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
諾亞趕緊後退了兩步,滿面疑惑地看向那只鑲金頭盔,好像能穿過它看出騎士團長的表情似的。
“三米之外!”
騎士團長一揮寶劍,諾亞被嚇得直接摔坐在地,摸到了自己溼漉漉的褲腿。
“啊?哦。您是說是我褲子吧?我沒被嚇尿,是灑水了,真的!不信你聞聞?”
“滾!”
在騎士團戰的連續命令下諾亞不敢再輕舉妄動。
白銀騎士感覺團長有些反常,便上去幫諾亞解釋:“他就是個普通平民,你沒看到他剛才都被嚇成什麼樣了。”
“對對對,我就是一個小送信的,騎士大人千萬別誤會……”
“住嘴!”騎士團長呵止諾亞後又開始訓斥白銀騎士,“你懂什麼,東西大陸交界線上的匪徒可不只是怪物,還有不少人類混雜其中,更有利用人類身份與怪物勾結,專門設計坑害獵龍團的狡詐之徒!”
白銀騎士和多普勒看了眼還在地上擰褲腿的諾亞——“就這小子?”
“誒,你們叫我?哎喲!”
諾亞一鬆手接著就想起身,結果又被擰到一起的褲腿絆了腳,摔了個慘烈的狗啃泥。
“不太可能吧……”
“那你們怎麼解釋那些提前埋伏起來的狼頭人?還有,一個平民怎麼可能在狼頭人的追殺下跑這那久?”騎士團長大聲問。
“也是……”
“因為我是個信使,腳力本來就很好啊,常年在附近一帶送信,路又很熟……”
“那埋伏的狼頭人呢?難道是他們預知逃跑路線設下包圍圈!”騎士團長打斷了諾亞的解釋。
諾亞眼眉往下一撇,眼淚都要出來了——“我怎麼知道啊!”
“不知道?看來需要一些非常手段了……萊哈米克,你來審訊!”
“我?”白銀騎士指著自己問。不用摘頭盔,多普勒也能猜到他張著大嘴一臉的茫然表情。
“對,就是你,我要去重整陣型。你不是說你下次會注意,我想看看你是怎麼‘謹慎’地審訊嫌疑犯的。”騎士團長貌似在故意刁難對方。
“好,好吧。咳咳,喂小子(對諾亞),姓名,年齡!”
“啊?哦哦,名字是諾亞·卡夫客(Noah·Coffec),年齡是27歲。”
“諾亞?好常見的名字,是真的嗎?”
“騎士大人,我們窮人家不像你們,給孩子起名沒那麼多講究。”
在斯納克滅世後,人們便喜歡用諾亞方舟主人的名字給男孩起名,寓意美好,但重名氾濫。
“好吧,性別,職業。”
“性別——不明顯嗎?職業剛才說過了……”
砰!
白銀騎士一跺腳嚇得諾亞又差點摔倒,旁邊的多普勒不屑地一撇嘴——這小子可真夠窩囊的。
“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是,是騎士大人問我……性別男,職業是信使。”
“把你包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我要檢查!”
“好,好的。”
諾亞慌慌張張地傾倒揹包,腰間的保溫瓶也被白銀騎士搶了過去。
“怎麼這麼沉?”
“大人,這便宜貨本來就沉一點,還裝了水。”
“嗯。”
白銀騎士又翻了翻地上的雜物,都是些正常的包裹信件,應該沒有什麼可疑的……突然,鼓起的側包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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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包裡是什麼?為什麼不拿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騎士大人,是我忘了。”
諾亞掏出那一小包東西胡亂倒在地上——一堆散碎骨頭。
“骨頭,什麼骨頭?”
“呃,騎士大人,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骨頭——好像是某種大型野獸的骨頭吧。您別緊張,這就是我在森林裡隨手撿的,覺得說不定值點錢就準備拿到附近的小鎮賣掉……騎士大人,您,您不會要拿走吧?”
之前的重甲騎士也走過來撿起一塊骨頭檢視:“嗯,從形狀和大小上來看它們主人生前應該是個大家夥——是什麼大型怪物的遺骨吧?都白化了,應該有些年頭,現在一點魔力反應都沒有……我說小夥子(諾亞),你的‘寶貝’大概不值幾個錢。”
諾亞顯得有些失望,但得到白銀騎士的允許後還是趕緊把碎骨裝回了袋子裡,小氣的樣子徹底打消了騎士們的懷疑——只是個膽小貪財的鄉野青年而已。
“好了,看來你確實是平民信使,多有得罪,還請……”
“等一下!”騎士團長叫停了最終宣判,“你還沒搜身。”
“搜身?有,有必要嗎?”
