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可能沒有人像我愛你那樣愛一個人。”
“我會讀心,那次在市局讀了你的內心之後,我就喜歡上了你。”
…………
以上蒂斯說的這些話,杜衡其實是相信的,他和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見過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人,如果他們在說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杜衡和蒂斯相處過幾天,經過他的觀察,他覺得蒂斯並沒有說謊,一個說謊的人是無法擁有那麼一雙清澈的眼睛的。
所以當杜衡跑進小巷看見蒂斯的時候,他有些感動。
隨即杜衡便被傾盆大雨潑得冷靜下來,對一個女孩子有感動這種情緒是非常危險的,這是出軌的預兆,而對於有精神潔癖的杜衡來說,這是極其不可容忍的。
於是他淡淡問道:“你怎麼來了?”
蒂斯心中氣苦,這是怪我來了?
她在心裡默默嘆息一聲,發現女孩子也許真的就是這種心態,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
戴著頭盔的她對杜衡甩了甩頭:“先上車,車上說。”
此時追著杜衡跑了一條街的小混混們衝了進來,雨中隱約傳來了飛車和浮空摩托的引擎聲。
見到那輛摩托車,一群小混混將手裡的砍刀、板磚等一大堆武器扔了過來,杜衡將武士刀舞得密不透風,將它們統統打掉,接著杜衡將手中已經變成鋸齒的武士刀用力一擲,便插進了一個小混混的胸口。
杜衡知道現在不是他拒絕的時候,他跑過去,接過蒂斯手裡的頭盔戴上,上車,蒂斯則往後坐了坐,讓杜衡坐在她前面,主動抱住了杜衡的腰。
杜衡拉下了頭盔的防風面罩,啟動了摩托。
因為那些黑幫大佬在周圍的建築物上安排了狙擊手,杜衡啟動摩托後並沒有升空,而是離地一米,在小巷裡高速前進。
他的神經反射速度足以讓他提前操控摩托車在狹小的小巷裡拐彎甚至是漂移,他將提前量把握地極其精準。
杜衡偶爾會出現在那些狙擊手的射角裡,然而杜衡將摩托車開得飛快,他剛從這條小巷裡竄出來,不等狙擊手掉轉槍口開槍,他就來了個直角漂移衝進了另一條小巷,反應不過來的狙擊手只有暗罵一聲。
兩人在小巷裡飛馳,那不斷變換的方向和場景讓蒂斯頭暈眼花,摩托車變向產生的作用力讓她某些時候幾乎抱不住杜衡,而察覺到她即將鬆手了,杜衡啟動了死亡模式,那些約束帶將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身後。
隨著摩托車一路拐七拐八地向前賓士,杜衡正在逐漸逃出訊號屏蔽器的工作範圍,他隱約聽到了身後的引擎聲,在大雨中很微弱,不過數量眾多。
貧民區是不準將飛車抬高至屋頂的,因為飛車的機動性極高,以往的黑幫火拼都是坐飛車突襲老巢,由於乘坐飛車突襲的突然性,往往都可以得手。
於是貧民區幾個大黑幫商議一下後,決定從此以後貧民區上空不準有飛車出現,只能在街道上離地一米,反正不能超過屋頂,不然直接用激光槍打下來。
所以貧民區上空除了偶爾會有警車駛過之外,是沒有其他飛車的。
然而此時在杜衡身後幾百米遠的天空上,正飛馳著二十多輛各式各樣的飛車和浮空摩托,坐在上面的人,除了駕駛員,每個人都端著槍。
杜衡掏出手機,見手機上有了訊號,他立馬撥打了報警電話,接線員聽到他在貧民區遇襲的訊息後,立馬變得慎重,直接通知了漢蘭德和特別行動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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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掛掉手機,將手機塞回口袋裡,此時他長出了一口氣,他很清楚市局的反應速度,他只要再堅持十分鐘就有支援了,那些黑幫分子就會退去,接下來市局會掀起一場報復,那些黑幫大佬會忙著將追查下去的線索斬斷在那些替罪羊身上。
蒂斯趴在他背上,突然問道:“感動嗎?”
杜衡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他冷冷回答道:“沒有,我見你出現在這裡就覺得你抱有目的,也許這場圍攻就是你安排的,也許你是打算我陷入危難的時候再救我,為了刷好感度。”
這話說得杜衡自己也不相信,但他真的想和蒂斯保持距離,所以他隨便亂說一點。
“我剛才讀心了。”蒂斯趴在他背上懶洋洋地說道。
“……”杜衡一滯,故意顯露出來的冷漠頓時破功,他搖了搖頭:“趁我分心的時候讀我的心,這樣真的很不禮貌。”
蒂斯趴在他背上,不依不撓地問道:“你為什麼感動呢?對我而言這只是一件小事。”
“我不知道,也許是覺得自己並不孤獨,原來獨自陷入危機的時候會有人來救我。”杜衡淡淡說道。
見前方是死路,而如果要翻過去則需要拉昇到屋頂這麼高,那樣那些狙擊手可能會命中蒂斯,所以杜衡不敢冒險,他從小巷裡衝了出來,一個漂移,開始在街道上疾馳,掀起的氣浪在街道上的水窪裡帶起披荊斬棘的波浪。
杜衡暴露在那些追殺他的人的視野裡,他們對著他的背影開槍,那些子彈或激光束如影隨形地追逐在杜衡身後,將街道和街道兩邊的店鋪和牆壁射出一個個孔洞。
杜衡走的是蛇形路線,他時而拐進小巷裡,接著從另一頭竄出來,他偶爾會傾斜車身垂直於牆面飛馳,於是牆壁上如影隨形地佈滿了彈孔。
杜衡將自己的感知開到最高,此時在他眼裡那些從天而降的雨滴變得極其緩慢,他感覺身體某處突然開始發燙,那是即將被人槍擊的預感,於是杜衡猛得一扭車把,下一瞬,一顆金屬子彈就擦著他的手臂飛過,帶出了一條飆飛的血線。
沒擊中的狙擊手驚異地瞪大了眼,他開始覺得杜衡是能預知的異能者,他竟然能憑自己的六感在他扣動扳機的前一瞬提前躲避子彈。
在車上,蒂斯死死地抱著杜衡的腰,她忍住那種反作用力產生的暈眩感,艱難地問道:“你來貧民區幹什麼?”
