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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利貝拉人

第二天清晨,暴雨終於停下,天空完全放晴。,在安沙失去一條觸手,竟沒有大發雷霆,反倒收斂脾氣,平息了怒火。

一行人匆忙離開山穴回到大路上,他們的馬車還留在那裡,趁現在路面還是溼的,他們還能把車從泥裡拖出來。他們乘上馬車,便繼續向東方前進。他們距離目的地拉比斯港,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他們都盼著能在今天入夜之前趕回去。

奧雷里奧一爬上馬車,就閉上眼睛開始休息。他昨夜和薩曼莎調查過石室之後,又摧毀了另一邊的傳送門,隨後就躺回自己的帳篷裡,但他其實徹夜未眠。他本以為那個記號代表的組織,是利貝拉的間諜團伙,聽了薩曼莎的敘述,才知道這種猜測完全錯誤。

利貝拉人不理解那個符號的意義,恐怕很難將它設計出來。這個組織,必然有更神秘的背景。

他們的人在塞倫西亞挖墳掘墓,滲入了利貝拉的間諜機構,將卡塔利斯的領主也招為成員,還能蠱惑奧威蘭的宰相——僅被奧雷里奧揭露的活動,就有這麼多項。這個團伙的成員無疑遍佈全利帕裡亞,在各個國家都能找到他們行動的蹤跡。

“是魔族?他們在人類國家進行滲透工作,方便他們擴張?”奧雷里奧做出這種猜測時,天已經矇矇亮。他覺得這種猜測合理,卻更令他沒法安眠。

“雷尼爾?吉倫森的舉動,明顯是在針對我。”他又想,“我做了要讓魔族針對的事?我只是個不起眼的青年人,無權無勢。在塞倫西亞,比我重要的人遍地都是。他們到底為了什麼?難道是……因為我在為老師復仇嗎?”

他很快又搖了搖頭,心想:“我的仇人是芬恩二世,和魔族有什麼關係?他做了魔族的走狗?不可能。威斯特瑞克也是魔族的目標,兩方不可能勾結。”他一直揣測著,卻沒法再給出合理的解釋。

他精神過於萎靡,敵不過睏倦在車廂裡睡熟了。當他再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全黑了,馬車則剛剛駛入拉比斯城。他從馬車上躍下,帶著薩曼莎去向威廉將軍覆命。

威廉將軍正在拉比斯的市政廳裡。他現在的辦公室,恰好是之前哈斯提安六世所用的那間。

威廉將軍見到薩曼莎,起初還又驚又喜,聽過奧雷里奧彙報,見到那份殘缺的拓片,才露出失望的神色。但他沒有苛責,只是說句“辛苦了”,就讓他們兩個下去休息。

他們才剛從將軍的辦公室裡退出來,就見到一個信使模樣的人,急匆匆地從他們身邊經過。信使的挎包碰到奧雷里奧,但他來不及道歉,就衝進了辦公室裡。

奧雷里奧知道有緊急的軍情,便立刻停下腳步,然後豎起耳朵去聽。

“什麼!”辦公室裡傳出一聲大喊,那是威廉將軍的聲音。“現在不該冬歇嗎?”

他心想:“這房子都是石牆,隔音應該很好……能聽得這麼清楚,說明威廉確實很震驚。一般來說,軍隊會在冬天駐紮下來休息,但是……也不能說一定吧?這值得震驚?他也是身經百戰的名將了。肯定沒這麼簡單。”

這時,辦公室裡又傳出幾句話。這次將軍的聲音低了很多,聽起來不像之前那麼清晰。奧雷里奧集中精神去聽,也只聽到隻言片語。

“利貝拉?”他心想,“他們終於坐不住了。戰況又變得復雜,但是現在塞倫西亞和利貝拉也沒什麼可打的。按照道理來說,我們這次應該可以抽身了。但是,管事的蠢貨們讓我不敢想得那麼美。”

他聽到門響的聲音,便推著薩曼莎快走幾步,以免被人發現他們正在門外竊聽。他與薩曼莎離開市政廳,直奔塞倫西亞的駐地,向科爾內將軍也道過平安之後,他們便各自回到住所。

奧雷里奧回到住處時,瓦倫蒂諾正斜倚在床上,小聲地嘟囔些什麼。

“喂,瓦倫蒂諾。”

“你還好意思回來!”瓦倫蒂諾假裝很氣憤的樣子,“將近一個月沒見,你和我問好時也不客氣點!”他裝出來的憤怒沒持續多久,就被見友人歸來的欣喜表情取代了。他笑著問道:“怎麼樣?雪山上是不是沒有精靈?”

“我說有,你信嗎?”

瓦倫蒂諾還以為友人再開玩笑,便也玩笑著回答:“你給我看看真貨,我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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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明天就帶你去看。”

“我還想把他切開來看看。”

“你活得比她長,你就能切開看看。”奧雷里奧面無表情地答道。

“喂,你別說得和真的一樣!”瓦倫蒂諾說道,“你真帶回來一個精靈?還是女的?”

“你以為怎麼樣?”說著,奧雷里奧就把前些日子在雪山上的遭遇,全部告訴了自己的友人。

“這些話要不是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半個字都不會信的。”

“我該感謝你的信任?”奧雷里奧說道。他得到瓦倫蒂諾的誇讚,卻半點也不高興。他心想:“我是那麼誠實的人嗎?雖然現在我確實沒說謊。”

兩人又閒聊幾句,約好明天一起去見薩曼莎,然後就各躺到自己的床上睡了。和友人交談確實開心,這令奧雷里奧忘記了,還有兩件值得憂慮的事。

第二天一早,他們還來不及出發,壞消息便傳到了他們的耳中。利貝拉人確實來了,而且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僅有幾十哩之遙。

不知怎麼,一支三萬人的利貝拉軍隊,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過了兩國的邊境。前天暴雨傾盆,奧雷里奧等人在洞中避雨的同時,利貝拉人對他們背後的海德港,發動了猛烈的攻擊。駐守的薩菲尼亞軍隊勢單力孤,很快就招架不住,只守衛了三個小時,就被迫棄城而逃。就在今天凌晨,巴隆貝爾狼狽地逃回拉比斯,將這個訊息傳達給威廉將軍。

“又是不宣而戰?”奧雷里奧一驚。

幾乎與此同時,在船長室內剛用過早餐的維託裡奧?迪?卡利斯託,聽到了一聲炮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