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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血灑他鄉

清晨的沙漠,同樣不見得是怎麼美好的。令人不適的炎熱讓已經儘量挑陰涼地方安置的士兵們非常痛苦,士兵不斷的在綠洲不大的水池裡舀出水來澆到自己的盔甲上降溫,那“滋滋”的清水汽化的聲音絲毫不能讓士兵感到舒適,如果長期駐紮在這裡,也確實很不利於身心健康——不過相對於昨天層出不窮的艾倫尼部隊,炎熱還是相當和藹的,至少,貝勒塞人還能有功夫坐在陰涼下休息,清理一下傷口,補充一下能量。

“哎我日,隊長,你輕點兒啊我湊!”一個士兵齜牙咧嘴的哀嚎著。

“萊昂你少特麼廢話,輕點兒能拔出來嗎?馬文副官,你給我按住他,他再亂動你捏他麻筋兒。”

可憐的士兵不敢再掙扎了,默不吭聲的被馬文副官忍著笑架住了,萊曼用一把發亮的小鉗子夾住了嵌在士兵皮膚裡的箭頭,使勁一擰拔了出來。期間士兵齜牙咧嘴的模樣好像一條護食的野狗。

“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萊曼把出來的箭頭扔到了水盆裡,紫黑色的血漬立刻在已經被另外幾顆沾血的箭頭染紅的清水裡擴散了起來,“你看看你,身上中了整整六箭,要不是鮑勃把你拖回來你就成刺蝟了,跟你一起的凱文軍士長就很慘了,他直接被標槍紮成了篩子,可惜了,他可是有二十年軍齡的老兵......”

萊曼有些傷感,可萊昂卻傻笑著,這個沒心沒肺的大頭兵似乎完全沒有萊曼的傷感,他們這些職業軍人和萊曼這樣的貴族不一樣,身為地位較高的騎士長的萊曼爵士和他的其他同僚們上戰場往往都披掛著結實的紋章甲或板甲衣,有錢的甚至能穿上幾乎可以無視除標槍弩炮投石機外任何遠端武器的水力衝壓鋼板甲,騎在披甲戰馬上衝鋒陷陣,他們這些可怕的戰場殺戮機器面對步兵時擁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步兵對他們能造成的威脅比起來少之又少,所以雖然萊曼也打過好幾次仗了,可遠不如那些刀尖上舔血,和敵人臉對臉砍的血肉橫飛的基層士兵經歷的生死離別多。換句話說,萊曼是騎在重戰馬上用騎槍做人肉串燒的,而萊昂這樣的大頭兵是站在地上等著被串的。

所以,別說二十年軍齡的凱文軍士長了,就算是軍齡只有六年的萊昂也算是寶貴的重步兵骨幹了,至於軍士長級別的步兵?那基本上都是每支小隊裡的寶貝啊,一支標準的三百人小隊裡只要有三五個這樣的老兵,那這只小隊的戰鬥力就足以提高三成。

不過這倒不是說萊昂或者凱文這些人戰鬥天賦有多高,實際上,也不需要太高的天賦,只要不是先天不足,一個經歷過兩三次大戰的士兵就足以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了,再多一點就足以成為一個優秀的老兵。然而很不幸,大多數人是熬不過兩到三次大戰的,絕大多數的士兵,都不過是徵兆來的農民罷了,一年十二個月九個月種地,一個月收割,一個半月應付領主的苛捐雜稅,剩下半個月綽起鐮刀跟著領主去打仗了結自己x蛋的一生。武器?你一農民你想要什麼?雙手劍嗎?盔甲?你以為自己是騎士老爺?

沒錯,那時候除非你是一個專業的僱傭兵或是貴族老爺你就是這麼悲哀,你手裡的鐮刀砍起人來也絕不會像砍自己種的麥子一樣輕鬆,至少麥子不會跳起來飛斧爆你頭。當然以上可能對杜沃夫人和達夏人不太適用,杜沃夫人一年之中就幹兩件事——打(shā)架(rén)和打(shā)劫(rén),有地的可能會去種地,看年成幹哪個合適;而達夏人......種地是什麼?能吃嗎?我騎馬拉弓出去搶不好嗎?所以,以上兩個民族一般是全民皆兵的。(扯遠了……)

現在“大寶貝”萊昂仰著臉看向萊曼,傻笑道:“我說隊長,我當兵也有六七個年頭了,你說憑我這次一身的箭傷,回去以後能混個軍士長幹幹嘛?”

萊曼拍了他的頭一巴掌,說道:“做夢去吧,什麼時候你也能當二十年兵活著回來再說吧。”這麼說著,萊曼突然嘴裡抽了一口涼氣,捂住了有開始滲血的左臂,“靠,傷口又裂了,那幫艾倫尼孫子真特麼陰。”

馬文不無嫌棄的說道:“切,你還說呢,我讓你把盾牌帶上你非不聽,這不挨了一箭?活該!”

