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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在你生命中留下我的聲音

有安慰,有肩膀,這才完完整整地哭了一回。

更多時候,人是在隱忍的。因為活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有太多或喜或悲的際遇,那些大喜大悲和驚慌失措都在自身的際遇中漸漸被劃分出了層次,最後,終於學會了“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所以成熟起來的人們開始對孩童的啼哭產生了趨於兩個極端的看法,或憐憫,或厭惡。那些恐懼下的驚慌失措讓人感同身受,從而憐憫;那些稱不上恐懼的無端呻吟,被人厭惡。

那些忍得住的驚慌,都變成了身體中的抗體。

而那些無從抗拒和隱忍的刺激,就成為了弱者心裡的感同身受和強者眼中的無病呻吟。

……

……

……

此前,應該是此生明央最後一次痛哭流涕,是奶奶去世的時候。

那些不可預知的生老病死,掩藏在生生不息的假象之下,讓人在沉默中慢慢忘卻了分離總是人生最為恆久的主題。所以那一次,他眼淚婆娑地靠在凌林的肩膀,是第一次顯露出脆弱的樣子。

那個不算溫暖的九月末,天氣並沒有顯露出以往的溫柔。

夜晚的城市就像是孤島,連小區內的行道燈三三兩兩都熄滅了。兩人依偎的那條長凳邊上,還亮著一盞不願熄滅的路燈,燈光時而熹微時而明亮,呻吟一般“滋滋啦啦”地響著。

可凌林並沒有心思去關心這一盞必然會熄滅的燈,伏在自己肩頭的人即使壓著嗓子,卻用眼淚說完了內心的痛苦。

他來的時候,是一條簡訊——“凌林,我在你樓下。”

見到他的時候,只剩下一個淚水沾滿裳的擁抱。

“奶奶,她真的去世了。”

傾注了眼淚的情緒總是比普通的難過要更具分量——涕淚滿裳的嗚咽,彷彿將所有的明央都藏了起來,剩下一個只會流淚徹夜流淚的人。

徹夜未眠,而又徹夜失語。待到晨曦時刻,終於啟唇念念道。

“活著不一定真實,而死未必就是虛妄。”

“明央……”相依而坐一夜,凌林的右邊肩膀有些痠痛,只能探出左手輕輕地拂過明央的右臉。

明央將自己的右手握住凌林的左手,然後用臉蹭了蹭,盡力地揚起嘴角:“凌林,可能奶奶真的去找爺爺了吧……”

“一定是這樣的。”

“真想知道,那個世界會不會有離別?”

“如果重逢,一定是永遠。”

“如果重逢,永不相離。”

……

……

……

此前,上一次凌林這樣徹底的哭,卻是明央轉身離開的那個夜晚。

很多故事並不虐心又虐身,卻總是能夠幾句不由心的話、幾個輕描淡寫的動作達到最強烈的抨擊效果。那肯定是因為經歷的挫折過於少,又或者是心臟承壓能力過於強大。就像順利地攀上高山卻又急轉直下,翱翔在雲層卻瞬間墜落。

都是需要去習慣的。身體習慣了抗生素,所以才依賴於它,在病毒面前不堪一擊;生物習慣於氧氣,所以才不能失去它,一旦置於真空就必死無疑。

就像凌林習慣了明央在身邊的愉悅,所以才會在明央說出離別的時候,只能靠眼淚來辯駁自己的無助。

而後來,難眠的徹夜,轟鳴的雷聲,煞白的閃電,還有交相呼應的傾盆大雨,都在開啟眼淚的序幕——沒有什麼比徹底的離別更無助。

那些帶著淚痕的昏厥,默不作聲的哭泣,還有瑟瑟發抖的身體,崩潰在親人面前的淚滴,都不能徹底讓人放下。有所保留的,無法沉浸的,不能表露的,不可安慰的,那些情緒將哭泣的真正願意埋進心深處,也因為依靠和安慰不能同時出現,而變得愈發深沉。

