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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記憶master

“首先,大部分的遊戲都是如此,總之要先下注。由於班帝安下注以後就不能變動賭金了,因此要謹慎些。”

說著,沃恩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畿尼金幣,用力地放在托盤上頭。

沃恩知道,對於突然下注的高額賭金,荷官和同桌的玩家們全都睜大了眼睛。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桀驁不馴的笑容。

在這個時代,一般勞工的年收入約為二十至二十五鎊,由於一畿尼金幣的價值約等於一鎊,這代表沃恩一出手就是一般人年收入的百分之四,周遭會有訝異的反應也是理所當然。

傑克大概看出了沃恩是刻意而為,知道這是動搖對手的一種手段,但還是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情。至於他本人則是反映了平時正當樸實的戰鬥風格,拿出了中規中矩的半克朗硬幣。

半克朗銀幣的價值為二先令六便士,由於二十先令等於一鎊,這樣的金額算是在賭場中常見的賭金。但即使如此,這也算是偏高的賭金了。

“接下來,在賭桌上的每個人會被發到兩張牌,荷官也包含在內。”

荷官將兩張牌發到了自己的面前,其中一張是表面朝上的數字5,這被稱為面牌。由於另一張是反面朝上,因此沃恩等人並不知道底牌為何。

接著,五名坐在桌前的玩家面前各被發了兩張牌。

沃恩的面前是A和3,傑克被發到的則是K和J的人頭牌。

“牌面的數字等同於點數,人頭牌則視為十,只有A的設計有些特別,可以自行決定要視為一點或是十一點。而這個遊戲的目的,就是讓手牌儘可能地接近二十一點。”

“也就是說我現在是二十點,而你是四點或是十四點對嗎!”

“能選擇的行動有三種,分別是叫牌、停牌或是雙倍加註。”

叫牌是再抽一張牌的行動,只要這麼示意,荷官就會從牌堆裡再發下一張牌。

停牌則是不抽牌的行動,也就是以目前的手牌與荷官對決。

至於雙倍加註的情況有些特別,玩家在示意後會抽一張牌,並讓賭金翻倍。這也是唯一能在開局後調整賭金的行動。

“那我應該要停牌對吧!”

“是的,你都已經湊到二十點了,要是再叫牌的話我可要揍你了。手牌的點數超過二十一點的話就被稱為爆牌,同時也是無條件敗北的意思。”

也就是說,把‘接近二十一點”的規則說得更準確一點的話,就是‘在不會變成二十一以上的範圍內,儘可能接近二十一點”。

“叫牌。”

一張J的人頭牌送到了沃恩的眼前,將A改為一點後,手邊的點數是十四。

“叫牌。”

再喊了一次,這次送來的是9,合計是二十三點,爆牌了。

沃恩搖了搖頭。

“出師不利啊。”

“哈哈!沃恩,你輸給我了!”

“哼。”

其他的玩家也繼續選擇了叫牌或是停牌,當所有的玩家都顯示爆牌或是停牌之後,荷官翻開了蓋著的那張牌。

是7。

“順帶一提,荷官無法選擇任何戰略。當手邊的點數在十六以下時,荷官就只能選擇叫牌,一旦超過十六點,就只能停牌。”

由於現在的點數為十二,荷官叫牌,這次發下來的是5,剛好達到十七點的荷官選擇停牌。

在分出勝負後,荷官以流暢的動作將用完的牌收集起來,在旁邊堆成一疊。

“只要贏了荷官就能收回下注金,並獲得同樣金額的獎金。恭喜你啊,傑克。”

沃恩說著輕輕拍了拍手,但傑克只是瞪了他一眼。

沃恩當然能從傑克的表情上看出他想說什麼,想必是“你用這種態度玩沒關係嗎?”