萊曼斜了馬文一眼,看看他頭上插著一根倒刺箭的頭盔——那支箭僅僅刺穿了頭盔扎破了馬文一點頭皮,血都沒留多少,就是倒刺勾住了頭髮一時沒取下來,這讓萊曼聯想到了大馬勺,架上爐子也許還能給大兵們做飯。

這麼想著,萊曼又看了一眼正在火上煮著麥子粥和野兔肉的鍋盔,咽了咽口水——這頂長得非常像大鍋卻又非常可靠的防具不知道攢了多少頭油呢。

“吃過飯後就收拾一下吧……待會兒聖女回來了不像樣子。”

十分鐘後,在一口冒著熱氣的大鍋(盔)前,萊曼和他的戰士們們端著碗,撈著野兔肉、切塊的仙人掌和小麥粥,盛好湯用麵包沾著吃。騎士大人忙於說話,一時忘記了伸勺子爭奪,竟然眼前的肥肉被硬生生盜走了,氣得直罵娘:“敲裡嗎,馬文,給我留塊肥肉,別和我搶!”

“唔嚕咕嚕嚕?(你特麼說啥?)”馬文大口嚼著菜根和肉塊,胃口好的一筆,絲毫不怕被噎死——這個副官吃起飯來和打仗一樣勇敢的,“勞資嘎唔樂,扣呵啊給嗚?(老子憑本事吃的肉,憑什麼給你?)”

其實在缺乏營養的時期,大家對肥肉都相當情有獨鍾,肉如果吃到了瘦的,實際上會相當不樂意,感覺像是嚼樹皮一樣沒有味道。當然,衣食無憂的大貴族會覺得瘦肉更考究一些,他們也從來不缺乏肉食,自然覺得瘦肉烤起來也更加香脆,也是蠻不錯的。雖然這一鍋東西談不上味道有多好,不過這個時候有些東西吃就很幸福了。很多流離失所、被拿走一切的人被餓死,或者生不如死。何況大家本身也沒什麼太高的生活質量要求,有口吃的就覺得美滋滋,臉上都樂呵呵的,誰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老爺,唯一一個所謂的騎士老爺還特別喜歡用腳底板親吻傳教士的屁股……

眾人吃飯只用了十幾分鍾,行軍打仗的人吃飯當然得快,不吃飯也得要求效率,吃飽了的貝勒塞士兵們都收拾好了頭盔,挑滅了火,紛紛倒在綠洲的樹蔭下乘涼去了。“吃飽了不想家”,眾人的心情看上去還是極好的,痛失夥伴的陰影似乎也淡了一些。

可萊曼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他看著眼前只剩下二十一個的戰士們,眼神裡滿是落寞。

“也許......這也是一個錯誤?”萊曼撫摸著脖子上掛著的金質十字架,默默的禱告,“聖帝......願全能的主寬恕我,我不該帶大家趟這趟渾水的......”

這麼想著,忽然走過來一個戰士,他應該是太困了,一邊走一邊晃晃悠悠地,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在找一塊地方休息。

萊曼看見面前不遠處就有一蓬茂盛的草地,把那裡壓平了睡上去一定很舒服。萊曼朝他招招手,說:“來,睡這裡,好好休息,待會兒聖女來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那個戰士大概只有二十出頭,看見萊曼在對他說這些,一下子彷彿睡意全無,滿臉都是激動的殷紅,連連點頭,走了過來,到那蓬草前,就伸腳去踩。

萊曼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戰士剛抬起腳,他就看見那蓬草裡有一絲微弱的亮光一閃,接著,那個戰士的腳踝就從他的小腿上掉了下來,鮮血譁一下就噴在那蓬草裡。那個戰士卻似乎完全沒有反應,這一腳徑直踩了下去,不停噴血的小腿斷面一腳戳在泥土裡,巨大的疼痛和瞬間失去的平衡讓這個小夥子突然慘叫一聲,身子一晃就栽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扭過頭來看向萊曼,而萊曼整個人都僵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一直坐在萊曼背後的副官馬文怒吼一聲,閃電般站了起來,一頭把萊曼頂偏到一邊,幾乎是同時,副官手中的盾牌彷彿挨了一記重擊,重重地頓挫了一下,覆鐵圓盾上迸射出一絲火星。

先前,萊曼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當這縷火星迸發出來的時候,他忽然就看見一個渾身裹在灰麻布風衣裡,下面穿著黑色緊身衣,灰麻布風帽遮住了半張臉,只看得見一個刀削般堅毅的下巴和緊抿著嘴巴的身影突然就出現在他原先停留的地方,他左手緊握著一把不到一米長的長的樣式奇特的彎刀,現在刺穿了副官的盾牌,連同他的手臂和肩膀串到了一起,馬文痛苦的喊了出來。而那個人的右手,握著一把同樣的彎刀,穩穩地架在了副官的脖子上。

