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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9 技驚四座

在小酒館外,肯特聽出樂曲的音色異於尋常,因此在來莊園的路上詢問過當歸。聽說是以餐盤為樂器,肯特錯愕不已,只恨未能親眼目睹。現在秋小姐提出請當歸演奏,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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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頓先生的樂器很特別,是用餐的盤子。”肯特興致勃勃地說道。

“餐盤?”

秋小姐十分意外,這大大超出常識,在中州音樂史上沒這樣的記載。不過她精通樂理,轉而回味思索,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是特別定製的瓷盤吧,敲擊時,每個盤子發出不同的音調,組合成樂曲,”秋小姐推測,同時打量當歸和楚楚,後二者雙手空空,“霍頓先生的樂器在哪裡,帶來了嗎?”

肯特笑道:“不需要特別定製,霍頓先生能夠用普通的盤子奏響天籟之聲。秋小姐,請你隨便拿九個盤子出來,一試神技。”

秋小姐更增詫異,閃著明亮的眼眸凝視當歸,她想到一個方法可以實現肯特所言,但那太難了……

“如此說來,我真想見識一下,”秋小姐對當歸說道,“請問霍頓先生,盤子的大小和形狀有沒有要求?”

“什麼樣的都行,其實,不一定要盤子,只要能敲擊發聲的器物都可以作樂器,譬如這桌子上的茶碗。”

當歸說著,抬手指了指石桌上的茶具。那是一把八稜花鳥鑲金紋提壺,配以四個粉彩四季風景茶碗,放在一個彩漆戧金的托盤上,風格奢華,地地道道的東方瓷器。

茶碗用了兩個,另兩個倒扣著,茶壺中也有茶。秋小姐笑吟吟說:“想必要用空壺空碗,安妮,把茶倒掉。”

侍女上前,將茶具中的茶水倒進垃圾桶,然後退下。

瓷器有了,還需擊錘,當歸方要請主人拿取,秋小姐已及時見機,反手摘下髮髻上的兩支銀簪,遞過來。

“霍頓先生,此堪用否?”

失去髮簪的約束後,濃密的黑髮披散落下,掩映在雪白兩頰旁,越發使佳人美得驚心動魄。

當歸接過銀簪,只見一為鳳,一為凰,雕刻精美栩栩如生。簪子上帶著些許溫度,散發幽幽清香。

楚楚心道,這姓秋的女人外表清高文雅,骨子裡風騷得緊。

當歸走至石桌邊,依然先試音,在茶壺和四個茶碗上敲擊數次,掌握其特性。叮叮噹噹,高低分明的調子一出來,秋小姐、肯特和格里高利立刻豎起了耳朵。他們都是大行家,這幾個音定得異常精準,非天生音感敏銳的人做不到。

接著,當歸奏了一支新曲,《平湖秋月》。剛才從山腰俯視,月光下寧靜的茵草湖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此時自然而然聯想起這首古代地球人的名曲。

面前只有四個茶碗和一個茶壺,比酒館的九個餐盤少了近一半,演奏難度更大。當歸胸有成竹,手起簪落,巧妙地控制勁力,激發各種各樣頻率的音調,變化多端勝過世間最複雜的樂器。

萬頃湖面上水波不興,平坦如鏡,映照著天上的一輪明月。遠處青山隱隱,近處波光粼粼,一隻孤獨小舟飄蕩在廣闊天地間,一個孤獨的人坐在船頭,撫弄琴絃,詠唱這亙古以來廣闊與孤獨……

花園中靜謐悄然,唯有美妙的樂聲飄蕩,每一個人都沉浸於浩渺超塵的意境中。花園之外,莊園的僕役們也被驚動,默默坐在窗前,傾聽這一刻。

肯特又驚又喜,霍頓沒吹大話,果然還有未曾面世的全新曲子。一開始他很得意,這次送上幾十首新曲,一定能討得秋小姐歡心。可隨著音樂的進行,他漸漸被感染,徹底投入,把俗念拋之腦後。

對於霍頓的演奏,格里高利原本抱著看笑話的心理,餐盤當樂器,簡直是胡說八道。以肯特的身份不至於公然撒謊,霍頓或許能用餐盤做一些粗陋的表演,就好像有的馬戲團演員站在搖搖晃晃的竹竿上拉琴,只是噱頭罷了,音樂本身糟糕透頂。秋小姐品味高絕,怎看得上這種把戲,肯特急於討好美人出了昏招。

然而樂曲只過去兩個小節,格里高利就知道自己錯了。銀簪與瓷器撞擊的音色清亮純淨,展現出特別的風味,不遜於任何樂器;而霍頓的技法爐火純青,為此錦上添花。樂曲更不消說,蓋亞在上,當真是神聖之樂章,人間哪有!難道是上古時代遺留的曲譜?

在所有人中,秋小姐是最震驚的一個。她痴迷於音樂,平時若聽到此等妙曲當渾然欲醉,此刻卻走了神,心亂如麻。

因為,這曲子她早就見過,在祖傳的神族遺物中。這是神族創作的琴曲,名叫《平湖秋月》,另外還有一首詞與之相配。

秋小姐所在的門派受有天命,世世代代保管葛抱朴傳下的寶藏,等待千年後那預言中的聖者前來接收,以拯救中州世界。秋小姐作為看守者,雖無力進入真正的藏寶庫,但可接觸到少許外圍之物。《平湖秋月》的曲譜她閱讀過,因門規的限制不敢擅自練習,只在腦子裡哼唱過過乾癮。如今突然從“霍頓先生”的手下奏響,秋小姐一時間張皇失措。

霍頓從哪裡弄到曲譜?或許某個神族遺蹟中有此物,偶然流出到世俗間,被他得到。又或者,他……他就是聖者本人?按時間計算,聖者是該出現了。

近三十年來秋小姐隱居於深山中,不關心世事,更無從瞭解東方的情況。何當歸和蘇離兩個人鬧得沸沸揚揚,引發無數猜疑,她全然不曉。

秋小姐腦子裡掠過一連串思緒,緊盯著當歸的手。她很清楚同一件瓷器是怎樣發出不同的音調,那全靠“霍頓先生”以真力控制。

改變物體的固有頻率不難,秋小姐自度亦可,但要如“霍頓”一般精確調控,實望塵莫及。這是在演奏音樂,只要產生一絲絲音訊高低的偏差,就走調了。結果並沒有,“霍頓”手上的動作揮灑自如,遊刃有餘,樂曲的每一個音符準確無誤。

這份功力何人可敵?

秋小姐在東方修道界算得上第一流人物,日常來往同為佼佼者,如嶽停淵和丁雙胤兩大頂尖高手兼大音樂家全都熟識。她敢確定,那兩人絕對敲不出霍頓的技巧,後者對力量的精細掌控勝過所有生平所見的修道者。

霍頓可以說是已入化境,從心所欲無往而不利,如此絕藝,舍聖者其誰?

(注:當歸演奏的三首樂曲是杜撰,與現實中已有的樂曲無關,平湖秋月也不是指西湖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