確實,就是對沃恩來說,一畿尼金幣也不是個小數目。然而,賭博並不是只靠一次賭局就能定勝負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因此要這麼做——沃恩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下一局的賭金。

只見兩枚畿尼金幣放上了用來置放賭金的托盤。

“好了,繼續。”

在下一局,所有的玩家都結束行動後,荷官察覺自己的手牌已經湊成了自然二十一點。

所謂的自然二十一點,是只靠一開始發的兩張牌湊成二十一點——也就是由A和10所構成的牌形。如果玩家方沒有相同的自然二十一點的話,荷官就會無條件勝利。

話說,明明就有底牌,居然最後才進行確認?說不定是為了提防自己,才突然改了規則。

沃恩善於察言觀色,而這間賭場的老闆布魯斯·夸特當然也將他的這般本領銘記在心。

若是一般的底牌制,荷官在牌面出現A或是10的時候,就會先行確認底牌的點數。荷官雖然受過了扼殺面部情緒的訓練,但沃恩說不定仍然能從細微的變化判斷出底牌——布魯斯會有這樣的考量也相當合理。

畢竟,自己確實辦得到類似的效果。

若是在玩家的行動結束後才確認蓋牌,沃恩就少了一個判斷的素材。要是連荷官都不清楚底牌的內容,他也無從推判。

沃恩咂了一聲,掏出了下一場的賭金。他將四枚金幣疊在一起。

“你到底帶了多少錢過來!”

“帶了能讓我贏的份。荷官,再來吧。”

說穿了,就是把家裡所有的錢都帶來了。畢竟沃恩家連續兩代都是賭徒,雖說他們過的是與儲蓄無緣的生活,但各處都零星散放著連當事人都不記得的金錢。

多虧某個老實人沒有中飽私囊,而是好好地整理在一起,他在找出這些錢的時候才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而在下一局,沃恩的手牌雖然沒有爆牌,點數合計十八,但抽了三張牌的荷官湊出了十九點,於是沃恩又輸了。

看到八枚畿尼金幣疊在一起,荷官的臉頰不禁抽搐起來。

“好了,再來吧。你怎麼了,荷官?”

他很清楚荷官會為之動搖的理由。包含這次的賭局在內,沃恩已經掏出了十五枚的畿尼金幣放在桌上了。

如果出手的是個死不服輸的肥羊,那固然叫人食指大動,但荷官很清楚沃恩的來歷。有“便士”之稱的男人,以冷漠的表情和動作參加賭局,並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不斷將賭金加倍,肯定會對荷官形成一股龐大的壓力。

而這麼做確實是對的。

雖然看似被詭譎的氛圍壓制,但荷官還是藏住了情緒,以流暢的動作發牌。這次發到沃恩面前的是2和8。

“叫牌。”下一張來了4。

“叫牌。”這次來的是A,有點不知道自己是好運還是不好運的沃恩再次開口。

“叫牌。”又來了一張4。

“停牌。”

同桌的傑克和其他三人雖然都參與著賭局,但他們不時會將視線在荷官和沃恩之間打轉。他們肯定很在意這高額的賭金究竟花落誰家吧。

荷官的面牌是5,在攤開蓋牌後翻出了8。荷官又抽了一張牌,出現的是3。接著他再次抽了一張牌,出現的是7,爆牌。

“就是這樣。只要一直賭下去,總是會贏的。”

在班帝安這個遊戲裡,荷官和玩家的勝率幾乎是一半一半,只要持續賭下去,勝率就會無限趨近於百分之五十。

沃恩將荷官遞來的十六枚畿尼金幣堆在手邊。

然後他對身旁的傑克說起悄悄話。

“這就是所謂不會輸的賭法。”

“你剛才不是輸個不停嗎!”

“不對,我說的不是每一場的輸贏。要是以整體來看,只要賭輸了,就以雙倍的金額下注再次挑戰,這樣的戰略才稱得上是‘不會輸’。你用你的肌肉腦子想一想。”

第一場的賭局賭一枚金幣,若是輸的話就改賭兩枚,再輸的話就賭四枚。

沃恩至今雖然損失了七枚金幣,但他在這次的賭局中押了八枚畿尼金幣,並依照賠率獲得了同樣數量的畿尼金幣。迄今為止的損失只靠一次賭局就轉為黑字。

就算剛剛這場賭輸了,只要下一場以十六枚畿尼金幣下注並獲勝的話,也能讓迄今的損失一口氣轉為獲利。無論連續輸了多少次,只要每一場都以加倍的金額下注,就能在某一次的勝利中收回收益。

“天才!”