“有事。”杜衡看著前方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私事還是公事?大盜又要出山了?錢應該夠了吧?那可是幾億啊,如果不是我有讀心,根本弄不到。”
杜衡沉默片刻,還是說道:“私事。”
杜衡計算好提前量,一個直角漂移拐進一條小巷,而在他拐進去之後,密集的彈雨好像天上降下的極重的雨滴,落在地面上,將地面打出一個個小坑,水泥四濺。
蒂斯獻寶似的說道:“想殺你的是……”
“我猜到了,因為莉莉絲引起的,他們怕我查到他們,不然我不會招惹這麼多人。”接著杜衡饒有興趣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違背你父親的命令?”
“什麼?”
杜衡成竹在胸地分析道:“我上個禮拜才決定調查讓整個反黑科摔了一跤的莉莉絲消失案,而他們早已經準備好了來殺我,有那個威望能讓那些黑幫大佬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聯合起來的人,貧民區寥寥無幾。”
蒂斯很是嚴肅地說道:“不是我父親。”
“可是昆圖斯死後,只有他可以。你幫我問下他,他是不是嫌命長了。”杜衡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輕鬆,像是朋友之間的吹牛打屁。
蒂斯知道杜衡是真的會去做的,她在心裡咯噔一下,開始思索自己父親為什麼要殺死杜衡,難道他也涉毒了?
隨即她故作怯弱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可我保證,我父親並沒有出手。”
杜衡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那個喜歡你,說話像是小學生的異能者。”
“他叫施永珍。”
“跟你父親姓?”
“我父親手下的兒子,他父親死後,我父親為了向那些手下證明自己的仁義就收養了他,對他很好很好,這是做給那些手下看的。”
“原來是你父親故意撐起來的旗幟啊……是他為你父親解鎖的那些機器人吧?不然你不會還留著他,但我不同,我有空會去宰了他,並和你父親談談的。”
蒂斯換了個話題:“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凡提諾的南門二區,可他們拖延了我的時間……”
隨即杜衡陰冷地補充道:“他們會死得很慘。”
杜衡並不氣憤他們安排一群人圍殺自己,畢竟從警之初他就有心理準備了,警察本就是黑幫公敵。
他氣憤的是他會被這件事拖住,浪費自己的時間,可能就因為自己晚了一步,那些錘頭雷獸就已將逃生艙砸開,裡面那個裝著特效藥的金屬藥箱已經被它們踩碎了。
每每想到這裡,杜衡就想將那些躲在背後的黑幫大佬揪出來,一個一個地打成殘廢,然後活剮了他們。
“你來是為了你的妻子?”
“嗯。”
蒂斯心裡酸酸地說道:“她運氣倒是好。”
杜衡看了眼後視鏡,從肋下槍套裡抽出手槍,回頭就是一槍,將身體探出副駕駛座車窗的一個槍手從飛車裡掉了下去。
那些飛車和摩托立馬散開。
杜衡轉過頭來:“她只有我和我的養父,沒有雙親,運氣其實差爆了。”
“我能幫到你嗎?”
“你?”杜衡沉默片刻:“也許吧。”
此時兩人已經快出了貧民區的地界,那些高樓大廈離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二十幾輛閃著紅藍燈的警車從高樓大廈中飛出,在雨中疾飛而來,看到那些警車,在杜衡身後窮追不捨的飛車和摩托立馬作鳥獸散。
看到那些紅藍色的光點,杜衡臉上並沒有任何喜悅之色,反而充滿了凝重。
他不想去做筆錄,也不想和那些同僚會合,他現在只想趕緊前往凡提諾的南門二區,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想做。
杜衡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迫不及待地回頭對蒂斯說道:“我想到個理由,我被你劫持了,然後被關了幾天,最後我靠自己逃出來了。”
蒂斯明白了杜衡的打算:“你打算不管這些,現在就去南門二區?”
“你父親的幫派有走私和偷渡業務……你應該有門路吧?我需要一輛飛船和駕駛人員,就當我再欠你一個人情。”
“可以。”
蒂斯不假思索地答應了,接著她興奮地說道:“但是我要和你同去。”
“好。”杜衡也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他壓下車頭,很快便消失在貧民區的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