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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 即將舉行的婚禮

柳拾肆口才甚好,講述起多年前的典故,描繪動人,當歸聽得津津有味。

“故事中有一個謎團,至今未解。落夕宮距離斯木湖三里遠,挖這麼長的密道很難做到,此其一。其二,若建造時大動干戈,早應在荒月城傳開,前妻的哥哥圍攻時豈不防備。而且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條密道找不著了,憑空消失。”柳拾肆說道。

當歸沒往心裡去,隨口猜測:“幾百年前的舊事當不得真,也許侍衛和歌耶趁黑夜逃出包圍,後人添油加醋編造出密道。”

鎮子周圍築著一圈石牆,高約三米,和城牆比差甚遠,主要是為防範狼群等野獸。圍牆每隔兩三百米,設有箭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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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便是落夕宮,建築的前面是一片廣場,正中央貫穿著一條百米多長的橢圓形水池,內中數十個噴泉激起漫天水花。在池子中有一對男女的雕像,女子衣袖飄飄,端坐撫琴,男子斜倚長榻上,手持酒觥。雕像造型精湛,女子一邊彈琴一邊瞟視男子,眉眼間風情萬種,男子英氣豪情中流溢位愛憐神色。

這兩人即是沙英和歌耶。

落夕宮主體呈全白色,建築材料系產自烏倫大草原之北的銀曜石,千里迢迢運來。宮殿四周,數不清的迴廊在離地十幾米的半空中曲折環繞,宛若迷宮。看起來是很多條長廊交織在一起,上下左右地錯落,實際上彼此連通。除迴廊外還有露臺,種植著奇花異草,豢養著鳥雀狸兔等小動物,像一座建在空中的園林。

夕陽照在落夕宮的圓拱頂上,流光溢彩,如人間仙境一般。

這會兒廣場上人來人往,格外熱鬧。地上鋪著一塊塊彩色的氈墊,一座座烤爐架起,有人在搬運各種食物。各處豎立起粗大的柱子支架,或懸掛燈籠或放置巨燭。

“這是要舉辦大型酒宴嗎?”當歸問。

柳拾肆也摸不著頭腦,遲疑著說:“今天好像不是節日……”

拉住一個人詢問,原來是婚禮,荒月城藥材商人居維良的小兒子和大牧場主科多的女兒將於今晚喜結良緣。

兩家都是財力雄厚的大富豪,邀請了數千賓客,包下整座落夕宮作場地。婚禮儀式在宮殿內大廳舉行,親友貴客在那裡開席,廣場上為流水席,鎮民和過路的遊客均可加入,免費吃喝。

當歸有些訝異:“薩多索肯把行宮借給老百姓用,著實體恤民情,平易近人。”

柳拾肆哈哈大笑:“何道兄是把西域城主當成你們中原的國王了,這落夕宮本來即是供人遊玩,有錢隨便住宿。”

落夕宮名聲傳開後,遊客越來越多,當時的城主見有利可圖,便開放給公眾遊覽,並出租房間。後來圖省事,乾脆轉包給商人,收取租金後撒手不管,任憑其經營。這傳統一直延續下來,歷任城主照辦。

現在的落夕宮正是在居維良手中,他與薩多索簽下了十年租約。拿來做兒子的婚禮場所,風光體面又花費不大,是一筆合算買賣。

當歸興致勃勃,很想見識荒月城的民俗,提議道:“蘇師姐,我們在這裡白吃白喝,今晚不回城,玩個通宵。你看可好?”

蘇離道:“隨你,我無所謂。”

柳拾肆笑著說:“兩位是貴客,居維良請都請不迭,怎算白吃白喝。等會兒我向他告知身份,自當請入宮殿中貴賓席。”

當歸搖頭,推拒了好意:“在外面無拘無束,與人們談笑歡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四下裡觀望有趣的風景,才能盡興。”

“說得也是,無謂的應酬實在是煩人,能免則免。眼下離婚禮開場還有兩個多小時,咱們先在鎮子裡遊覽一番。”

柳拾肆領著兩人閒逛,指點解說。

鎮上的建築千奇百怪,比荒月城式樣還多,商人為了做遊客的生意,變著花樣勾引興趣。有的仿星羅國城堡,有的仿晉陽國宅院,有的似南方山村的竹屋子,等等。

店鋪極其豐富,珠寶店、成衣店、古玩店,一間挨一間,生意旺盛。還有戲院,專門上演沙英和歌耶的傳奇愛情。

最多的當屬酒店飯館,幾乎中州各地的特色飲食全聚來了。

當歸毫不客氣,見到街頭的新鮮零食,便問蘇離和柳拾肆吃不吃。蘇離肯定是不吃,於是當歸自己買一些,大嚼特嚼。

柳拾肆知曉蘇離愛潔,為了跟美女保持一致,也謝絕小攤上的食物。

豈不知,蘇離喜歡的就是當歸的煙火氣。人往往欣賞自己不具備的品性,蘇離孤僻淡漠,凡事不怎麼在意。而當歸好奇心特別強,凡事都想嘗試,弄個一清二楚,這一點讓蘇離覺得非常有意思。

走著走著,路旁出現一間不大的店鋪,沒掛招牌,左右書寫一副奇怪的對聯:“求醫問藥請進,貪生怕死莫來。”門楣上懸掛泥金牌匾:生死有命。

同時,當歸鼻子裡嗅到一股子藥香。

是藥店麼?可對聯和牌匾不合道理,通常醫藥堂掛的是“妙手回春”、“仁心妙道”之類的好聽話,哪有對病人說“生死有命”的?治不好算你倒黴,怕死別來,醫生講出這等言語純屬欠抽。

並且店門虛掩著,好像不在做生意。

“這是什麼店?”當歸問道。

柳拾肆神秘一笑:“何道兄何不進去一觀。”

當歸推門而入,打小見慣、至為熟悉的場景映入眼簾,屋子裡矗立著一長排立櫃,櫃子上有一行行整齊的小抽屜。藥香充斥於空氣中,沁人心脾。

果然是藥店。

前堂空空,一個人沒有,地上堆放幾袋子藥材,櫃檯上擺著開啟的幾個油紙包。其中有兩根手臂大小的白色骨頭,名叫“海螵蛸”,是迷霧之海大烏賊的舌骨。

迷霧之海少有船隻敢涉足,大烏賊又是海中最危險的生物之一,所以海螵蛸異常罕見。

罕見歸罕見,卻談不上多珍貴,它缺少實際用途,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廢物。獨吳有虛瞭解其特性,用以配製一種修道者專用的靈藥——潛靈丹。

潛靈丹可提升精神力,使人在短時間內高度專注。

修道者施展法術,一方面在於造詣高低,另一方面,臨場狀態也很重要。比如兩名修道者交手,打了很長時間後體力精神力下降,這時候潛靈丹就派上用場,甚至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一著。

潛靈丹在修道界十分搶手。由於原料稀少,吳有虛煉不多,上交給門派統一處置。原道宗大部分自用,少數贈送給好朋友,拉攏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