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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迂迴

在塞倫西亞的艦隊開始行動時,奧雷里奧正站在拉比斯的城牆上,用望遠鏡觀望著利貝拉的艦隊。站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副手吉夫?博納。

早上城裡非常安靜,北面海域的炮聲,在城內也能聽得清楚。科爾內將軍早在維託裡奧命人前來聯絡之前,便派出了幾支小隊,到拉比斯的港口附近待命,支援海軍的戰鬥。

但是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利貝拉人仍然不打算進軍。他們這些陸軍無法觸及敵人,便只能時刻待命。

“他們在重新佈陣,有點混亂。”奧雷里奧說道,“我們的艦隊出去了,現在風向,好像有變化。”他把望遠鏡放下,又抬起胳膊,望向被風吹動的寬大袖子。“變成了正西風,稍微對我們有利了一點。”他又端起望遠鏡,說道:“利貝拉的船,有一部分看起來……那個樣子好像是伊菲的船?”

說罷,他將望遠鏡遞給博納。博納比他年長近一倍,也曾做過水手,在這方面的見識,自然比他廣博。

博納接過望遠鏡,向遠處望了望說道:“閣下,您說得不錯。那確實是伊菲的船。它們應該是在伊菲建造的,然後被利貝拉人買下來,補充艦隊的實力。”

“原來是這樣。”奧雷里奧點頭說道,“聽說伊菲的船,比較重視運載力,而輕視武裝。這種說法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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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納點頭答道:“是這樣。從我們之前捕獲的那條伊菲船就能看出來。那船上基本沒配備什麼武裝,其實也很難再配備。而且,他們的船也不怎麼堅固。他們貪圖便宜,一般用松木造船。不像我們的商船和軍艦,非要用橡木的不可。”

“也就是說,我們的艦隊雖然在數量上不利,但在指揮和船艦戰鬥力方面,我們都佔據著上風?”

奧雷里奧提出問題,卻沒有得到回應。他偏過頭望向博納,才見自己的副手正手持望遠鏡,凝望著利貝拉的艦隊。博納看得過於入神,似乎並沒有聽到他的問題。他輕輕嘆了口氣,又將同樣的問題,再向博納問了遍。這一次,博納仍然沒有回覆。

“博納!”他提高聲音呼喚著下屬,“你在看什麼!”

博納聽到奧雷里奧大聲呼喊,這才反應過來。他當即向奧雷里奧道歉:“抱歉,閣下。我發現了件很怪異的事。”說罷,他將望遠鏡遞迴上司的手裡,然後解釋道:“他們的旗艦,好像轉向很慢。”

“旗艦?一開始中彈那條船?”奧雷里奧又望向海面。

“是的,就是那條。”

“我剛才看了很久,都沒有意識到。”奧雷里奧說道,“做過水手的人果然敏銳,有你支援讓我很安心。”

“謝謝您的誇獎。”

“這旗艦看起來……很小。”奧雷里奧說道,“而且躲在一列戰船的後面,不像是主力,也不打算出戰。我不是很能理解,那種把旗艦造得很漂亮很舒適,但又缺乏戰鬥力……這是什麼奇怪的習慣?嗯……等一下。”

“閣下,您有什麼想法嗎?”

“你說,它為什麼轉向會這麼慢。”

“我猜……應該是舵被打壞了吧。”博納答道,“剛才那一炮正打中船尾。”

“我有個主意,也許我們可以幫他們一把。”奧雷里奧說道,“博納,我們走!”

“閣下,我們去哪?”

“我去見將軍,我要用兩分鍾說服他。你點一百五十人,到船塢那裡,把我們的船開出來。立刻行動起來!”

所謂“我們的船”,就是不久之前,他們在海德港截獲的伊菲籍的商船。根據元老院簽署的命令,捕獲伊菲船隻之後,貨物折現之後需要上繳少許稅金,船隻則可以自己隨意支配。

他們綁架奧威蘭女王索要贖金的計劃破產,奧雷里奧便考慮把這條船賣掉變現,來支付之前向士兵們承諾的報酬。只不過他最近格外繁忙,抽不出時間來物色買家,這條船因此被暫時存放在拉比斯的船塢裡。他事先沒有想過,它還能再次派上用場。

他一路飛奔,前往將軍的駐地。他衝進辦公室,然後只用了半分鐘,便得到將軍的准許。將軍派出隨從,替他去和維託裡奧協調,而他則直奔港口而去。他則帶著本地的領航員登船,跟隨在奇襲的艦隊背後,從西側的秘密航道溜出了港口。

他們駛出那條狹窄的水道之後,便緩慢地向西北方航行。他們沒有參加奇襲的打算,而是有其他的計劃,自然並不急於追上去。

“把旗子準備好,聽我口令,隨時準備升起來。”奧雷里奧命令道。

不久之後,早些出發的十條槳帆船,已經迂迴到利貝拉艦隊的西方。此刻利貝拉的艦隊,尚未重新佈陣完畢。因為馬丁?克羅發覺,按照自己原本的佈陣,竟有三分之一的船艦,受到炮臺的威脅。

原本艦隊排成一線,首尾分別指向東北和西南。現在他們不得不將佇列尾端的艦船,移動到首部。但僅僅這樣做,會削弱對拉比斯港的封鎖。因為移動到首端的船艦,距離港灣的出口實在太遠,船上配置的火炮射程不足以覆蓋到那裡。

馬丁無奈之下,命令整個艦隊稍稍轉向。他們的船隻仍然要排成一線,但這條線要朝順時針方向,轉動大約十五度。

就在他們的陣型被自己打亂的時候,西方傳來一聲炮響。塞倫西亞的奇襲艦隊,剛剛摸到了他們的西邊。

這些小船的載重量,大多在兩百桶以下。但它們配備的火炮,卻並不輕小。每一條船的船首,都裝備有兩門或是三門二十四磅的重炮。塞倫西亞的人力缺乏,因此特別重視艦船的火力。這幾條小船的火力之和,勝過二十條利貝拉船艦。

十條小船齊射一輪,便將一條伊菲產的槳帆船擊沉。他們藉著這股勢頭,直衝向利貝拉的艦隊,又重創、擊沉了四五條敵艦。

“大人,不好了!塞倫西亞的援軍來了!”一名慌張的水手,衝到馬丁的面前。

他們不知道那條隱秘的航道存在,還以為本國的艦隊,將塞倫西亞艦隊完全堵在港內,而從西面而來的,是塞倫西亞人的增援。這些小船,只是先鋒而已。

“你說什麼!”馬丁感到難以置信。他癱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