再也沒有這樣的人。想依靠在肩膀,聽安慰的話的念頭從未消失,只是那個略膈人的肩膀已不再身畔。

而此時坐在公交車上,凌林將輕輕放在木子的左肩膀上,終於是徹底地哭了。

翻飛如同梧桐絮,天地之間混亂不堪,回憶甜苦各一半,甚至連甜的那一半都像是梧桐絮嗆進氣管。引得全身心都投入其中,呼吸一瞬間被打亂,那種刺撓的癢和柔嫩內壁被戳中的疼痛感,都能激發起身體最為敏感最高等級的痛苦。噁心、反胃,以至於抓耳撓腮想要摘除它。

不思量,自難忘。愈思量,愈難忘。

“凌林,記得奶奶那句話‘活著不一定真實,而死未必就是虛妄’。”

“哭吧。哭完,我們就能笑了。即使換了種方式,我還在你身邊。”

“能夠感受到小影子在替我摸摸你的頭嗎?”

“我剛剛唱的《Begin》好聽嗎?我知道你最喜歡看《One Piece》,所以我先把歌學了。”

“從今天起,請用聲音把我存在生命中吧。”

拌著回憶的眼淚,就像拌著辣椒的涼粉,即使痛苦刺激也讓人為之嚮往,每一滴每一口都在接受的神經,像是在鍛鍊著自己的能力。如果你愛上了這個味道,是因為你早已經習慣於痛苦。

……

……

……

這一場眼淚,終究是持續到了回家。

中途林莉打了兩個電話回來,接起電話的凌林都穩住了自己的情緒。興許是話中濃重的鼻音出賣了凌林,林莉還給木子發短信來問情況,都被木子以昨晚兩人睡覺搶被子有點感冒為理由給掩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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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是木子的母親催促木子回家,畢竟即將高考的學生是沒什麼自由的,外加她沒有跟父母說真實原因,所以就只能回家,離開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說了一氣。

那個時候的凌林早已經將這幾天的情緒都傾瀉了一番,帶著似是看開一切的微笑,送木子出門。所有的負面都被現在耳邊的明央和眼前的小影子擠壓到心中毫不重要的地方,如同消失了一般,不會被輕易翻起。

像是為了讓空曠的客廳變得熱鬧起來,凌林開啟了電視機,自從凌衛國離開家之後,凌林已經習慣了用這種方式來填補週末母親加班的孤獨感。

一轉檯,又是那個吵吵鬧鬧的真人秀節目。

這一期是一行人凌晨時分去海邊搭乘漁船去海上捕魚作業。嘉賓在向漁船老大詢問著一些專業的捕魚知識,鏡頭切換到漸漸變得模糊一片的岸邊,只有燈塔的光在黑夜中指引著陸地的方向。

小影子貼在沙發正中央的靠背上,一動不動專心致志地看著,時不時地展現出顫抖的微笑。

可一旁的凌林顯然看得並不專心,有些在意身邊可能會響起的聲音。

“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像是你的燈塔,但是,”明央就那樣在凌林的左耳側輕輕地說著,又猛地大喘氣自戀道:“更多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你的陽光……”

“……”不知道該給怎樣的反應,凌林只能像是起了一手臂雞皮疙瘩一般搓搓手臂。

看著凌林的動作,小影子也一樣抱臂搓著,如果小影子能有表情,一定是誠不欺人的嫌棄狀。

“燈塔都只能在夜晚才能指引船隻,而我在白天都能指引你回家。所以我覺得自己簡直是太厲害了。”

“所以,我應該慶幸我喜歡了一個陽光般的人嗎?”

“是的,你必須承認。”

“我從不否認,你這麼自戀。”

“我這顆優秀的靈……”

話還未說完,電話鈴聲響起。凌林看著手中的來電號碼,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蘇沐沐”

電話接通後,那頭的人一直是泣不成聲,然後有人搶走了手機,那個熟悉的男聲傳來。

“凌林,你在哪裡?我和蘇蘇到了。”

“陸?源?”

“你可別哭啊,我一個就照顧不來了。你在哪兒,我們先來找你。”

“我在家……”

“那你等我們。”

……

電話的忙音,和心中的執念一樣重,不斷重複著,重複。

……

……

……

“無法感知的我,即使被她知道,也是無用。”

“……”

“不要告訴她……”

“好。”

=。=哎。昨天本來想發個原木的狗糧的,結果,沒來得及更、、、、就算了。。。。

【謝謝大家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