這個人臉色黝黑穿著一件深色的輕皮甲,下身就是很優質的的亞麻布褲子和鐵護腿,雙手緊緊握著兩柄不到一米長的彎刀,刀刃前半部下彎,在刀頭又妖異地上翹,彷彿兩條毒蛇,刀身上鏤刻著一層層蛇皮般的鱗片紋路,更顯得古怪。

他的現身只是短短的一瞬間,這一刀刺穿副官的盾牌之後,他側過頭,居高臨下地凝視了一眼被副官冒死頂歪在地上的萊曼,嘴角輕蔑地笑了笑,接著,這個人的右手微微一動,如同拉小提琴一般,緩慢而優雅地輕輕一拉,馬文就被這個人用那把彎刀拉斷了脖子。

這個古怪的不速之客的動作極快,萊曼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麼出現的,他的身上居然連一滴血跡都沒有沾上。這個人滿意地看著癱倒在地上已經毫無聲息的死屍,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刀刃上粘稠的血跡。

接著,這個不速之客的身形就從空氣處慢慢變得淡了下去,最終融入空氣中,化作無形。

萊曼忽然感到渾身發冷。

“我......我透,什麼鬼?”萊曼很緊張地說:“所有人警戒,有敵襲!”

一句話,讓混亂的隊伍更加混亂了,有的人去檢查已經犧牲了的副官的屍體,有人抽出武器來備戰,而更多的人,跟不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臨陣混亂是極其危險的,果不其然,在一名士兵從地上的沙子裡翻找自己的劍和盾牌的時候,剛剛出現的殺手已經悄然無聲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萊曼不愧是一名優秀的騎士,在這間不容髮的時候他大吼了一聲,舉起手半劍一記直斬,一道璀璨的星光從他的劍上剝離出來,直射向那個剛剛顯現出來的殺手。那個人不可避免的抬頭看了一下,隨後就踩著詭異的步伐躲過了這一擊。但就在這耽誤一瞬間,萊曼已經突然衝了出去,眨眼間就竄到了那個怪人身邊,一劍刺向了那個人的心口。

那個長著白色長髮的怪人的反應就如同毒蛇一般快,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他腳下一彈,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極其詭異地扭動了兩下,手中的彎刀迅捷無論地劈向了萊曼,因為速度太快,而幾乎變成了兩道灰影。

噹噹兩聲,萊曼手中的長劍立刻封擋在面前,彎刀狂暴的磕在劍刃上,在上面敲出了兩個深深的缺口,震得萊曼手直發麻,長劍幾乎要脫手飛出去。萊曼死死的咬住牙,淡藍色的鬥氣從他的身上騰起,長劍上附著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金光暴起的時候,萊曼一劍再次刺向了怪人的心口。

白頭發的身體又扭動了一下,那把劍不知怎麼地就滑開了,而他的彎刀明明已經揮出去了,卻又很詭異地閃電般彈射回來,彷彿被踩住尾巴的毒蛇閃電般回身一齧,灰影一閃,萊曼的背胛向下到兩肋的盔甲上上就多出了兩道修長的刀痕,給這身賣相不是很好的殘破盔甲又添了兩道溝壑。

實際上,這三招之內勝負已經分出來了,但好像那個怪人的力量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這兩道只是劃開了萊曼已經不能提供太多防禦力的盔甲,卻沒有傷到他的身體。而那個怪人則一個後空翻跳出了戰圈,站在離萊曼十多米外的地方,用舌尖舔了舔刀尖上的鮮血(我這把刀可是塗滿劇毒的jpg.),用輕蔑的眼光看著氣喘吁吁的萊曼。

忽然,那個怪人的背後憑空出現了一團黑霧,那個黑屋越來越濃,最後在形成了一顆黑色巨蛋之後從裡走出來一個鋼鐵巨人,仔細看去,這應該是一個超過兩米高的大漢,但是渾身都包裹在尖刺猙獰的盔甲中,腰上吊著一柄巨大的釘頭錘,釘頭就比人腦袋大了。每一根釘子上面又生滿了猙獰的倒刺,讓人看上去都不寒而慄。

這個鋼鐵巨人渾身包裹在漆黑的濃霧中,彷彿他自己就是這黑霧之源。

大漢開口了,聲音彷彿刮鐵片一樣的刺耳尖銳:“咳......基爾格恩,還是你夠意思,把最強的留給了我......”

那個叫基爾格恩的人(精靈)“咔咔”的笑了兩聲,說道:“哈,這對我都無所謂了,我只要看著那被砸扁的混合著血肉的鐵皮就好了,咔咔咔。”

“什麼?”萊曼死死的咬著牙,手指痙攣的搓著劍柄。

下一秒,萊曼就看到,一併巨大的黑色釘頭槌以雷霆萬鈞之勢,裹挾著一陣凜冽的勁風飛向了自己,而自己身邊的士兵,則幾乎是在同時,在一陣黑風的掃蕩下一個接一個的胸前迸發出血花,依次倒下。

“對不起,我的同胞們......”萊曼閉上了眼睛,一股藍色的光華從他的身上迸發出來,“聖帝保佑,我現在來殺了他們,為你們贖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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