這回結巴的不是諾亞,而是白銀騎士。
“有,狡猾的匪徒最喜歡把兇器和證物貼身隱藏。諾亞是吧,把你衣服都脫了,一件也不許留!”
大庭廣眾之下赤身裸體,諾亞當然不願意,但迫於騎士團長的淫威他不得不開始寬衣解帶。
“你,你要幹,幹什麼!”白銀騎士見狀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諾亞一邊解著釦子一邊說:“脫衣服啊。”
咔噠。
上膛的左輪手槍突然舉到了諾亞面前。
“騎士大人,我只是按要求配合搜身啊!別殺我!”諾亞高舉雙手,失去束縛的褲子迅速滑落。
“啊!”白銀騎士尖叫一聲轉過身去。
“呃,騎士大人,是貴國的新習俗嗎?而且我還穿著內褲……”
“喂!”多普勒提醒諾亞,“我不會殺你,但是我跟你兄弟有仇,看見他我就要一槍崩了他——把褲子穿好!”
“是,騎士大人!”諾亞趕緊提上褲子。
多普勒長舒一口氣:“我說團長,我知道你是想教育萊哈米克,但剛才你完全是在玩吧?過分了。”
“玩?”諾亞和白銀騎士同時問。
“哈哈,該給他個教訓了,不過分,誒,你怎麼又脫褲子(騙)?”
唰!
騎士團長趁萊哈米克不備一把摘掉了他的頭盔。
雖然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氣,但那一頭比盔甲還要閃爍銀光的披肩白髮,還有一雙瞳孔如祖母綠般的眼睛,以及嫩如羊脂的皮膚和精美無暇的五官……
這些都切實說明了白銀騎士萊哈米克的性別與諾亞等人相反。
順帶一提,正確的翻譯是——萊哈蜜克。
“女人?”諾亞驚訝得說出了口。
“怎麼!獵龍騎士團中有女人不行嗎?很奇怪嗎!”萊哈蜜克當即反問,氣勢洶洶的語氣中不難察覺到這女孩的倔強與憤怒。
“不,不奇怪,當然行……只是有點——有點少見。”諾亞勉強想到了保命答案。
“哼!”
萊哈蜜克冷哼一聲,不想再跟諾亞交流,畢竟剛才自己差點看到了他的……
“萊哈蜜克,你的判決詞呢?”騎士團長故意挖苦。
“判決詞,我還沒有審完呢!”萊哈蜜克忽然轉向諾亞,綠色的瞳孔中映出了不懷好意目光。
“幹,幹什麼?”諾亞察覺到了什麼。
“演技再怎麼精湛的演員都難以改變自己下意識的反應,常年在刀尖上生活的人也會形成與常人不同的下意識反應。”
“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打你!”
砰!
萊哈蜜克一記直拳正中諾亞的鼻樑。
可憐的信使低哼一聲便暈倒在地,鼻血爭先恐後地流了出來。
“萊哈蜜克,他是平民!你下手太黑了!”
“誰知道這小子連躲都不會……我,我就是想嚇嚇他,他怎麼不躲呢?平常你們不都能躲過去……”
“平民能跟軍人一樣嗎?醫生,快過來……”
諾亞在朦朧中聽到了幾句模糊的對話,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醒來時一輪新月已高掛夜空,而自己則被捆在了營地邊緣的樹上。
“喂,騎士大人們,為什麼要捆我啊,能不能先解開啊?我手都麻了,咱們有話好好說!”
第一個注意到諾亞醒來的是白天的重甲騎士,他離開篝火徑直朝這位無辜的信使走來。
“啊,騎士大人您能幫我鬆綁嗎?謝謝您……等等,你要幹什麼——救命!”
重甲騎士突然掄起大斧,不由分說地朝諾亞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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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其實仍然某些簡單的有線通訊設備遺留到獵龍紀元,但相關的基礎設施一般都只出現在大帝國的大城市中,所以在人煙稀少的地方仍然需要信使進行資訊傳遞。
二、多普勒是偵查員,所以他穿輕甲不戴頭盔,其他獵龍騎士均有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