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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死而復生

剛剛死去的首領,竟用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抬手在臉上抹了把,將口鼻中流出的汙血擦去。他低著頭,將臉藏在陰影中。

兒子見父親死而復生,當然又驚又喜。他不再和烏?帕帕對峙,用自己的母語喊叫一聲,轉而奔向自己的父親。之前那些被他煽動的青年,也和他一樣,站到首領的身邊。

身為首領的老者被十多個族人圍繞,卻仍然低著頭。他一句話也不說,也沒有任何動作,簡直就像一座石雕。隨後,又有越來越多的族人,向老者靠了過去,他的兒子更是不知道呼喚過他幾聲,可他就是毫無反應。

奧雷里奧站在七八步之外,覺得老者的復生,和復生後的舉動,都說不出的怪異。他將“火球術”摺疊起來,以預吟唱的方式保存起來,然後決定暫且觀望。

眾人正要勸首領回去休息時,那老者卻將頭抬了起來。奧雷里奧清楚的看到,他的額上印有熟悉的印記。片刻之前還只有個顏色淺淡的圓形,現在圓形中又多了倒立的五芒星。

奧雷里奧剛要開口提醒眾人,那首領便舉起一拳,正捶在自己兒子的後腦上。兒子的顱骨被他砸得粉碎,連慘叫都發不出來,在跌倒在地上之前,就已經斷了氣。

奧雷里奧低聲說道:“那個印記,我還以為是烙上的。真沒想到,竟然……是中毒後死而復生留下的?可是……”他偏頭望向另外幾個中毒身死的屍身。“……他們為什麼沒有復生?”可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那些屍體竟也開始了活動。

奧雷里奧苦笑著,心想:“這世界是怎麼了?”

之後起身的幾人,額上並沒有印記。他們的雙眼仍然渙散,和倒在地上時完全一樣。

“難道說……他們是被那老者復活的?”奧雷里奧心想,“所以死靈法師,是靠某種藥劑製造的?但是為什麼?有人中毒死了,有人卻變成這樣?這是在篩選的‘合適的物件’?”

他又轉向那老者。那老者揮出一拳,打在一個女族人的腹部,那女人嘔出鮮血,縮成團摔到地上,隨後便死了。一個青年見勢不妙,正要退開兩步,又被他踢中胸口。那個青年在開始掙扎之前,就也倒地身亡。

歌洛莉婭目瞪口呆,片刻之後才發問:“他原本力氣就這麼大,還是……毒藥的效果?”

“這不重要,不會令他更容易或者難對付。而且……”奧雷里奧往前一指。歌洛莉婭沿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見那兩具屍體才剛落地不久,便又站了起來。“拳腳攻擊,也能夠復活屍體。”

歌洛莉婭嘆口氣,說道:“你又這麼冷靜!”說完之後,她抽出利劍,迎向那些被老者復活的屍體。那幾具屍體正拖著不協調的步伐,跟在幾個孩童的背後緊追不捨。那幾個孩子的情況十分危急,她不能袖手旁觀。可她才跨出一步,奧雷里奧就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左臂。

“怎麼了?”

“我們不能插手。”奧雷里奧說道,“他們還沒弄清楚狀況。”

“什麼狀況?”

奧雷里奧向那首領的方向一指,說句“看”。那首領的面前,站著個年紀更長的老者。那老者的身份,或許類似於祭司。他手裡握著某種小動物的頭骨,在首領的面前晃著,嘴裡唸唸有詞。

奧雷里奧將烏?帕帕喚過來,請他充當翻譯。烏?帕帕答道:“他在進行驅邪的儀式,他認為首領的靈魂從陰間歸來時,被惡靈沾染了。”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那首領便掐住祭司的脖子,像枯樹枝一般輕易地折斷。

“這就是他們的認識。他們也不懂什麼叫做死靈法術,還以為這是中邪。你把‘復生的族人’放倒,他們不會感激你。”

“那我們就這麼看著?”歌洛莉婭問道,“他們這是在殺人!”

奧雷里奧沒有回答,又轉向烏?帕帕,囑咐他也不要輕舉妄動。

就在幾人說話的同時,那些復活的屍體越來越多。他們的族人無路可逃,很快就被一一抓住。

活屍不論抓到的是何人,都會一頓拳打腳踢。他們的力量似乎比活人大了數倍,他們只要幾拳,就足以致死。但他們並不懂得該在何時停下,就算將屍身打得血肉橫飛,他們也不會停下來。

只過了一兩分鍾,那首領四周已沒有活人。整個部族中的所有成員,不論年輕年老、是男是女,全數都被他和活屍屠戮。他開始四周漫步,遇到橫在地上的屍體,就會狠踢一腳。那些屍體不論有多麼殘破,只要一被踢中就會立即復活。很快,幾十上百具屍體,在四下遊蕩著。

那些屍體極富攻擊性,兩具屍體碰到一起也會相互毆打。很快,遊蕩的屍體就變得殘破。他們力大無窮,又既無理性也無本能,與其他屍體互毆時,雙方都面目全非,雙臂雙腿也紛紛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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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里奧心想:“他能夠令屍體復生,卻還不會控制。聽說想要學會這個,至少要練習幾年。”

“這下可以動手了吧?”歌洛莉婭問道。她忍耐了很久,現在終於壓抑不住了。

奧雷里奧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對她耳語道:“小點聲。如果我沒猜錯,那個人應該變成了瞎子。他看不到我們,所以……”他話才說到一半,右眼餘光便瞥見那轉化為死靈法師的首領,以豹子一般的速度,正向他們衝過來。此刻,兩人相距不過五呎。

“他聽到了。”奧雷里奧仍然面無表情。他右手一揮,將預吟唱的火球發射出去。火球脫手後不久便劇烈地爆炸,火星甚至飛濺到他身上,被常駐的結界抵消。強大的衝擊力,將身形碩大的敵人推得連退幾步。但這並不符合他的預期。

“火球術”經過他的改良之後,威力已經相當驚人。人類的魔法師當中,即使依靠長效的反魔法結界,能夠不以受致命傷為代價,接下這法術的都極為稀少。可那首領的身體卻完好無損,皮膚上甚至沒有半點燒傷的痕跡。

“詭異。”奧雷里奧說道,“他們根本不通魔法,連最基本的結界都沒有。這抵抗力……是怎麼回事!”