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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雲舞陽被擒的往事

正看到此處,院子裡傳來腳步聲,當歸急忙合上書放回原處。隨即鳴玉走進房間,目光嚴厲地掃視兩位少年:“知道為什麼找你們來?”

當歸默不作聲,姬雲飛答道:“不知道,請長老明示。”

“還裝糊塗!昨晚你們去了哪裡?”

這句話問出口,再不承認就自討沒趣了。兩人異口同聲說:“我們知錯,請長老責罰。”

“你們本事不小啊,居然敢給人治病。”

姬雲飛垂下頭,裝出一副內疚的樣子:“是我一時好勝,出的主意,逼他們去。”

當歸搶著說:“不,主謀是我——”

“呵呵,你們倆還蠻講義氣,”鳴玉冷笑一聲,宣佈懲處的決定,“那就有難同當吧,禁閉兩個月。”

當歸大叫倒黴,來峨嵋山不到一年,三分之一的時間在關禁閉。不料,對方話鋒一轉,又說道:“念在馬上要期終考試,懲罰暫且記下,如果三個月內不犯錯就取消,否則加倍。聽清楚沒有?”

兩名少年喜出望外,連忙答應:“是,多謝長老。”

“你們回去好生反省。”

鳴玉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令當歸頗為意外。

“我跟你沾光了,哈哈。”

在回求知堂的路上,他笑著對姬雲飛打趣。姬雲飛不搭腔,埋頭只管飛行。

當歸以為他受罰不高興,勸解道:“處罰已經很輕啦,莫不知足。”

姬雲飛惡狠狠地罵:“張子平,總有一天老子叫你好看!”

當歸莫名其妙:“關張師兄什麼事?”

“你傻麼,鳴玉怎會知曉我們偷溜下山?”

“你想多了,可能是賀亞男那邊洩露的,她一貫大咧咧。”

兩人回到求知堂,只見賀亞男一個人坐在教室後面,鼓著嘴生悶氣,楚楚不見蹤影。

“老大,鳴玉長老找過你嗎?”當歸問。

“嗯,剛才把我訓斥一通,還把楚楚關了禁閉,兩個月。”

什麼?當歸大吃一驚:“她人呢?”

“從思恆齋出來,執法弟子直接押送她回玉清院收拾東西,然後去三省洞了。哼,連話都不許我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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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只關她一人禁閉,不公平,我去找鳴玉。”

當歸轉身要走,姬雲飛一把拉住,不耐煩地說:“你省省吧,別把自己再搭上。”

賀亞男也說道:“沒用的,我幫楚楚求過情,鳴玉長老理也不理。”

當歸稍微冷靜了些。平心而論,鳴玉並沒有特意為難楚楚,偷偷溜下山理當關禁閉,而且這事兒是她挑頭。

他轉過頭,恰巧與幾張桌子外的單威對上目光,後者下意識避開。當歸心裡一激靈,走過去說,單師兄,我有事問你,去外面。

兩人來到院子裡,當歸質問:“昨晚的事你對誰說過?”

一開始單威想抵賴,但瞧見姬雲飛也從屋子裡跟出來,知曉騙不過他,只好老實交待:“我只告訴了子平,沒對其他人說,可對天發誓。”

當歸心亂如麻,忽然間想起,上次偷練《金丹大道》只被張子平一人撞見,結果鳴玉也知道了。還有賣藥方的事……

“張子平經常打小報告,求知堂人人心知肚明,偏你與他混在一處。”姬雲飛嘲諷道。

當歸惱羞成怒:“那你不早告訴我?現在來說風涼話!”

“我可沒有在背後說三道四的習慣,是你自己笨,看不出火色。近兩天你最好忍一忍,不要找他生事,只當被狗咬了一口。”

當歸沒去找張子平對質,倒不是怕惹事上身,而是內心深處不願意面對被好朋友背叛的事實。他仍心存僥倖,也許是一場誤會。同時,他牽掛著楚楚小丫頭,雖說兩個月禁閉不算大事,但不知為什麼,心裡總沉甸甸地,煩躁不安。

這天下午上陣法課,地點在白雲峰靈谷洞,並要求每人帶一個小口袋。

白雲峰是一座岩石山,分佈著許多山洞,其中包括關禁閉的三省洞。那些山洞大部分幽深蜿蜒,岔路重重,如同八卦陣,有些山洞之間還互相連通。如果不熟悉路線,進去後很容易迷路。據說,昔年雲舞陽就是被吳有虛用計騙入靈谷洞才擒獲的。

十八年前,天道宗和心禪宗屢次同萬法宗衝突,吃了不小的虧,兩派掌教前來峨嵋山,找歸雲真人共商對策。雲舞陽不知從哪兒得到訊息,追趕過來,指名向全體正教人士挑戰,並揚言要把原道宗趕出峨嵋山。

當時歸雲真人的閉關期還差幾天沒滿,心禪宗掌教古靈禪師挺身迎戰,打到第七個回合時,不慎中了詭計,被“天魔嘯”震傷。

三大派明白無人是其對手,便採用車輪戰,幾十名高手輪番上陣,企圖耗光敵人的氣力後,再由天道宗掌教方應吾出馬,一舉拿下。怎料,雲舞陽越戰越勇,三五個回合就放倒一名高手,連戰十幾場仍無力竭之跡象。

他哈哈狂笑:“一群廢物,乾脆一塊兒上。”

三大派束手無策,拉不下臉來圍攻。正僵持時,吳有虛現身,哂笑道:“井底之蛙,以為自己當真是天下第一麼?”

雲舞陽聽說過他擅長煉製丹器和算卜,並不以道法見長,頗為輕視:“那麼說吳藥王要出戰了?閣下的法寶是銅錢還是搗藥杵?哈哈。”

吳有虛笑道:“對付你這樣的小角色,若使法寶豈不惹人恥笑,空手足矣。可是又擔心你打不過逃跑,我老人家年紀大了,腿腳慢追不上。不如咱們訂一個死約會?”

所謂“死約會”,就是直到分生死才罷手。那時雲舞陽負天下第一之名已十幾載,為人極狂傲,聽吳有虛口出不遜,頓時大怒,一口答應條件。

雙方站定後,雲舞陽劈手一刀,吳有虛也不招架,掉頭逃竄。雲舞陽在後面急追,並大聲嘲笑。不出片刻,兩人到了白雲峰,吳有虛一頭鑽進靈谷洞。雲舞陽明知有詐,但既然答應了不死不散的約定,只得跟著進去。

進山洞追出一段距離,他才發覺不妙,來來回回走的竟是同一條路,對手蹤影皆無。原來吳有虛趁眾人爭鬥之時,利用山洞的地形佈下了“九曲迷殤陣”。雲舞陽不懂此陣法,被困於洞中。

吳有虛則在百草谷好吃好睡,七天七夜後返回山洞,雲舞陽已餓得頭昏腿軟。赫赫威名的紫雷神君從此被拘禁在峨嵋山千碧林,一關十八年。

靈谷洞岔路無數,深入到山腹內,長達幾十裡,又稱“迷宮洞”,嚴禁預備弟子入內。幾年前,曾有某個八歲的弟子貪玩,偷偷溜進去,結果迷了路,差點兒餓死在裡面。之後通往山洞深處的岔路口便設定了警戒法陣。

至於那位奮闖迷宮的小勇士,不用猜,肯定是賀亞男沒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