大概是在腦子裡想像後察覺了這一點,只見傑克露出欽佩的神情喊了一聲。

“這只是基於理論上的說法。要是手中沒有夠讓自己一直翻倍下注的賭金,這樣的戰略就無法實行。也因為玩家在班帝安裡面的勝率偏高,才能讓這樣的戰略付諸實踐。”

這座黑巧克力坊沒有設限,但有些賭場會規定賭金的上限額度。此外,若是賭場方憑藉出老千一類的手法讓玩家落敗,那這樣的戰略很快就會破綻百出。

講白了,這頂多就是可以無後顧之憂地賺點小錢的策略而已。

“可是,沃恩!”

“我知道,所以你別說出來啊。”

這只是不會輸的賭法,並不是能贏的賭法。

若是在最後一次的賭局中獲勝並抽身,確實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但能獲得的利益也只有一丁點兒而已。

要是平時的賭博也就算了,但沃恩自己也知道,要想照著自己的想法搞垮賭場奪回莉拉,那這種獲利的方式是不夠的。他現在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為了撐住局面、持續施壓,等待盒子見底的時機到來罷了。

好久沒有像這樣認真過了……這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遊戲進行了一場又一場,沃恩手邊的金幣也逐漸增加,但增加的方式實在說不上帥氣,而是帶著一股跌跌撞撞的氛圍。

下一次讓賭局產生劇烈變化的,是牌堆已經減少大半,似乎只能再玩一場遊戲的時候。

荷官的面牌為6。

發到沃恩面前的是A和9。

從左側的座位開始做出選擇,在輪到沃恩的時候,牌堆的牌只剩下五張。沃恩看著這堆牌側起了頭,然後——

“雙倍加註。”

“什麼!”

雖然發出聲音的是傑克,但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包含荷官在內——全都睜大了眼睛。

“沃恩!你剛剛不是說過,要是手上有二十點還叫牌的話就要揍人嗎!”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好了,快把牌發給我。”

沃恩讓賭金加倍,用指尖在桌上輕敲兩下示意。荷官露出一副像是見了鬼般的眼神,給沃恩遞來了牌。

牌的數字是2。

若將A視為1的話,目前還沒有爆牌,但合計的點數卻只有十二,比剛才還要低。況且因為做出了雙倍加註的行動,他已經沒辦法再拿牌了。

不過沃恩他——

稍微有點轉運了呢。

他稍稍這麼想著。

荷官翻開了底牌。底牌是10,由於合計為十六點,因此自動選擇了叫牌。而下一張牌的數字是8。

荷官爆牌,這一局是沃恩贏了。

“……”

在眉頭重重地皺了起來的荷官面前,沃恩露出訕笑站起身子。

“哎呀,今天真走運。”

在把與變成兩倍的賭金相同的獎金放在自己的桌上後,沃恩暫且離開了座位。由於盒子剛好在這時見底,所以會有幾分鐘的休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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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那一手到底是什麼魔法呀,沃恩先生!”

坐太久會讓腰痛啊——這麼想著並走了幾步的沃恩,看見自己認識的賭徒奇斯湊了過來。

“奇斯?你也在這啊。”

因為他身旁沒帶女伴的關係,沃恩還以為他是真的上門來賭博的,但稍微將視線往遠處拉去,就能看到一個少婦正對著奇斯投以熾熱的視線。大概是故意把話題講到一半就離席,讓對方感到心焦難耐的作戰吧。

“沃恩先生!你剛剛喊的雙倍加註,就是為了讓獎金變成兩倍所做的選擇對吧?可是,你怎麼知道荷官會爆牌呢?出老千了嗎?”

“白痴。我連牌都沒碰。”

由於光靠手勢就能表達叫牌和停牌的意思,只要有心的話,就算玩家完全不碰牌,也能讓班帝安的遊戲進行下去。

反過來說,像吹牛那樣能借由碰觸手牌進行出老千的漏洞,在這裡也變得少之又少。

所謂的賭徒,都會將自己的技術加以保密,而且也多半會散發出“反正我也不可能教你”的態度,拒人於千里之外。但這個自稱賭徒的情夫奇斯卻和這類氣質無關,他就像個首次來到城市的少年般,懷著純粹的好奇心向沃恩提問道。

“不是出老千的話,那又是怎麼辦到的?”

