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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7 莧藍

同第一次見面相比,這個女孩子有點不一樣了,怎樣的不同我也說不出來,究竟是確切的產生過不同的變化,還是自己的臆想,這一點我也琢磨不透。

她斜靠在門前的梧桐樹下定定的看著湖面,雙手自然的放在雙膝,整個下午她就保持著這樣的姿態,周大哥的家在距離湖面不遠的一個小山坡上,這個角度能夠看到鏡面般的湖面的全貌,她的紫色的長裙隨著低低的風在空中靜靜的舞動著,不時撥動被風吹散的長髮,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靜靜的眸子在風中沉睡著,樹葉被吹的刷刷作響。

“你好。”

“你好啊。”

她扭過頭看我,我微微笑著。

“能從國王那裡活著回來,你還挺不簡單的嘛。”

我蹲下身子,坐在她的旁邊。

“國王已經死了”

“死了?”

“對,被一個弓箭手射死了,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國王啊,其實我還挺尊敬他的。”

我一邊撫摸著站在手臂上的黑色的烏鴉,一邊下意識的朝著女孩的長髮瞥去,陽光已經暗淡了許多,梧桐樹淺淡的光斑和被切下的陰影隨著髮絲的擺動也在靜靜的晃動。

我忽然不由自主的有點困倦起來。

但是,坐在我旁邊的這個女孩忽然輕啟雙唇,然後像是用一種流淌著什麼的目光凝視著我。

“國王。”

她說

“他是我小時候最好的朋友。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居然真的就這樣走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後像是給文章劃下標線般,一字一頓的說。

“你也太別傷心了,國王和我說了你的故事,他為了你確實犧牲了許多,但是直到他的生命的最後一刻,那樣的理想國還是沒有辦法實現。”

“所以我們都靠你了啊,希望你早點想起來點什麼,我就能夠離開這個小島了。”

然後我沒有說話,我實在沒有想到那個在國王口中的少女竟然就是她。我再次仔細的觀察著她,不說話的時候,她就只是看著湖面,眼神安靜而深邃,不時用手撥動頭髮,她或許在思考著什麼,但也有可能什麼都沒有思考,只是那樣的看著,在那平津的湖面之上或許有什麼她所寄託的東西。

於是,我謹慎的挑著字眼,慢慢的試探性的問出口。

“你曾經是不是在尋找一個在梧桐樹下朝著遠方眺望的男孩子?”

她露出略帶驚詫的神色,然後微微一笑。

“是的”她說“十歲時候的一個夢”

“關於我的那個世界,我還是能夠想起什麼的。”我說“對現在的我而言,唯一清晰的記憶就是站在梧桐樹下眺望著一個女孩子。”

“眺望一個女孩子?”

她再用手撥動著頭髮。

那只黑色的烏鴉忽然騰的一下躍起,盤旋進略帶灰色的天空深處。四周忽然變得異常的死寂。風停止了擺動,樹葉逝去了低吟,草地消失了蟲吟,湖面也好像平靜的有點不可思議。

“是的,我在眺望著一個女孩”

我緩緩開口。

她忽然侷促的轉過頭,鼻子在微微喘息,然後目光直直的落在我的眸中。

“你在眺望著我,而我在尋找著你,對嗎?”

我不敢說話,不敢發出聲音,四周死寂的更加厲害,簡直就像是在無底洞中不停的下墜一般,這種強烈的下墜感還只在國王的無心谷中出現過,那個時候因為沈藍的消失,而這次是因為這個女孩的出現。

在那樣的梧桐樹下,我真的是在眺望著她?

我用手撫摸著梧桐樹光滑的樹幹,在不高的地方,它突兀著分叉著朝著不同的方向奔去,然後靜靜的生長出些許綠色的樹葉,那個時候的梧桐樹好像也是這樣的感覺。

沈藍已經被我殺死了。

哦,對了,我忽然想起來,這樣畫面出現的瞬間,我剛好被那個胖士兵抓住帶離船面,那是一切的開始,因為要離開這個女孩子,所以那樣的畫面不由自主的闖入我的世界。

“是的。也許吧。”

我微微一笑,她也微微一笑。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莧藍”

“其實我和你還挺像的,十歲的時候,我和一個女孩子之間也有過你的那種情緒,那種感覺真的是相當的奇妙……”

“我那個時候只想和他接吻”

“我也是”

然後我們互相看著彼此,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島,氣球醒了”

鼠忽然從房間裡面朝我喊道。

我站了起來,朝著房間走去,莧藍尾隨著我,她走路的聲音很輕。

氣球躺在床上,她睜開眼睛看著我。

“島,沒關係的,只是我現在沒有特殊的能力罷了”

“你好好休息吧。會慢慢好起來的,會有辦法的,國王和我說過了你的情況。”

“我的氣球必須要到無色谷中去尋找。我的氣球就是在那裡產生的。”

“我和島一起去吧,幫你恢復之後,我們就一起離開這個小島。”

鼠說。

“不行的,這樣是不可以的,那裡必須要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一起去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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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球看著我和莧藍。

“可以”

莧藍說道。

“請你放心,氣球,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可是無色谷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雖然不會遇上什麼致命的危險,但是也會讓人陷入迷茫之中,可能,你們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不再漂浮在半空中的氣球,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孩,她的滴溜溜的大眼睛無害的看著我。

“無色谷距離這裡挺遠,用葛天的兔騎士好像也要騎上半天,而且在中途很有可能會遇上國王的士兵。雖然國王給了我們一個月的寬限時間,但是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讓我和莧藍過去吧。”

氣球只是直直的看著鼠。

“不,必須要他們兩個人,或者說這是非要他能兩個人團結在一起才可以完成的任務。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特殊的東西,互相填補而又接納。”

我和莧藍面面相覷。我們每個人身上的特殊的東西?

這種說法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