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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 不可告人的秘密

出事之後,少數機靈的弟子悄悄吩咐矮人侍者將變故通傳出去。有三十多名廣寒宮弟子未參加婚宴,這些人或許沒中毒,也不可能全部被雲空瀾蠱惑,他們到場後可扭轉劣勢。

雲空瀾瞧在眼裡,不加阻止,依舊有條不紊地同夏無鹽言辭交鋒。

不大工夫,在各處照料婚禮的弟子先後趕來,見到香雪苑中的糟糕場面,無不震驚。方才聽矮人說起時眾弟子不大相信,雲空瀾率人叛亂,怎麼可能。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嫗徑直衝到雲空瀾近前,暴怒呵斥:“不管有多大的嫌隙,豈可用毒藥殘害同門!難道你要讓這許多人一起死嗎,把解藥拿出來!”

此人是清荷壇主樑青黛,廣寒宮的三朝老臣。她原為上上任宮主的親隨,受命輔佐秋棠,後來又撫育夏無鹽成為新一代宮主。梁青黛忠心耿耿,大公無私,從宮主到普通弟子都敬重有加。雲空瀾更是欠著一份情,當初被選上壇主是梁青黛力排眾議的結果。

雲空瀾恭敬回覆道:“梁壇主誤會了,大家吃下的不是劇毒藥物,最多腸胃不適,休息一陣子就好,無絲毫後遺症。”

梁青黛將信將疑,走到夏無鹽身邊問:“宮主感覺如何?”

夏無鹽道:“頭暈乏力,此外尚好。”

梁青黛略微寬心,轉過身放緩語氣對雲空瀾說:“自家兄弟姐妹,什麼事情不好商量,何必撕破臉。宮主年輕,處事或欠妥當;門規制定多年一直不曾變更,也許有些地方已經不合時宜了。待婚禮結束後,全體廣寒宮弟子一同坐下來討論,博採眾議。此事到此為止,都散了吧,有傷的回去養傷。雲壇主,你等一時衝動,宮主寬宏大量不會計較。”

賓客們聽罷,甚是佩服。梁春帶貌似脾氣火爆,處理事情卻老辣穩重。此類家務事往往一團亂麻,難分清誰對誰錯,在外人面前爭吵,陳穀子爛芝麻的破事抖摟出來,說的越多越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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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無鹽明白梁青黛的用心,努力壓住火氣說道:“權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任何弟子不得報復,否則驅逐出門。”

話說的漂亮,未必可信。怨恨既然公開,哪是輕易消除得了。

眾人的視線投向雲空瀾,看他怎麼回應。

雲空瀾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答道:“雲某光明磊落,若宮主和梁壇主認為在下因待遇而懷怨望,那就大錯特錯了。方才說過,我沒有害人之心,讓各位同門暫且行動不便,是為了心平氣和講道理。免得宮主倚仗道法高強人多勢眾,不容弱者開口。”

夏無鹽和梁青黛對視一眼,心中同生疑慮,這小子想搞什麼名堂?她倆熟知,雲空瀾心計深沉,不是好相與。

“雲壇主,咱們自家的事自家相談為宜,不急於一時。”梁青黛抱著僥幸心理,仍試圖勸說。

“非也,這不僅僅是自家事,更關係到整個修道界,關係到中州大陸每一個人。退一步說,也與全體廣寒宮弟子息息相關。各位同門,你們現在肯定特別恨我,別急,等我講完,你們才明白我的苦心,究竟孰善孰惡。”

雲空瀾侃侃而談,正氣凜然狀,把事情形容得極其嚴重。

賓客們興趣大增,不知這傢伙確有其事還是譁眾取寵,倒要聽一聽。

廣寒宮弟子則有些詫異,夏無鹽心頭髮緊,料想雲空瀾不會無的放矢,真抓到些把柄也說不定。她腦子裡飛快回憶自己有過的不光彩行為,思考對策。

雲空瀾抱拳團團行一圈禮,開始講述。

“在大多數修道者看來,廣寒宮很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並且甘心隱居於荒蕪冰冷之地,自討苦吃。內中緣由,要從一千二百年前說起。本派祖師乃葛抱朴的第十一弟子林紫茵,她受師父的委託守護一件重要物品,以對抗千年之後的大劫難,建立起廣寒宮。那東西就在南極冰原上,就在翠白山附近,故而本派長年守護於此。每一個弟子都犧牲良多。以前我曾不解,為什麼門規禁止弟子們私自外出,將人終生禁錮於方寸之間,如同坐牢。時間長了我漸漸想通,大概林祖師生恐後人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惑,丟失信念,於是定下不近人情的規矩。說實在的,我很不滿,但同時又感到驕傲,畢竟這是在守護整個世界的安全,我是其中的一分子。”

除當歸、賀亞男事前知情,其餘賓客是第一次得悉此重大隱秘。林苑中登時炸開鍋,人們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向雲空瀾提問。

賀亞男聽當歸轉述時沒往深處想,這會兒扭轉觀感,對廣寒宮從不順眼到敬佩和同情。的確,廣寒宮弟子的犧牲相當大,非常人堪忍受。

雲空瀾不理睬旁人的問題,只管講自己的:“門派孤懸於海外,最為難的麻煩在於傳承。世人嚮往修道者,各門派發現好苗子找上門,主人無不欣喜若狂,慨然應允。然而廣寒宮有所差別,南極太過遙遠陌生,聞者生畏;另兼廣寒宮的名頭不顯,令人疑心來歷,因此十家有九家猶豫著拒絕本派的收徒請求。萬不得已,前任宮主另闢蹊徑找到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有人湊趣地問。

“孤兒。和平時期的中州,歷朝官府皆興建贍養院,收養失親的孤兒或被遺棄的孩童。廣寒宮專門到各地的贍養院尋找目標,遇有良材美玉,便買通官府人員,帶回南極。唉,禍端正出於此。”雲空瀾面露沉痛之色。

賀亞男接道:“這件事違背律法,但於當事者雙方有好處,再怎麼說,孩子在廣寒宮修道總比在孤兒院受欺凌強。貴派所為並無差錯。”

雲空瀾裝腔作勢地嘆息一聲,想說又不說似乎有難言之隱。

眾人不明就裡,包括廣寒宮弟子在內,都被吊起了胃口。

夏無鹽心中冰涼,猜到雲空瀾企圖做什麼,饒是她智計百出,面對這不可解的危局亦彷徨無措。

在場還有一個人懷同樣心情,就是負責尋訪贍養院收羅弟子的洗月壇主周思清。她瞪著雲空瀾,要不是身體中毒施不出道術,當即便要衝上去格殺此獠。

夏無鹽和周思清的目光撞到一起,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