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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信使

利貝拉艦隊裡的所有船員,現在都能清楚地看到,塞倫西亞的艦隊,從西面襲來了。原本還有些年輕船員思維簡單,鬥志昂揚地準備迎敵,但經過幾個“聰明”的老兵點撥,他們也完全相信了,塞倫西亞的援軍已到,己方成了夾心蛋糕裡的奶油。

塞倫西亞海軍的厲害,早就名聲在外,儘管利貝拉人還沒試過和他們海戰。要不是聽說己方佔據著三比一的絕對優勢,利貝拉的水兵絕不願意到這裡,和塞倫西亞人作戰。現在迅速傳播的謠言,很快就瓦解了他們的士氣。他們仍在準備迎擊,但雙手雙腳都在不住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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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倫西亞的十條小船,又是一輪齊射,再將兩條敵艦擊沉。可數量更多的利貝拉艦船,卻很難有所作為。

就算他們現在陣型嚴整,也處在不利的地位上。他們位於下風,火炮更難命中敵艦。而且,馬丁調整了陣型,船艦構成的線列,和東西方向夾大約三十度角——較之前減小了十五度。這個角度的減小,意味著這條線在南北方向上的寬度,比之前縮短了大約三成,他們對自東西向襲來的敵人,會比之前無力許多。

而塞倫西亞的水手和船員各個飽經考驗。他們老練又狡猾,仗著自己火炮射程和威力的優勢,不停消耗著敵軍。在十幾分鍾之內,又將六條敵艦送入了海底。他們覺得斬獲足夠,便轉向西南,駛往岸邊。

利貝拉人看到這種舉動,才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根本不存在援軍,這幾條小船,只是溜出來從背後突襲而已。

馬丁意識到真實的情況後,當即怒不可遏。但他卻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敲著桌子發洩憤怒。他想派船追擊,但那些輕快的小船乘上順風,飛快地逃進了岸炮的射程。他們有了岸炮的保護,利貝拉人不敢上前。

同時,在利貝拉艦隊西方大約五哩的地方,奧雷里奧和他的部下,乘著那條繳獲的船隻。他們原本向北航行,現在又轉而向東。

“把旗子升起來!”奧雷里奧命令道。一名充當水手的士兵,爬到了桅杆頂部,將早就預備好的旗幟,掛在了那裡。那是一面利貝拉的國旗。是之前抓獲的伊菲船長預備的,現在被他們用來達成某種目的。

奧雷里奧仰頭望見那面旗幟,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又轉向博納,下達了另一道命令:“把船劃得快一點,我們要裝成很急的樣子。”

大約半小時之後,阿弗雷德?克羅號的瞭望手,向統帥的馬丁彙報說:“閣下,西邊來了條小船,是我們的!他們好像在打信號,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彙報!”

馬丁低聲自語著:“重要的事情?是陸軍的情況嗎?”他之前被塞倫西亞艦隊戲弄之後,正氣得渾身發抖。他不夠冷靜,絲毫沒有考慮過,這報信的船艦,其中可能有詐,便已經下達了命令,要船員發出信號,告訴那只小船允許靠近。

十分鐘後,小船靠在較大的阿弗雷德?克羅號左舷。大船上的水手,將軟梯拋下去,方便甲板較低的小船乘員登船。

奧雷里奧手搭上繩梯,在博納的幫助下向上攀,同時心想:“真好騙。我原本還以為他們會更警覺,我還考慮了很久該怎麼來硬的。”他很快就登上了阿弗雷德?克羅號的甲板,吉夫?博納和另外幾名士兵,也緊隨在後面。

幾人剛剛在甲板上站穩,奧雷里奧還在拍打自己的衣服,除去粘附的灰土和生出的褶皺。馬丁?克羅,和幾名副手,便湊到他們的面前。

那位利貝拉艦隊的總帥,上下打量著黑髮的青年,然後微笑著問道:“這位先生,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奧雷里奧心想:“甚至不用我找,你自己送上門來!”他沒有回覆,只是先向馬丁行了個禮。他和夏爾?拉塞爾見過很多面,夏爾在表面上彬彬有禮,所以利貝拉的禮節和做派,奧雷里奧都有所瞭解。他照著夏爾的樣子模仿,只要他不開口說出帶口音的利貝拉語,誰也看不穿他的偽裝。

馬丁就沒有察覺到異狀。他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以為這個不開口的青年,是利貝拉的情報人員。他之前見過類似的人,那些拉塞爾派來的情報員,他們都很少說話,也不會報上自己的名號。他認為面前的青年人,只是比其他情報人員,更加沉默一些而已。

奧雷里奧繼續保持著沉默。他轉過身,向隨從的博納伸出手,博納便取出一個信封,恭敬地遞到他的手上。他點了下頭,又回過身,將信封遞到馬丁的手裡。

馬丁接過信封,向著蠟封處掃了眼。那個蠟封上的圖案,他從來沒見過。他感到疑惑,只以為是個奇怪的部門,沒有無端地猜測。而且即使他猜測了,也不可能猜出正確的答案。留下這個蠟封的印章,是薩曼莎帶來的精靈木雕工藝品。那個工藝品的底座上,有些怪異的紋樣,就連薩曼莎都不瞭解它們的含義。

“這是康坦?伯納德將軍的信件嗎?”

奧雷里奧心想:“這個名字……真的是某位利貝拉將領的名字嗎?他也許在試探。”他不做任何回應,只是冷眼望著馬丁?克羅。

馬丁見無法從他的口中得到回覆,也不再試著追問。他破開蠟封,將信封裡的信紙抽了出來。他才剛把摺疊的信紙展開,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情況不對。“這是……”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一枚火彈已經射中他的胸膛。他被火彈產生的爆風推到四五步之外,然後重重地摔在甲板上。他還在半空中的時候,渾身上下就被燒得焦黑,落地後掙扎了一兩秒,就已經斷了氣。

馬丁的副手們還因為錯愕而無法動彈的時候,博納和餘下的幾位士兵,便將他們逐一斬殺。

“很好。”奧雷里奧稱讚道。他的計劃順利實行,後續又有四五十人湧上了這條旗艦。“解決了他們的統帥,然後就是把旗艦送進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