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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

暮色四合,天邊的最後一絲霞光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山林也好,田野也好,望出去一片黑影瞳瞳,但依然還有最後一絲光亮,讓我看得清近處的路,和遠處的村莊,村莊裡已經開始有星星點點的燈火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顯得村莊更加孤寂。

我心中害怕,卻終究只有大起膽子走路,此時縱然有鬼從後追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向前跑,一直跑,儘快的跑到村莊裡有人的地方,有燈光的地方。

我發現人的膽量也是逼出來的,如果現在有一個救星,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撲進他的懷裡,不顧身份的尖叫,不顧及男子漢的臉面。縱然有人把我緊緊抱著,我仍然會像一個女孩子那麼渾身發抖,心中急促。

可是我的面前沒有救星,我就不得不讓自己膽大起來,是的,我怕得要死,可總不能真的死吧?不能嚇得尿褲子吧?不能嚇得癱倒在地吧?

我希望我快點到村莊,再恐怖的事情,也有到頭的時候,這裡離村莊畢竟不遠,最多半個小時,如果我不掉下池塘,我一定可以趕到的。

然而不對,為什麼我跑了那麼遠的路,村莊依然是那麼遠呢?那些燈光依然那麼昏暗,就好像它們是天上的星星,我在走,星星也在走一般,因為我走了這麼久,與燈光的距離卻並沒有絲毫的改變。

這讓我更加的惶恐,而越惶恐,我就跑得越快,我曾經是學校裡的五千米賽跑冠軍,如今我依然強健,沒有發胖,我自信我跑步的速度,雖然稱不上健步如飛,卻也是輕鬆自如,可現在我也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我感覺我的小腿肚子已經發軟,我真恨不得一屁股坐下去,有時候甚至有一種身不由己往下倒的感覺,但我不敢停下來,我不敢回頭,秋風吹著我的後腦勺,我怕我一停下來,就有一隻冰冷的手,摸到我的脖子上。我怕我一回頭,就看到一張無法想像的恐怖的臉。或者一雙閃著鬼火的眼睛。

可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看起來這麼近的村莊,我卻似乎永遠也到不了呢?再這樣下去,我不被嚇死,也會被累死了。

我慢下速度來,不是我想慢,是實在沒有力氣了。慢下來也好,也免得慌不擇路的,摔到池塘裡去。想到池塘,我才忽然想起,那池塘就在山邊,我走了這麼遠,應該早就到了的,怎麼竟還沒到池塘呢?

我抬起頭,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天上有稀稀落落的星星點綴其間,一彎月牙,像一把金光閃閃的鐮刀懸掛在空中。

無論如何,有月亮和星星總比沒有好,至少能夠讓我看清路。

可是,我的前面為什麼還是山呢?

我不是已經走出了山路,已經到了田野裡了嗎?

我看見那個戴草帽的農人的地方,不就是山邊的莊稼地嗎?怎麼我眼前卻是一片山林呢?

難道我又走回去了?

怎麼可能?

難道我被鬼所蠱惑,又走錯了方向?

難怪村莊永遠也到不了,如果我根本走錯了方向,就算走一萬年,我又如何能到達呢?

我鎮定心神,努力剋制自己害怕的心情,開始再次調轉頭,對準有燈火的地方走去。對,那村莊裡的燈光,雖然昏暗,卻就像北極星一般,給我指明了方向,對著對火走,就不會錯,我剛才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但我記得自己好像本來就是對著燈光跑的,也許剛才已經暈了頭,所以記錯了。我慢慢跑著,既不停下來,也不讓自己跑得太過劇烈,那樣體力消耗過大,遲早會累得垮下。

我跑一會,望一下前方,不錯,燈光就在前方,村莊就在前方。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但跑了好一會兒,我發現自己依然沒有跑出這片山林,我還在山中,看不到莊稼地,看不到田野,看不到池塘。村莊是在前方,燈光是在前方,可是一點也沒有近,還是剛才那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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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麼辦呢?

無論如何,我也不敢停下來,我要哭的心都有了,心頭的沮喪甚至超過了懼怕。為什麼會碰到這種情況呢?

不是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嗎?不是說有付出就會有回報的嗎?為什麼我如此努力的奔跑,卻連前面的一個村莊也無法到達?

我終究忍住了不敢哭,在這荒山野嶺的,哭起來,又有誰同情?沒有人會來幫你,終究只有靠自己,哭起來的話,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其軟弱。

堅強!現在一定要堅強!否則,我真不知道這個夜晚將會如何度過。

我繼續跑,並且不再盲目,不只是看前方燈火,也開始關注路上的標誌。天雖然黑了,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讓我看得清路邊的樹木。

咦,前面那棵巨大的槐樹好像剛才看過似的,怎麼又在前方呢?不錯,樹下一塊青石,青石的形狀圓圓的,像是一扇石磨,那樹分成三股,兩股向上豎起,一股橫斜而出,像是在一個彈弓上安了一管炮。

我的頭皮再次發麻,頭髮都因畏懼而豎了起來。

但經歷過這夜色的薰陶,我的心已經越來越堅強,竟沒有被嚇破膽。見鬼了,聽人說,如果碰到鬼的話,你的陽氣越盛,它就越害怕你,不敢近身,你越是害怕,它就會越來欺負你。

我鼓起勇氣,取出掛在鑰匙上的小剪刀,在槐樹上刻了一個“過”字,表示已經經過了,然後繼續向前走,走了好一會兒,果然,最讓人恐怖的事情出現了,前面又是一株槐樹,樹分成三股,兩股向上豎起,一股橫斜而出,像是在一個彈弓上安了一管炮。樹下一塊青石,青石的形狀圓圓的,像是一扇石磨。

也許這地方,有很多這樣的樹,樹跟樹之間,就像人與人一樣,其實沒什麼很大的區別,樹才認識樹的不同,就像人才認識人的不同一樣。

我安慰著自己,走近樹下,希望樹幹完好無損,千萬千萬不要出現一個“過”字,我幾乎是祈禱,幾乎不敢睜開眼睛去看。

但事與願違,那樹幹上清清楚楚的刻著一個“過”字,那是我親手所書,字型再熟悉不過了。

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如果剛才一直在堅持,讓自己鼓足了勇氣,那麼現在,我發現自己害怕得幾乎就要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