“也沒多複雜……最後一場,輪到我行動的當下,還沒翻開的牌有六張。其中荷官的底牌是一張,剩下五張是牌堆。”

沃恩像是想要放鬆一般按了按眉間。

“然後那六張牌分別是Q、10、9、8、8、2。”

“什麼?!”

“荷官的面牌是6,換句話說,不管他的底牌是哪一張,肯定非叫牌不可。而就剩下的牌來推判,排除小機率的‘2是底牌’或是‘叫牌時抽到2’這兩種狀況,荷官一定會爆牌。剛才就是這麼回事。而在我叫牌之後,來的剛好是2,因此荷官的勝算也化為泡影了。”

“等、等等,我想,牌堆的數字是真的和沃恩先生所說的一樣,不過,你是怎麼知道剩下的都有哪些牌的?啊!我懂了!是透視能力對吧!”

奇斯那開朗的說話聲,就像是打從心底相信有透視能力存在一樣,但也有點像是單純在開玩笑。

“要是有這種能力,我還需要這麼累嗎?”

沃恩知道的,就只有更為笨拙、麻煩而野蠻的方法。忙了一整輪的大腦,在這時已經開始抱怨起來了。

“我把所有的牌面都記下來了。”

“全部……你說全部嗎!”

盒子裡的牌共有一百零四張,既然記下了使用完畢的九十八張,剩下的六張自然是瞭若指掌。

不過,這並不像嘴上說得那麼容易。用過的牌會收成一疊,這也不像法老王那樣有護棺者一類的器具輔助記憶。就算能看清牌桌上的所有牌,停留在場上的時間也不足以讓人慢慢記全。

很久沒用這一招了,還以為會失敗來著……就這方面來說,看來自己的記憶力還沒問題。

沃恩這麼想著。若不是真的想贏到極限,他是不會這麼大費周章地記下每一張牌的。

然後,自己總算是站上起跑線了。

就算能把所有的牌面記下,也不代表一定能獲得勝利。他剛才所做的,只不過是跨出走鋼索的第一步而已,接下來還得走完這條鋼索才行。

“換做腦袋正常的傢伙可做不來……啊,來兩杯巧克力。”

沃恩來到吧檯,為了幫大腦提供燃料而點了杯巧克力。女侍很快就拿了兩個杯子過來。

“一個拿給我的同伴。”

聽到沃恩這麼說後,女侍打算將巧克力遞給奇斯,但她的動作卻被沃恩阻止了。

“這小子看起來像我的同伴嗎?”

“咦,呃,您的同伴……是指傑克先生嗎?”

看來這位長相清純的女侍也是不折不扣的帝都居民,她的嗜好想必也是觀賞血腥的比賽吧。

“也不是那家夥。”

“那,這,呃……”

雖然眺望女侍慌張的神情倒也有趣,但一直整她也達不到目的。沃恩輕輕聳了聳肩。

“你就聽我的,把這杯端到布魯斯·夸特那邊去,對他傳達‘這是給我同伴的慰勞品’,之後肯定會有人收場的。”

布魯斯肯定正吞著口水觀察這裡,藉由這個動作,他一定也能明白沃恩的來意了。

聽到沃恩沒打算繼續說明的樣子,女侍雖然略感困惑,但還是照著他的話,靜靜地將巧克力端向內場去了。要是莉拉不在這裡的話,那可就丟大了臉啊——沃恩這麼想著聳了聳肩。

要是繼續在這裡發呆,似乎就沒辦法參加下一局了。傑克和原本就坐在桌旁的三人也零零落落地開始折回位子上。

“話說,沃恩先生,你今天怎麼會這麼有幹勁啊?”

“有空的話就晚點去問傑克吧。”

沃恩把奇斯留下,單手拿著巧克力的杯子回到了中央的桌子。他在臉上清楚寫著“你不回來反而省事”的荷官面前坐下,像是在用舌尖品味似的啜起巧克力。

“嗯,好喝。”

接著,他露出了假腥腥的笑容說道:“這麼好喝的巧克力,過了今天卻再也喝不到了,真難過啊。”

荷官的臉像是被揍了一拳似的歪了起來。

這種稱為“算牌”,藉由記下牌而能在班帝安——也就是二十一點裡必然獲勝的手法,要一直到後期的時代才集大成。

沃恩算是藉助過去的經驗,理解了這種算牌手法的一部分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