剛才的劇變嚇壞,顛三倒四,語無倫次,根本講不清楚。

姬雲飛不耐煩喝止,對船長道:“你來講!”

船長是一名老水手,在海上討生活多年,經歷豐富,此刻表現得頗為鎮靜。

“姬仙長離開後二十分鍾左右,大家夥兒正各自散開,聊天休息。我在帳篷內,聽見東北方有人驚叫,便探出頭張望。只見一道虛影在營地中竄來竄去,速度極快,面貌難辨。我以為是怪獸,急忙命令眾人拿武器圍堵。那影子倏然停止,站立於一名水手的面前。原來是一個人形的怪物,渾身漆黑。怪物和水手面對面,互相盯著看。那水手受驚一時反應不過來,僵立不動。忽然他的頭顱飛起,身體倒下,顯見是怪物下手加害。但是,我一點兒沒瞧清楚事發過程。怪物殺人後,發出嚎叫聲,似哭似笑,併發了狂似地到處亂跳。有幾次接近水手的身邊,水手拿刀去砍,同樣是不見任何動作,水手倒地死亡,怪物安然無恙。蹦跳一會兒,怪物到了珊瑚姑娘的近前,歪頭看了看,伸手抓住她往東北角跑。轉瞬間衝出營地,消失蹤影。對不住,姬仙長,我們沒能保護好珊瑚姑娘。”

姬雲飛聽罷,對事情經過有了大致的瞭解。他走到四具屍體邊,察看死狀。

三具屍體都是眉心破了一個黃豆大小的洞,穿過頭顱,後腦也有一個相同大小的洞。

顯而易見,這不是靈獸所為。雖然靈獸有各種古怪而強力的技能,但智力有限,攻擊時缺少章法,它們是撈著哪兒打哪兒,不可能連續三次都準確地命中眉心。這更像修道者的攻擊模式,某一招以眉心為目標的法術。

而且,眉心的洞和後腦的洞一樣大,邊緣整齊,暗示出危險的結論。顱骨堅固,一股力道打入時受到強大的阻擋,必然發散,從另一側穿出的洞會不規則放大。造成現在這樣的傷口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力道非常大,鑽破眉心後幾乎沒有一絲的衰減,繼續穿透後腦。

擁有如此功力的修道者,並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